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侍衛沒有回復,只是抬手又做了個請的動作,算是默認了林初彤的說法。
“好吧,看來今日我若想離開的話,就必須先去會會你家主人了。”
林初彤明白眼前處境,倒也沒再遲疑,很快便下了馬車。
眼下她什麽都不清楚,唯有鎮定些邊走邊看,伺機而動了。
“別擋道,我要跟我家小姐一塊上去!”
墨言被攔了下來,極為不滿地抗議。
那名青衣侍衛卻壓根看都不看墨言,徑直朝林初彤說道:“請林姑娘見諒,我家主人不喜人多,姑娘的婢女與隨從就在這兒等著便是。”
“放心,我去去就回,你們都在這兒等我。”見狀,林初彤隻得出面安撫了一下墨言等人。
對方若真想於她不利,憑這些人的能耐,倒根本不必費這麽多事。
當然,就算真想差了,那麽即使帶著墨言或者陸遠等人全都一塊,也無濟於事。
對於林初彤的膽識,為首的青衣侍衛顯然頗為欣賞。
畢竟,他還真是頭一回看到如此臨危不懼、鎮定從容的千金小姐。
特別是林初彤都不曾及笄,如此超越同齡人的心智氣場,著實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
他也沒再帶其他同伴,單獨領著林初彤很快往二樓雅間走去。
眼睜睜地看著林初彤脫離了自己的視線消失在樓道處,墨玉心裡焦急無比。
可她早就看出這夥青衣人並非尋常侍衛,一個個身手了得都不在她之下,想要來硬的根本行不通。
目光微沉,她像是想到了什麽,而後毫不遲疑拎起裙擺轉身便跑了。
陸遠頓時有些傻了眼,正準備出聲喊住墨玉別亂跑,但突然想到這姑娘有可能是去搬救兵之類的,便直接閉上了嘴。
心裡暗暗五小姐千萬別出任何事情,否則他這個護院當真難辭其咎。
而留下來守在外頭的幾名青衣侍衛看到墨玉的舉動到並沒阻攔,也無半點在意,仿佛就跟壓根沒看到一般。
至於林初彤,自然不知道墨玉跟瘋了似的跑去了哪兒。
此時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相貌出眾氣度極佳,既有著成熟男人的魅力,更有著上位者天然的威嚴,令人印象極為深刻。
可搜遍腦子前世今生所有記憶,她十分確定自己並不認識此人。
而中年男子看她的眼神顯得有些高深莫測,完全讓人瞧不出半點情緒。
打她進來後便一直盯著她不斷打量,如同要將她完全看透。
“這位大叔,不知您找我有何事?”
片刻後,還是林初彤率先打破了屋子內的沉默。
似乎還是頭一回被人稱作“大叔”,中年男子的表情略微有些變化,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也沒有刻意去糾正。
“你就是林初彤?”
隨後,他也開了口。
看似詢問,實則並不在意答案,順手又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座位:“坐吧。”
見狀,林初彤並不糾結,點了點頭依言便直接坐了下來。
“看起來,你倒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處境。”
眼瞧著林初彤從進來到現在,皆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中年男子看著林初彤的目光倒是並不掩飾的流露出幾分欣賞。
“大叔說笑了,您不過是請我上來喝茶,最多也就是有什麽事情詢問一番,自然不會有什麽危險。”
林初彤微微笑了笑,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您別看我面上還算鎮定從容,心裡頭多少還是有些忐忑,畢竟我一個姑娘突然被陌生人請上來,難免會有點胡思亂想。”
“你這姑娘還真是實誠。”中年男子硬朗的面容多出了一抹笑意,稍微柔和了些許。
林初彤微微怔了怔,突然覺得中年男子這話有些耳熟。
實誠嗎?貌似以前也有人用這詞形容過她。
不過還沒待她來得及多想,中年男子很快又開口說道:“實誠好呀,實誠些接下來的事情便好辦了。我問、你答,只要你的回答能夠令我滿意,我保證不會動你以及你的人一根頭髮絲。”
這話聽著沒啥毛病,甚至語氣也都算不錯,但卻改變不了變相威脅的事實。
“大叔的意思是,若是我的答案讓您覺得不滿意的話,那我跟我的隨從今日可就要倒霉了?”
林初彤眨了眨眼,並不掩飾自己心中的不悅。
同時,她一臉認真地講著道理:“大叔,您這是審問犯人嗎?咱們無冤無仇,您這般威脅恐嚇的,實在沒法好好談下去了。”
如今形勢比人弱,便只能努力先講道理,畢竟她雖然識時務,但也不是沒骨頭。
“喲,你這人小脾氣可不小,膽子更不小呀!”
中年男子先是一愣,而後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清楚地靜態著他的不滿。
嘖嘖,他還真是沒見過像林初彤這般膽大包天的小姑娘,真當他是紙老虎?
“小丫頭,你以為剛才那些話只不過是嚇唬你的?就憑你還有資格在這兒跟我談條件、討價還價?”
林初彤的面色也不好看, 卻也並沒發怒,皺了皺眉頭理論著:“大叔好像忘記了,明顯是您想從我這兒得到某些答案,而不是我想從您那兒得到什麽。換句話說,現在有求於人的是您,您說我有沒有資格?”
她並非衝動,只是這種時候一味的小心隱忍就無濟於事,倒不如試探一下此人的底線,也好過心中完全沒有數。
“嘖嘖,還真是不怕死,竟然敢反過來威脅我。”
中年男子大手一拍,似是氣極反笑:“小丫頭,你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連我都敢挑釁嘲諷,你知道我是誰嗎?”
“大叔,我雖不知道您是誰,但也瞧得出您的身份肯定不簡單。再加之我的人也打不過您的人,所以從頭到尾耐著性子一句一句跟您講道理!”
林初彤攤了攤手,略顯無奈道:“我說的全都是大實話,只不過您估計久居高位,不太習慣聽這樣的大實話,所以才會覺得我講個道理便是在挑釁嘲諷於您。”
她的神情十分認真而誠懇,沒有半點玩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