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寒暄之後,蘇夫人當即便對林初彤說道:“程夫人,此次我家老爺也是奉了聖意才會前來,不過程大人的人品我家老爺最是清楚敬重,所以此次無非就是走個流程罷了。別看朝堂上一些人鬧得凶,可皇上心裡比什麽都清楚,定然是不會聽信那些讒言的。”
一坐下來,蘇夫人便主動示好,示意林初彤不必因此而擔心什麽。
與蘇大人一樣,蘇夫人也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這場博弈其實與是非對錯本就沒什麽關系,真正關鍵的無非還是皇上的態度罷了。
有些人壓根還是太過膨脹,竟然以為憑些手段便能夠左右皇上的心意,卻不知這才是真正犯了天大的忌諱。
蘇夫人並不知道皇上為何對程永寧那般囂張,但她家老爺曾說過,如今這朝中,得罪任何人都莫要得罪程永寧。
她相信自家老爺絕不會無的放矢,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才索性借著這個機會跟著上門與程永寧的夫人拉近些關系,想來總歸是錯不了。
“多謝蘇夫人寬慰,聽到您這般說,我自然也就安心多了。蘇夫人年紀長我不少,不若往後直接喚我初彤便是。”
林初彤微笑應答,知道對方有心接交之意,倒也沒有拂人心意。
這個圈子她想不想踏入都已經兩隻腿走了進來,總也得與一些必要的人相交才行。
而這蘇夫人為人還算不錯,與其相交也算是不錯的人選。
“怎麽可能嫌棄,我開心還來不及呢!那以後我便喚你一聲初彤,你也別蘇夫人蘇夫人的叫我,不嫌棄的話,以後叫我一聲琴姐就好。”
蘇夫人一聽自是高興不已,親親熱熱地說道:“初彤,其實我可是老早便聽說了你,只不過因為你與程大人新婚燕爾,所以之前也不好上門打擾。往後你要是得空,咱們可得互相多多走動,有什麽好玩的去處也多多交流才行。”
這人都是多走動走動便自然而然就熟悉了嗎。
“琴姐說得是,這成天呆在府裡自是不行,以後有機會我定會去找琴姐玩的。”林初彤莞爾。
她並不是真的不擅交際,只不過以往不太願意將心思放在這上面罷了。
但這並不代表她不懂,只要她願意,就像現在一般,哪怕是大她兩輪的蘇夫人,照樣也能相談甚歡。
兩人喝茶聊天,沒一會功夫便熟悉了,說到的話題也漸漸多了起來。
“初彤,你還不知道吧,其實京城不知多少貴女貴婦羨慕你好福氣。你家程大人年輕俊朗、能力卓絕、前途遠大,更為重要的還對你那麽好,一心一意地守著你,真真看得我這個老家夥都要臉紅心跳呀!”
蘇夫人的性格倒是比著典雅的外表有些不同,不似南方人那般婉約,反倒更像北方人一般熱情直爽。
這一點,林初彤已經有了極為客觀的感受。
“讓琴姐笑話了,不過他的確是對我挺好的,這倒真是我幾世修來的福氣。”
她笑著附和,並不否認蘇夫人的話。
這一世能夠遇上程永寧,能夠嫁給他,的確是她天大的福氣。
“依我看,這是你們兩人共同的福氣,若是程大人命定的人不是你,估計他也不會過得像現在這般幸福。”
蘇夫人這話倒不全是奉承,私下裡她也是有聽說過這小兩口的一些事情,兩情相悅、相知相守,這樣的福氣是彼此給予,而非一方能夠做到。
不過,即使這樣,她心底裡頭也還是無比羨慕林初彤的,畢竟身為女人,誰不希望能夠嫁得一個像程永寧這樣一心一意對自己的夫君。
如今朝中這些達官權官,
哪裡還找得到像程永寧這樣每日除了上朝處理公事,剩下的便是直接回府陪夫人的?更別說,最難能可貴的是這程永寧除了娶林初彤為妻後,無妾無通房,更從不去那些煙柳之地,就連官場的應酬也絕不讓任何女人近他的身,真正做到了潔身自好。
若是她家老爺也能夠這般對她,那她這一輩子當真是死而無憾了。畢竟像她家老爺對她也算是重情重義敬重有加,雖不曾納妾,但服侍的通房卻還是免不了。
林初彤聽到蘇夫人這頗為感慨的話,笑著算是默認,卻是並沒再繼續接話。
蘇夫人也是聰明人,知道這個話題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正好,因而倒是不動聲色的又轉到了另外一個話題身上。
她知道林初彤外祖家是有名的巨商,因而倒是隨意地提及到做生意這些事情上來。
事實上,蘇夫人娘家也是商人,生意還做得挺大,而她在京城這麽多年也有不少的經營。
“我外祖家生意的確做得挺大,琴姐也應該知道我大舅舅他們主要是做錢莊生意的。”
林初彤與其閑聊打發時辰,自然也是挑揀一些可有可無的說道,畢竟才剛剛相識,不可能做到什麽交心。
“錢莊生意好呀,我可是知道鍾離家的錢莊遍及整個東雲,真正的商行天下,值得佩服!”
蘇夫人真心說道:“不像我娘家,生意雖說做得也還算可以,但糧商素來本大利薄,多數時候還得看老天爺的臉色,哦不,這都還不算什麽。
你看吧,若年景不好時,糧食產得少,生意自然受影響,年景好吧,糧食是多了,可價格自然又低了。合著這錢是真心掙得困難。”
說到這,蘇夫人明顯想起了前些天自家兄弟過來找她幫忙的情形,更是感慨道:“不瞞初彤,我家兄弟前不久才來找過我,今年他們那麽多個莊子,收上去的糧到現在賣出去的還不到一小半,糧價太低,賣得越多賠得越多,不賣全堆在倉庫裡同樣也不是回事,根本就是怎麽樣都不好辦。”
聽到蘇夫人這通抱怨,林初彤倒是突然想起了些什麽,只不過一時間又有些不太確定。
正想出聲問上兩句,卻見宛如進來稟告道:“夫人,蘇夫人,公子與蘇大人已經談完正事,這支已經回了前廳,正請兩位夫人過去。”
見狀,程永寧與蘇夫人自然沒再在花廳久留,很快起了身,一並重新回到了程府前廳。
這會功夫,刑部尚書蘇大人已然完成了今日他的差事,自然也不便再在程家逗留。
蘇夫人婉拒了林初彤留飯的好意,很快也跟著蘇大人一並回了。
直到客人離去,程永寧直接拉著自家小嬌妻回了屋。
雖說現在的天氣已經轉暖了不少,不過他還是更喜歡抱著林初彤一並舒舒服服地窩在榻上,那外頭大廳裡冷冰冰的椅子坐著能有什麽好受的。
“跟蘇夫人都聊了些什麽,看樣子好像還聊得挺開心似的。”
他邊問邊將林初彤柔軟的玉手握在自己掌中,細細地把玩著每一根纖長手指。
“聊得還算不錯,都是閑聊,沒什麽具體的東西。”
林初彤安心地靠在程永寧懷中,說道:“蘇夫人為人還算不錯,性子也挺好的,雖然比我大不少,但我們卻是出奇的聊得到一塊去,自然也不會無聊。”
“嗯,他們夫婦還算是過得去,不然的話今日我也不會讓他們進門。”
程永寧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應該是跟淳青縣主那樣的比較談得來,倒是沒想到老少通吃,不錯不錯。”
“什麽叫老少通吃,你這話說得可真讓人容易產生歧義……”林初彤有些無語,不免白了程永寧眼。
這家夥如今在她面前說話果真是直來越不像樣子,真想讓外人看看他這會的模樣才行。
“嗯,是我錯了,不應該胡說,莫生氣。”
程永寧倒是從善如流地倒了歉,同時直接一吻而下,算是用實際行動來給心愛的女人賠禮道歉。
鬧騰了一會後兒,他這才心滿意足的將懷中快要被吻得通不過氣來的小女人松開來些,又輕輕蹭了蹭,當真覺得怎麽樣也看不夠,親不夠。
他的小女人在這一方面還真是有夠笨的,都成親這麽久了,竟然吻起來往往還有些不太會換氣,看著那紅若桃花的臉,更是讓他想要欺負。
當然,這樣的話他只是在心裡暗暗默語,卻是不敢再當面笑話,不然這小女人被他笑話得愈發惱怒,今兒晚上他估計又會被趕到書房一個人孤枕難眠了。
有了一次那樣的經歷,程永寧表示再也不想睡書房,那兒又冷又硬,哪裡有自家嬌妻被窩裡頭柔軟暖和。
“你跟蘇大人的夫人有些交情也好,畢竟比起淳青來,那個圈子裡蘇夫人那樣的人帶著你更合適些。”
他主動轉了話,柔聲說道:“當然,那樣的交際應酬你不喜歡的話,全部推掉也無所謂,反正有我在,你想怎麽做都無所謂。”
“嗯,我知道的,不喜歡的事我自然不會去勉強自己。不過再如何將來有些應酬還是免不得,如你所言,有個蘇夫人帶著也好,所以今日她主動示好,我自是領了這份情。”
林初彤說道:“這些瑣事我有分寸的,你無需為我擔心,我能夠處理得好。你跟蘇大人剛才談得怎麽樣?”
“還不錯,從蘇夫人對你的態度,你就應該能夠猜得到蘇大夫對我的態度了。”
程永寧軟玉溫香有懷,漸漸又開始有些心猿意馬起來:“寶貝,咱們不說那些了,要是無聊的話不如做點旁的更有趣的事?”
“程永寧,你趕緊放開我,大白天的別動手動腳!”
感覺到某人的身子已然火熱起來,那雙手更是毫無規矩地在她身上想要四處點火,林初彤頓時嬌斥起來。
這家夥真是越來越不像樣子,竟然又想白日宣淫,實在是可惡。
“寶貝,天馬上就要黑了,放心,我隻對你動手動腳!”
程永寧聲音沙啞,明顯已經情動。
他直接將人壓倒在榻上,火熱地唇吻上甜蜜的柔軟,哪裡可能聽話的放手。
一時間,屋子裡的溫度都升高了不少,此時春色正好。
……
“吃飽喝足”的程永寧,次日自然身體痊愈,神清氣爽的消了病假開始該乾嗎乾嗎。
早朝之際,眾人看到這些天一直不曾露面的程永寧終於重新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頓時一個個幾乎都將注意力有意無意地放到了他的身上。
雖說皇上說了刑部尚書蘇大人會專門調查與程永寧有關之事,有調查結果沒有出來之前暫時不準人再在朝堂上提那些,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不好奇,不關注。
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程永寧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彈劾的影響,那穩如泰山的淡定與漠然,仿佛他才是那置身事外之人。
眾人也搞不清楚程永寧這是真不在意還是裝出來的,不過連皇上都沒有發話,他們暫時自然也不敢在朝堂之上做那些不智之舉。
一直到下朝,皇上也沒有刻意詢問及程永寧什麽,倒是更讓人看不明白皇上心裡頭真正的打算。
退朝恭送走皇帝後,王閣老卻是主動叫住了準備走人的程永寧。
“程大人,可否借步說上幾句?”王閣老看著程永寧,目色之中也看不出太多情緒。
“閣老有話請說便是,這裡就好,無需再刻意挪地方了。”
程永寧站在那兒並不打算浪費功夫,示意王閣老有話就說,一會他還得去處理好堆了幾天的公務,好早些回府陪他的小女人。
為著這麽個老匹夫耽誤太多功夫,著實劃不來。
好在王閣老並不知道此時程永寧心中真正所想,不然的話怕是會氣得要直吐血不可。
眼見人家不肯換到沒什麽人的地方單獨說話,王閣老也沒辦法,皺眉而道:“既然如此,好老夫便直說了。不知程大人到底想將老夫那不爭氣的孫子關到何時?程大人還是給個準信才好,不然的話,總是將人這般一直關下去也不是個理。”
既然那天賈諾當著他的面那般說,那麽今日他自然要將這些還回到程永寧身上。
“哦,原來王閣老一直是這麽以為的,覺得是下官有意刁難,所以才故意將人一直關著不放了?”
程永寧勾了勾嘴,似是在笑,但卻當真除了嘲諷地是一點笑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