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布陣護家
“傾城,上來,我帶你去好好看看我們的家!”拓跋濬在他面前彎腰道。
“……我們的家?”
顧傾城看著他寬厚的背脊,心裡暖融融……
拓跋濬背著她,就像那夢中的白無瑕與玉小蝶一樣,行走在一攬芳華的花間。
顧傾城從未想到,有這麽一日,也有座大山讓她安心依靠!
他們飽覽了一攬芳華的美景,拓跋濬牽著她去觀看一攬芳華外,他重新設置的機關陣法。
竹林裡竹子堅硬柔韌,竹枝做的箭矢鋒利無比。
自從上次刺客攻破陣法進山,他便重新布置。
“傾城,一攬芳華,從此便是我們的家,屬於我們倆的小天地,我不會再讓閑雜人等上來了。”
“我們的家?”顧傾城也是非常的向往,“若能在這一方山水間終老,不問俗世紅塵,人生在世,夫複何求。”
“只可惜想置我死地之人,死心不息,怕是一攬芳華永無寧日。”拓跋濬的眉宇有一絲隱憂。
再擁著她,看著她認真道:“我就怕連累了你,所以我們的關系,暫時不能讓外界知道。否則,就是將你推到風口浪尖。”
顧傾城的心裡又有暖流觸動,這也許就是他一直沒告訴自己真正身份的原因?
“幕後主謀既然找了高人破陣,說明幕後之人對你十分熟悉,也研究已久,才能輕松破陣攻殺過來。”顧傾城分析著。
拓跋濬默默頷首。
顧傾城不無憂慮道:“我看不僅僅是大魏將軍與劉宋聯手那麽簡單。”
“這個是肯定的,只是那幕後之人隱匿之深,實在防不勝防。”拓跋濬牙關略緊,“無論他藏得有多深,總有一日,我會將他挖出來!”
拓跋濬和顧傾城爬上一攬芳華的製高點,觀察了一攬芳華的地形地勢。
顧傾城提議,讓拓跋濬帶上侍衛,分別在不同的地方重新布陣。
“天時地利人和,若想一攬芳華固若金湯,單一兩個陣,看來是擋不住那幕後之人。”顧傾城沉吟道。
拓跋濬靜聽她說下去。
“一攬芳華地處偏僻,而且是你的秘密之處。糧草要充足,水源更要保護好,否則有心之人在水源源頭下毒。
他們即便強攻不進,只要死死困住我們,切斷一攬芳華與外界的聯系,長此下去,也必死無疑。”
“瀑布之巔,便是水源源頭,我也早已料到,已在源頭設下陷阱機關。”拓跋濬看著遠山的瀑布道。
顧傾城搖搖頭:
“光源頭不行,必須百裡山外就開始設機關陣法。
否則他們用毒箭射進水源,無須上源頭截流,便可令一攬芳華沒了水源,也是防不勝防。”
“傾城言之有理。”拓跋濬頷首道。
顧傾城看著入口樹林道:
“入口天覆陣,天陣十六,外方內圓,四為風揚,其形象天,為陣之主,為兵之先,善用三軍,其形不偏。此陣用得相當好,不必更改。”
顧傾城再指著東面邊那片竹林:
“那片竹林之左,應該是早年的一條道路,直通外間,所以上次刺客能從那裡作為突破口。
應在左方布鳥翔陣,鷙鳥將搏,必須翱翔,勢臨霄漢,飛禽伏藏。審之而下,必有中傷,一夫突擊,三軍莫當。
竹林之右方是山巒叢林,該布虎冀陣,天地之衝,變為虎冀,伏虎將搏,盛其威力,淮陰用之,變為無極,垓下之會,魯公莫測。”
稍頓一下,她繼續觀察山形地貌道:
“緊挨著叢林是遠山瀑布,那裡該布蛇蟠陣。風為蛇蟠,附天成形,勢能圍繞,性能屈伸。四奇之中,與虎為鄰,後變常山,首尾相困。
天覆、鳥翔、虎冀、蛇蟠,有此四陣,生生不息,變幻無窮,前後首尾呼應。”
“傾城布的陣法,還是比我布得縝密,可謂天衣無縫。”拓跋濬誇讚道。
山風揚起顧傾城的秀發,他輕輕撫摸著她的發絲:“傾城的頭髮,真漂亮!”
顧傾城看著她微微淺笑,繼續道:
“我剛才看你布置機關,就地取材,這裡的竹子堅硬,你用那些竹枝為箭,自是很好的。
牛皮防水,可用牛皮囊內裝石灰粉,多重裝置。
來人觸碰機關,石灰粉彈射而出,他們無處躲藏,自會铩羽而歸。
再加糧草充足,確保水源,應是固若金湯。即便在這住上一年半載,應也無妨。”
“所謂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有此番布陣,諒幕後之人再絞盡腦汁,再想攻我一攬芳華,也只是白日做夢。”拓跋濬笑擁面前的可人兒。
他們與侍衛重新布陣裝機關,而後走在山道上。
“對了,這裡還要養幾籠老鼠?”顧傾城又道。
“養老鼠?”拓跋濬微微蹙眉。
“水源食物皆要以老鼠驗毒,有些毒立時可驗,有些卻是隱性毒藥,一時半會驗不出結果,非得等上兩三天才知分曉。”
“兩三天,那豈不餓死?”拓跋濬道。
“所以乾淨的水源和食物,要提前三天準備,才能確保安全哦。”顧傾城的臉上是煞有其事。
“上天對本將軍何其厚待,竟將這麽個玲瓏剔透,蕙質蘭心的人兒送給了我。”拓跋濬的吻如雨落下。
見顧傾城額頭有微微汗珠。
“走,咱們去涼快涼快!”拓跋濬道。
顧傾城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他挽起手。
拓跋濬挽著她,他們飛向那瀑布,落在那碧水潭中,往下墜。
這樣下水,肯定全身濕透。
即便要落在突兀起來的石頭上也不行了。
隻得隨著拓跋濬落水。
頓時濺起無數水花。
水面有點溫,水裡卻很涼爽,顧傾城與拓跋濬的衣裳、頭髮全濺了水珠。
潭水深及她的胸口,她整個人幾乎泡在了水裡。
落水的時候,她踩在水中一塊圓石頭上,扭了一下腳,她呀了一聲。
“怎麽了?”拓跋濬緊張的問。
“我的腳可能崴著了。”看著拓跋濬,她又委屈的喊:“姓奠的,你看衣裙都濕透,我沒法回去了!”
拓跋濬抱著她浮出水面,扶她坐在凸起來的大石上,看著她哈哈大笑:
“真是又笨又可愛的丫頭!”
其實拓跋濬說她笨,是指她總是誤會自己姓奠,而不是真正說她笨。
顧傾城看著給她脫鞋揉腳的拓跋濬脫口而出:
“笨又怎麽了,你嫌棄的話,大可以退貨,反正你還沒開封。”
此話一出口,顧傾城立刻就掩嘴,後悔不迭了,緊捂著嘴,再也不敢亂發一言。
“丫頭,你是想本將軍,現在就給你開封?”拓跋濬帶著刻意的曖昧撩撥。
顧傾城羞得把整張臉都捂起來。
拓跋濬輕捏著顧傾城那雙白皙柔嫩的小腳,按揉著,看著她玲瓏浮突誘人的身子,喉嚨發緊。
“看來,傾城早已經不是小孩子,長大了,可以開餐了。”拓跋濬又輕輕揉捏著她的腳,帶著曖昧的笑道。
顧傾城放看臉上的手,順著他的目光,猛然低頭一看,濕漉漉的衣裳全貼在肉上,將她豐盈的輪廊勾勒得一清二楚。
“流氓!”顧傾城嗔道,撩水潑向拓跋濬。
拓跋濬額前一縷發絲上,頓時沾滿了水珠,有疊錦流雲的神采,英俊得宛如天人。
顧傾城看著面前的奠大將軍,一次又一次出現在自己的夢境,那溫潤如玉的白無瑕,又出現在面前。
難道他們真的前生早注定?
拓跋濬情意繾綣的握著她的手。
顧傾城的肌膚特別嫩,像水豆腐似的,皓腕凝霜雪,涼滑細膩,握住就舍不得松開。
她見他還是一副色眯眯的樣子,趕緊用手臂擋在自己身前,囁嚅道:
“……你,你不要胡思亂想啊!”
“傾城,你告訴我,我胡思亂想什麽了?”拓跋濬伸手勾下她的脖子,輕咬著她的耳垂問。
顧傾城能聽到他砰砰跳動的心和粗重的喘息。
她情急之下,一抬腳,將他踢下水裡。
拓跋濬狼狽的拍著水花。
看著他的狼狽樣,她幸災樂禍的大笑。
水紋蕩漾,她明眸明媚,笑靨如花,像一縷和風滌蕩他的心頭。
拓跋濬倏然就動情,猛撲過來將她勾落水中狂吻。
顧傾城想逃跑,可是力氣不及他大,掙扎著被他按到水裡,他親吻著她的唇,兩人沉淪到了水底。
陽光強烈,潭水清澈,水底能見度很高,拓跋濬就能看到顧傾城的頭髮,像水藻般縈繞蕩開,她就像個水裡的妖魅,譎灩妖嬈。
他這一吻,就舍不得放開,哪怕與她一起沉淪。
顧傾城喘不上氣,水裡手腳無力,她肺裡的空氣快要消耗完畢,即將憋死的時候,使勁摟緊拓跋濬的脖子。
快要斷氣的時候,拓跋濬將她撈出了水面。
顧傾城大口大口的喘氣,臉憋得通紅,眼睛也紅了,又生氣又委屈。
顧傾城揚手就想打他。
他卻捉住她的手,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嘴唇狠狠親了口,語氣強悍霸道:
“傾城,自打十年前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給你下了聘禮。
在客棧我撕開你的外衣,就算給你開了封!
你早已烙上本將軍的大印,想退貨?門都沒有!”
“哪有你這樣的強盜!”顧傾城在他懷裡掙扎,委屈的叫,“你剛才幾乎嗆死我了!”
“即便是死,也有我陪著。咱們生死相隨,怕什麽!”拓跋濬親了她一口。
“瘋子!”顧傾城嗔道。
“你是個妖魅,我早被你拿住了魂,失魂落魄,不就成了瘋子?”拓跋濬擁她在懷,在她耳畔喃喃。
顧傾城頓時無語。
“小丫頭,看你再敢俏皮,本將軍遲早把你給辦了!”拓跋濬又在她耳畔威脅,耍著無賴,“以後,還敢要求退貨嗎?”
“好了好了,不敢了。我錯了,不該惹大將軍,快好好泡水吧。”顧傾城軟聲求饒。
“小妖精,你給我聽好了,你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許給他碰,否則我一定剝了他皮!”拓跋濬又在她耳畔低低警告。
“堂堂大將軍,你就是個魔鬼,無賴,流氓,惡棍!”顧傾城嘻嘻的笑著將他推開。
腳一蹬,自己像條美人魚,快速遊離他身畔。
“你別嬉皮笑臉,我的話你可要聽進心裡去啊!”拓跋濬又追了過來。
“是,我的人是大將軍您的,我的骨頭渣子都是您的,得了吧。”
顧傾城一邊笑道,離開他,向他潑水。
他們在水潭裡泡了一會泉水,拓跋濬才背著濕漉漉的她回一攬芳華。
“怎麽辦,這樣子,怎麽回宮呀?”顧傾城微微嘟嘴道。
拓跋濬默默噙笑無語,卻帶她到寢室旁邊的衣帽間。
整間房間,原本隻掛著拓跋濬的衣裳和鎧甲,如今竟騰出一半,掛滿了她的衣裙。
剛才顧傾城還擔心衣裙濕了回不去呢,原來他早就有備無患。
琳琅滿目的衣裙,布料的材質,衣裳的繡工和做工,迥然不同,像一個個香豔的妖魅。
這些衣裙,都是拓跋濬和太子府的頂尖裁縫一起,上至衣裙顏色和繡綴的花式,都是他親自挑選。
當然,後來太子妃還是透過裁縫,知道了拓跋濬定做了那麽多女子的衣裙,自然是又驚又喜。
衣料多為輕羅軟紗,穿起來飄逸。
衣裙的顏色,多半是月白色,余者為淺淺的紫,淺淺的藍,淺淺的灰,淺淺的粉……
拓跋濬的寢室裡,沒有半分脂粉氣。
他偌大的衣櫥裡,一半是他的鎧甲,一半是他的衣裳和朝服。
他覺得不適合擺女人的東西。
他活了二十年,他的生命裡是軍營,男人的剛烈。
他活得高高在上,活得恣意,粗獷,還有顧傾城口中的惡俗。
他混合了男人所有品質。
如今,他竟騰出一半的地方掛滿衣裙,拓跋濬以前不敢想,覺得不倫不類。
可真的掛上去,他竟然覺得很好,傾城的柔婉包裹著他的堅毅,陰陽融合得很完美。
他望著滿櫃子她的衣裙,心裡暖暖的,暖得發膩。
他要顧傾城幫他挑衣裳,顧傾城就幫他挑了套月白衣裳。
他又死皮賴臉的要顧傾城給他換上。
他看顧傾城給他換衣裳的時候,就像看見自己妻子換衣裳一樣幸福滿足。
而後,他又親自給她挑了件淡淡紫色衣裳。
他要給她換。
她卻要把他推出去,他看著她玲瓏浮突的濕衣裳,賴著不走。
“我說過,要每日給你梳頭,每天給你換衣裳。”
拓跋濬態度堅決,眉宇眼底噙笑。
顧傾城奈不過他,拓跋濬小心翼翼的給她換了衣裳。
泡過泉水的身子,全身微涼。
如薄冰輕覆。
他掌心熱烘烘,希望把那人兒捂熱。
他手底下觸摸的,似乎是獨一無二的寶貝。
換好衣裳,接著給她擦乾頭髮的水,又拿過梳妝台上那把桃木梳子,給她梳頭。
順滑柔順的發,桃木梳穿梭而過,有沁人心脾的桃花香。
“傾城,你的頭髮真好看。”拓跋濬道,“你身上的香味最好聞,這世間上,沒有人比我的傾城更好看!”
拓跋濬從不吝嗇讚美顧傾城。
他不止一次說,她的頭髮是最美的,她也是最美的,她的體香更是獨一無二的。
有些話聽多了,心裡就會落下痕跡。
顧傾城這十幾年來漂泊無根,像顆頑強小草茁壯成長。
有個人, 把你寵上天,覺得你的一切都是最完美的,任何人不得傷害,雖然你只是顆小野草,充其量算是朵小野花……
顧傾城低垂了羽睫,她轉過身去,緊緊抱住了拓跋濬。
他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寒涼,她能汲取到溫暖。
“討厭你的花言巧語。”顧傾城喃喃,將頭壓在他的胸前。
拓跋濬卻笑了,聲音旖旎流轉在她耳畔:
“我的傾城害羞了,傻姑娘!”
給她換了衣裳梳好頭髮,那淡得若有若無的紫色,襟擺下有幾縷淡紫的勿忘我,映襯得她格外的仙氣。
拓跋濬又忍不住抱著她,狠狠親了個夠。
夜色向晚,夕陽西沉,慢慢隱沒於山水間。
他們乘著月色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