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皇上想要，還有什麽不可以的。”陳原山眉目跳動，“這也不是沒有先例。只要在仙樂樓那邊封好口，再給姑娘改名換姓，隨便給一個身份。沒人敢說什麽。”

　　皇上想了想，又道:“仙樂樓的女子果真有你說的那麽出色?”

　　“臣擔保，絕對在后宮嬪妃之上。還請皇上親自過目。”陳原山誠懇地說。

　　“後日的冬至舞會是什麽時候?”

　　“傍晚。”

　　“那時候可有政務或者來訪?”

　　“我已經給皇上看過了，只有一個文臣述職，我已經把他打發走了。”

　　皇上滿意地說:“很好。”

　　陳原山又道:“那仙樂樓極盡繁華，著實是個好地方。皇上就是去散散心，也是好的。若能看上一兩個好女子，豈不更是一件美事?我已經在那邊打點好了，那邊的管事陳媽會給您安排最好的節目，最美麗的姑娘。”

　　皇上終於點了點頭:“嗯，難為你費心了。後日你同我前去。”

　　陳原山聽到這裡，一把跪下，高興地說:“謝皇上。”

　　………………

　　冬至舞會在許多人的期待中開始了。

　　在仙樂樓的大門口，護衛圍了一層一層。圍觀的人十分奇怪，就是花魁大賽都沒這架勢，怎麽這次把守得死死的?

　　仙樂樓中香霧繚繞，所有的東西都用金絲銀線包裹起來。最好的古董和玉器擺放在嘉賓席，酒桌上盡是玉盤珍饈。

　　而皇上和陳原山坐在不起眼但是有很好的視角的地方。陳媽特意給皇上安排了最好的酒菜，並安排最好的丫環在旁邊伺候。皇上身處這樣的環境，不禁有些沉醉，露出滿意的笑容。陳原山和陳媽心裡暗暗高興，心想這下該有多少封賞。

　　舞會開始了，先是二等三等姑娘的舞蹈，再之後是歌舞的節目。正當皇上有些倦意的時候，柔芷出場了。

　　這是一場萬眾矚目的舞蹈。柔芷領舞，伴舞的成員有郗顏和筱夏。陳媽柳姐等人在後台揪心地看著她們。

　　很明顯，柔芷經過了精心打扮。她一身七彩羽衣，束著高聳的白羽椎髻，層層疊疊的扇袖一直拖到了地上。而她的臉龐是，也是金雕玉琢，極其美麗。當她舞動起來的時候，她那曼妙的身姿頓時驚豔了在場的所有人。而她似乎還不滿意，在舞動的空檔還對著觀眾輕輕微笑，一張豔唇閃爍著勾人的光芒。

　　皇上目不轉睛地看著柔芷，陳原山低聲說:“這是去年的花魁柔芷姑娘。”

　　“很好，這個女子，我要定了。”皇上輕聲而堅定地說，“宮裡難得有這樣的舞者。”

　　“可……可她是紅館……”

　　“不管這些，你可以開始安排了。”皇上不耐煩地說。

　　過了一會兒，皇上又道:“你說的清倌是哪一個?”

　　陳原山指了指台上的郗顏。

　　只見郗顏穿著白色的長裙，妝容簡單，但是舞姿十分動人。

　　皇上眯起眼睛細細看著郗顏，只見她淡雅的妝容下有一張無與倫比的臉。皇上心想，若不是柔芷的著裝搶了風頭，可能大家的注意力就會被這個女子吸引了。

　　一支舞罷，皇上看得眼花繚亂。陳原山悄悄地問:“怎麽樣?”

　　“讓你說的那個清倌再跳一支舞，還有，那個女子，也要一起跳。”皇上指了指正往後台走的筱夏。

　　陳原山定睛一看，只見那女子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也很有些顏色。

　　隨後，郗顏和筱夏又合跳了一支舞。這次皇上終於有機會認真看她們二人跳舞了。觀眾紛紛議論，這位花魁姑娘果然名不虛傳，就算打扮這樣普通，也是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秦姐看到皇上對郗顏連連讚賞，心裡憤憤不平。柳姐在一旁洋洋得意。

　　過了半個時辰，陳原山道:“時辰到了，該回去了。”

　　皇上意猶未盡，十分不舍地看了看舞台。然後他站起身，在眾人的保護下，悄悄地離開了仙樂樓。

　　一到皇宮，皇上立刻對陳原山道:“陳原山，你立刻開始著手這件事。”

　　陳原山跪下道:“不知皇上看中了哪幾位女子?”

　　“領舞者，花魁，還有那個長相很甜的姑娘。”皇上如數家珍。

　　“是，臣立刻去辦。”

　　第二天，陳原山把擬好的計劃給皇上過目。皇上圈圈點點，終於決定了。原來，皇上決定直接將她們從仙樂樓帶走，在仙樂樓散步她們病逝或者被人贖走的消息。之後再給她們改名換姓，召進宮中。皇上還說，這件事情越快越好。

　　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

　　當天晚上，陳原山就來到了仙樂樓。陳原山把皇上的想法告訴了陳媽，陳媽大喜過望。這一下仙樂樓就為皇上提供了三個備選嬪妃， 這以後注定是封賞不斷，仙樂樓有了皇家庇佑，也會更加紅火。

　　陳原山也笑著說:“陳媽，這是天大的好事，此事一旦辦成，皇上必要重賞你我。若這三個姑娘有福氣，日後能當個娘娘，那就更不會虧待我們。”

　　陳媽滿口答應。陳原山又道:“不過，我們也要小心了，千萬不能出什麽亂子。皇上是要定了這三個姑娘，若有閃失，皇上龍顏大動，你我的腦袋，還有整個仙樂樓，就都不保了。”

　　陳媽嚴肅地點頭道:“嗯。”

　　陳原山走後，陳媽把事情跟柳姐秦姐好好商量了一下，決定先跟柔芷通個氣，讓她做好進宮的準備。至於郗顏和筱夏，陳媽知道她們肯定不會輕易答應的。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一天之後的晚上，仙樂樓的一樓大廳準備收場的時候，陳原山帶著人馬悄悄來到了仙樂樓的後院。

　　這時候郗顏和筱夏正把司空九卿送出仙樂樓。司空九卿一直記著褚亦的囑托，因此沒事的時候就在仙樂樓守著郗顏。今天他一直待到大廳要關門才動身離開。他有些喝醉了，對郗顏筱夏道:“你們回去吧，我在外面透透風，就回家。”

　　“司空公子，我們告辭了。”兩人走回仙樂樓，兩個護衛把仙樂樓的大門轟隆隆地關上。司空九卿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迷迷糊糊地行走在長昭街蕭瑟的晚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