小虎突然被一個黑影揪住耳朵,疼的他又不敢大聲喊叫,求饒的直咧嘴:“爺爺、王爺爺,我的耳朵都快被你揪掉了,你快松手,我錯了,真的錯了。”
王進寶一把把小虎攬進懷裡,撫摸著他的頭動情地說;“你小子就沒把我嚇死,我還以為你、你死了呢,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哎?你手裡提的什麽東西,不是跟著牛二學壞搶來的吧?”
小虎抬起頭正經的說道:“王爺爺,我手裡提的是日本人給牛二治槍傷的藥,哎?對了,他還給牛二一封密信。”小虎說著從內衣兜裡把信掏出來,遞給了王進寶。
王進寶一聽說有密信和藥品,他往胡同兩頭看了看沒發現有人,隨即蹲下來,拿出洋火點著,湊近密信看了幾遍,等洋火杆燒到根處,他疼得一甩,胡同裡又變的漆黑一片。
小虎著急的問道:“王爺爺,密信裡都寫些什麽呀?”
王進寶在夜色裡緊皺著眉頭,自言自語的一遍遍念叨“今夜殺曹捉趙,今夜殺......。”他搖頭對小虎說:“我真看不明白這密信裡說的曹和趙指的誰。”
小虎也摸不著頭腦,兩人一陣沉悶。突然小虎猜測道;“爺爺,密信裡的曹,是不是指的是客棧的曹掌櫃?那趙又是誰呢?”
“不對呀,日本人為什麽要殺曹呢?難道老曹暴露了?要是老曹暴露了,那老曹又跟趙是什麽關系?”王進寶拍著腦袋怎麽也想不明白。
小虎沉不住氣的胡亂猜道:“不會是曹副團長吧?”
王進寶一拍大腿剛要喊出聲,趕緊壓製住的小聲說道:“小虎你猜的沒錯,這個曹肯定指的是曹一莽,那個趙就是縣黨部的趙書記長了。日本人怕曹副團長把帶下山的湘兵,全都歸順縣黨部,才出此下策,可他們怎麽又敢明目張膽的捉縣黨部的趙呢?”
兩人不管怎麽猜也猜不出日本人和牛二勾結,到底要鬧出什麽么蛾子來。
小虎突然想起自己出來的時間太長,怕牛二找他的麻煩,趕緊說道:“王爺爺,我不能在這呆的太久,要趕緊回去,一旦回去晚了,恐怕牛二疑心,你說是吧王爺爺?哎,王爺爺,我想跟你回大部隊,成天跟在牛二這個漢奸身邊,人家也會把我當成漢奸,早晚不得好死,不行,我要跟你回去,咱們現在就走。”
王進寶愣了一下,沒想到小虎要跟他回去,一時拿不定主意,他捏著密信不說話。突然拍著小虎的肩膀說:“小虎,你不能跟我回去,你現在在牛二身邊,會刺探到非常機密的情報,這對咱們隊伍來說是十分重要的,沒有你幾次送出的情報,咱們的隊伍也就打不了勝仗。”
王進寶抬起小虎的頭,非常認真地說道;“小虎聽話,我回去會把你這裡的情況跟首長匯報,你的行動,還是要聽組織的。不過,你回去一定要把這封密信,偷偷的給曹副團長看看,至於他怎麽行動由他吧。我這次下山,是專程來買藥的,小虎你知道嗎?鐵牛在這次戰鬥中小腹受了重傷,到現在還高燒不退昏迷不醒,你快打開藥包,看能不能找到消炎退燒的藥。”
小虎一聽鐵牛身負重傷,趕緊蹲在地上把藥包打開,王進寶擦亮洋火仔細的翻找,找出幾樣揣進懷裡,又把藥包包起來遞給小虎:“小虎,你趕緊回去,就按照我說的那樣做,我也要奔回山裡,要是回去晚了恐怕鐵牛就.......”
王進寶邊說邊揮手,快步從胡同的那頭鑽了出去。
小虎也不敢耽擱,
衝出巷子一路緊跑。 兩條黑影一會兒湮沒在夜色中,兩人懷著不同的心情,奔向兩個敵對陣營。
再說牛二吃完飯,剛開始一個人,在房間裡喝著小酒,吃著曹掌櫃特意給他送來的可口小菜,心情還悠閑自得,時間一長,還不見小虎回來,他慢慢開始煩躁起來,也不知這小日本是怎麽打算的,又怕小虎半路逃跑。
他越想越氣,一跺腳把桌子踢翻,大聲的罵道;“王八蛋,小雜種,等你回來,看老子不一槍崩了你,來人。”
門口站的兩個哨兵趕緊推門進來,看牛二火氣很大,慌忙囁籲著問道:“長官,你有什麽吩咐。”
“你倆現在就到大街上等著,一旦發現小虎這王八蛋,馬上、立即把他綁到我這裡來,滾、滾,還不快滾出去。”牛二心裡再怎麽著急,他也不敢安排其他人,到日本藥房去找小虎,他怕一旦湘兵知道他跟日本人有勾搭,恐怕這支隊伍就不好帶了。
小虎一路往回跑,還沒到客棧門口,就被兩個如狼似虎的士兵,撲上來抓住他的臂膀,反剪到身後,他心想這下壞了,準是牛二發現自己跟王爺爺接頭,這才派人來抓我。
小虎為了弄清到底是怎麽回事,就哀告的求道:“兩位大哥,這、這是怎麽回事?”
兩個士兵手上猛一使勁,把小虎抓得更緊了:“哼,老子怎麽知道你犯了什麽事?牛長官突然叫我倆在門口等著你,說是見你就把你抓起來送給他,你有屁找長官放去,少跟我倆囉嗦,你問我我們還想問你呢。”
小虎被押到牛二的房間,牛二皮笑肉不笑的走到小虎跟前,猛的抬起小虎的下頦凶巴巴的質問道:“王八蛋,你說,你怎麽才回來,幹什麽去了?”
小虎心一橫理直氣壯地說:“牛長官,你先叫他們把我放開,我再告訴你野藤......。”
“你給我閉嘴......”,牛二一聽小虎要說出這檔子事,他怕走漏風聲,趕緊擋住他的話頭,對那兩個架著小虎的士兵喊道:“你倆滾出去,滾滾滾。”
那倆士兵被牛二罵的一頭霧水,嚇得趕緊退出房間。
牛二走到門邊,拉開門對站崗的士兵喝道:“你倆滾得遠遠地,不準一個人靠近我的房門,聽見了沒有?要是放進一個人進來,嘿嘿,老子就槍斃了你倆,滾。”
牛二關上門,壓低聲音笑嘻嘻的拉住小虎說道:“虎子,你快說野藤太君有什麽安排,他*的快說呀?”
小虎找了一個凳子坐下來,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慢悠悠的不說正事而言他:“長官,你以後有什麽事找野藤,最好叫別人去,說實話,我真受不了野藤妹妹純子對我的熱情,他見了我,又是幫我洗臉又端好吃的給我,弄得我都不好意思。”
牛二一聽野藤純子對小虎這麽好,當下瞪著牛眼盯著小虎,心想,野藤的妹妹對小虎好,這以後還真不能對小虎太霸道了,一旦這小子在他們跟前,說上幾句我的壞話,那、那我還有活路嗎?
牛二想到這裡趕緊陪著笑臉問道;“虎子兄弟,野藤太君知道我進城了,他、他就沒叫你帶話給我?不會吧。”
小虎看牛二對他的態度來了個大轉變,就故意拖著聲調不緊不慢的說;“長官,他叫我給你帶回來一包治傷的藥,給,就是這些。”
“怎麽這麽少啊?再沒說別的?”牛二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圍著小虎轉,心裡卻惡狠狠地罵道;“雜種小王八蛋,等老子跟野藤的關系公開了,當上了縣太爺,看我怎麽收拾你,到時候我就他*的乾脆槍斃了你,叫你再嘚瑟。”
小虎皺著眉頭裝出想不起來的樣子,一會兒搖頭,一會兒自言自語地說“不對呀,好像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怎麽就想不起來了呢?”
“你慢慢想,不不不,你快點想,到底還有什麽事,你他*的快想啊?”牛二一著急,背著手圍著桌子轉了一圈罵道。
小虎突然一拍大腿,大聲喊道:“長官,我想起來了,野藤叫我給你帶了一封信。”他喊叫著站起來,急急地從懷裡掏出信,雙手遞給了牛二。
牛二一聽小虎又大聲地喊出‘野藤’, 嚇得他趕緊捂住小虎的嘴;“我的小娘皮祖宗哎,你小點聲行不行?”說著一把奪過小虎手裡的信。
牛二把信翻過來倒過去的看了幾遍,剛開始還褶著眉搖頭,看著看著‘哈哈哈’大笑起來,戛然又頓住。
他橫眉立目瞪著小虎,一腳踏在凳子上不信任的問道;“小虎,我問你,這封密信你看過沒有?沒有?他*的你敢騙我,野藤太君每次給我的密信,都把信口封住,怎麽這次信口是開著的,啊?你這小王八蛋,還不快說實話,說。”
小虎一聽心裡咯噔一下,他真沒注意這封密信當時是封口的還是沒封,叫牛二這麽一怎呼,他愣在那裡張嘴剛想辯駁,就聽牛二吼道:“你他*的到底說不說?不說老子就一槍崩了你。”
牛二說著把槍掏出來,真的把槍頂在小虎的頭上。
小虎知道這下壞了,看來牛二看出了破綻,這次把事鬧大了,自己這條小命看來是要不保哇。
事已至此,小虎也就豁上了,他身子往前一送,裝出怨屈的哭喊道;“你、你牛長官做事不地道,我大字不識幾個,你就是把這密信放在我面前,我想認識他,可他也得認識我呀?你要是不信,那咱倆到野藤那裡問一問,他給我的這封密信到底封沒封口,一問不就知道了嗎?走啊?嗚嗚,我可不受這個冤枉。”
王小虎說著說著抹起眼淚來:“嗚嗚,我、我這都是為了什麽呀?人家不想去你逼著我去,去了回來還把我抓起來,又懷疑我偷看了野藤給你的密信,我、我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