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不離不棄
“殷孝祖,我警告你們,若她們有三長兩短,你應該知道,你會失去什麽!”
顧傾城冷厲的對殷孝祖道。
顧傾城手腕上的血跡未乾,血魔看得直咽口水。
“血……那是我的血……”
血魔再也忍不住,一條又軟又長的吸管自他身上遠遠伸出,纏住彼傾城的手腕,就想吸顧傾城的血。
顧傾城手上的蟠桃花呼嘯而出,一下子削斷血魔那吸管。
一條吸管斷了,更多的吸管如八爪魚般纏上顧傾城。
蟠桃花更多,將那吸管削斷。
同時,顧傾城身上那耀神珠已倏忽跳出來,飛向血魔,發出更加劇烈的藍芒。
“咻……”
藍芒如雷電,比刀鋒還鋒利的掠過血魔的眼睛。
血魔的眼睛當場就瞎掉。
“啊!……”
血魔抱著血淋淋的臉狂叫,嚇得往藍芒外倒退,藍芒卻仿佛不放過他追逐著。
他被藍芒追逐得陡現原形,變成像菊花瓣那般葳蕤,一身密密麻麻血管的血魔。
殷孝祖也恨不得馬上就吸乾顧傾城身上的血。
可是顧傾城的身子,卻不是妖魔能靠近的。
殷孝祖一跺腳,一運功,一道強勁內力將血魔自藍光內吸出來。
他們遠離顧傾城,那耀神珠的光芒才消退。
血魔遂又恢復人形。
不僅顧傾城對血魔的原形瞪目結舌,就連那些侍衛也嚇得魂飛魄散。
又怕殷孝祖殺人滅口,一個個跪在地上。
“原來,你是血魔!”顧傾城指著那人叫道,“你還真的千變萬化!”
殷孝祖對血魔低聲惱道:“你急什麽,看看,把眼睛都丟了!”
血魔一把抓來一個侍衛,一道白光一閃。
“啊……”的一聲慘叫,那侍衛的一對眼珠子就到了血魔手上。
那侍衛跪倒在地上,兀自捂著自己血淋淋的眼眶,撕心裂肺的慘叫:
“我的眼睛……”
血魔迅速將眼珠子安在自己的眼眶裡,卻仍然是血肉模糊的人。
血魔面目猙獰,咬牙切齒的對顧傾城道:
“聖姑,別以為你有彼岸花的耀神珠,我們就奈何不了你。你等著,我要吸乾你的血,再將你煉丹!”
“血魔,你早就見識過耀神珠的厲害,我勸你還是安分守己,否則下次,就不會是剜你的眼睛了。”顧傾城冷厲道。
當然,顧傾城也知道自己這只是暫時震懾他們罷了,他們若想殺了自己,只須讓弓箭手放箭即可。
殷孝祖與血魔這是要等拓跋上門送死,再將自己煉丹。
血魔咬牙切齒的看著顧傾城,恨得直跺腳。
“聖姑,別怪本將軍不提醒你,你若不忍心那倆忠心耿耿的丫頭,被我這些將士們凌辱,就乖乖待在這裡!”
殷孝祖陰測測的對顧傾城丟下話。
顧傾城倏然心驚,疾言厲色道:“惡魔,你們若敢碰她們,我定不會放過你們!”
他們走後,厚重的大門緊閉,牢房內只剩下孤獨的燈光。
顧傾城看到大門關閉那一刻,天空飄灑的雪花……
顧傾城才想起這是冬季的第一場雪。
雪……雪……
顧傾城倏然想起那個大雪紛飛的景象,拓跋被五馬分屍……
她震驚得瞪大了原本就大的眸子!
不!!!
拓跋,你不能來!
他不能死!
她不要他死!
她顫抖的拿出同心鏡,對著鏡子瘋狂的喊道:
“拓跋,拓跋……你聽到嗎?……”
之前拓跋就用同心鏡尋過顧傾城,那時同心鏡震動,
顧傾城卻被迷煙迷昏還未醒來。等她醒來的時候,顧初瑤就恭候在身邊,她根本未有機會去回復拓跋。
所以拓跋才找不到顧傾城,夜間寒風依然凜冽,雪花飄飄,拓跋轉輾難眠。
不知他的傾城如今怎麽了,殷孝祖那老狗有沒有對她凌辱。
他又拿出同心鏡,輕輕撫摸著同心鏡,一直呼喚著傾城的名字,可是同心鏡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拓跋將同心鏡緊緊貼在胸口。
就在此時,同心鏡震動。
拓跋又驚又喜的拿出來,摁下暗鈕,便見到一臉焦急的顧傾城。
一見到他的傾城,拓跋的眼淚就奪眶而出。
他的娘子還活著!
還活著!!!
他激動的撫摸著同心鏡,滿眼焦灼,哽咽道:
“娘子……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他們可有欺負你?……”
他一連串的問。
“嗚嗚嗚……”
顧傾城一見到鏡子裡的拓跋,就忍不住嗚嗚嗚的大哭。
喉嚨被什麽噎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娘子,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有心背叛你,我壓根不知抱著的是那個無恥的李無雙!”
顧傾城還是壓抑不住的哭,胸腔像被濕了的棉花堵住。
“娘子,你不能離開我,你若棄我而去,我……便去老祖宗那裡告你,告你始亂終棄……”
拓跋眼眶通紅,淚落如雨。
顧傾城終於破涕為笑,卻又哽咽道:
“你個混蛋,明明是你糊塗,卻惡人先告狀,還敢去老祖宗面前,告我始亂終棄……”
拓跋見傾城終於能開口說話了,欣喜道:
“只要娘子不離開我,我便任你千刀萬剮,即便五馬分屍……”
“你住口,住口!誰準你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了。”
顧傾城心驚肉跳,嘶啞著聲音喝止他。
“好好好,不亂說……”
拓跋拍拍自己的嘴。
而後緊張道:“快告訴我,你怎樣了,有沒有受傷?”
顧傾城微微搖頭,擦擦眼淚,軟軟道:
“夫君……對不起……我想你……好想你……”
拓跋聽到傾城此番話,開心的笑,笑出淚水,撫摸著她的臉。
“娘子,我也想你……”
“你放心,我很好……殷孝祖要你來救我吧?你聽我說,你千萬不能來,知道嗎?”
顧傾城一臉焦灼,不安,聲音嘶啞。
“你別擔心,我馬上來救你。”拓跋安慰道。
拿著同心鏡親吻著,一邊跳起來提劍就要連夜出門。
“不!拓跋,你聽我說,你快回去!不要來!我會想辦法逃出去。
你斷不能孤身前來救我,一定不能來!否則……否則我馬上死在你面前。”
顧傾城不無威脅的哭道。
她一邊說,拔出發髻上那把玄月匕首,抵在脖子上,有一絲血泌了出來。
拓跋看見她脖子上的血絲,立馬頓住腳步。
他的淚滴在同心鏡上,隨手就拔劍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他脖子上也頃刻見紅。
他心如刀絞,深邃的眸眼猩紅,俊美的面容因壓抑的痛哭而抽搐,看著鏡中的顧傾城:
“娘子,快放開你的匕首,你若敢死,我便立刻自刎。我們說好,不離不棄,生死相隨。”
顧傾城知道自己威脅不了拓跋,他的夫君是不會丟下她一個人的。
即便明知道前面是龍潭虎穴,刀山火海,他的夫君也會救自己的。
“嗚嗚嗚……好……我放開……嗚嗚嗚……”
顧傾城嗚嗚嗚的失聲痛哭。
放下手中匕首,又緊張的喊:
“拓跋,你也放下劍。快把你的傷口包扎好,否則我不會心安。”
“好,娘子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拓跋見顧傾城放下了匕首,才丟下劍,趕緊包扎了傷口,這樣顧傾城才放心。
“拓跋……你一定要聽我說,你不要擔心我,你不能來!”
“傻瓜,即便是龍潭虎穴,九幽地府,天上地下,只要你在,我便會去。”
拓跋語氣淡然,卻篤定。
顧傾城淚落如雨。
“我用照妖鏡看了殷孝祖,他就是當年魔界的魔尊蚩尤,他與你有生生世世的仇,他不會放過你的!”
“傻丫頭,我不怕。我誰都不怕,我就怕你生我的氣,就怕你離開我。”
拓跋輕輕撫摸著同心鏡,眼淚滴落在顧傾城的臉頰上。
“娘子,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你聽我解釋……”
“夫君,我早就不生氣了,若我所料不差,定是李雙兒在我端給你那杯酒裡,下了情人淚,才令你誤會她是我。這不是你的錯,我錯怪你了……”
顧傾城親吻著拓跋。
想到拓跋大雪紛飛中被綁的景象,她又緊張的嗚嗚大哭:
“拓跋,你聽我說,殷孝祖已經布下天羅地網,你孤身前來,定無生還。
嗚嗚嗚……我不要你來,不準你來!
嗚嗚嗚……你要是敢來,敢不聽娘子的話,嗚嗚嗚……我就……我就,再也不愛你了……”
“娘子,別說傻話了,你身陷囹圄,你覺得為夫,會袖手旁觀嗎?”
拓跋不理會顧傾城的威脅,能看見他的傾城,他一直吊起來的心,總算是回落了。
拓跋看著在鐵籠子裡的顧傾城,心疼的問:
“傾城,你知道你在哪裡嗎?”
顧傾城環顧了一下牢房,道:
“這裡好像是什麽秘密的地牢,很牢固,隻關押了我一個人。
飛鴻飛雁可能就關押在隔壁,殷孝祖還重兵把守,你們怕是找不到的。
即便僥幸找到,你們的人馬能渡江的畢竟有限,若是想來劫走我,只會落入他們的陷阱。
你聽我說,不要讓他們來送死,知道嗎?那樣我會很難過!
殷孝祖暫時不會把我怎樣,我會想辦法逃跑的!
你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傻丫頭,瞧瞧你,自己身陷囹圄,還要擔心我……”
他們說著話,帳外的飛雪夜逐漸破曉了。
有侍衛進來,顧傾城只能終止和拓跋的談話。
否則那同心鏡被沒收了。
可是,無論顧傾城說破喉嚨,怎能阻止拓跋來救他的步伐。
翌日一早,拓跋的船還是乘風破浪而來,冒著刀風劍雪而來。
雖然殷孝祖讓拓跋隻身而來,但戰英和龍飛乃他的貼身侍衛,自然也是隨他渡船。
出門前拓跋讓戰英把顧傾城的白狐鬥篷拿給他。
“傾城出門時沒披上鬥篷,這大雪下的,也不知會不會著涼了。”
拓跋撫摸著鬥篷喃喃。
“大將軍,安平郡主還好吧?”
戰英看著拓跋脖子上的傷,他昨晚在帳門看守,就聽到大將軍與安平郡主的對話了。
“放心,傾城沒事,任何人都傷害不了她的!”
拓跋一臉篤定。
馮熙在帳外等候,他們一起出門渡江,送拓跋到南岸。
鵝毛雪花紛紛揚揚,煙霧彌漫著朦朦朧朧的江面,令出門的人們心情頓感悲壯。
船隻乘風破浪,往南岸而去。
拓跋見馮熙臉色沉重,遂讓他放心:
“你放心,我已聯系上傾城,她暫時還很好。”
馮熙又驚又喜:“大將軍已聯系上傾城?那她在哪裡?”
“暫時還不知她被囚在哪裡,但她真的沒事。”
拓跋拿出同心鏡,輕輕撫摸著同心鏡,仿佛撫摸著傾城的臉。
馮熙驚愕的問,“就是這同心鏡,讓你聯系上傾城的?”
拓跋默然的點頭。
“世間上竟有如此神奇的寶貝?”馮熙不無震驚道。
是啊,這世間上的事,還有更多意想不到的事呢。
戰英和龍飛也不由得想道:
這世間上真的是無奇不有,就連一攬芳華上的海棠花,頃刻間也會變成蟠桃花……
他們暗暗祈禱,但願郡主吉人天相,和大將軍能平安回來。
“大將軍,等一會上了岸,您便要孤身前往,您……您一定要保重!”馮熙沉重的叮囑。
“放心,本王一定會帶傾城回來的!”
拓跋像是安慰馮熙,又像是安慰自己。
再撫摸了一下身旁金雕的羽毛,低聲道:
“是吧,老金。”
金雕“哇哇哇”的叫了幾聲,似乎回應拓跋的話。
“老金,你可記住自己的任務了?”拓跋又拍拍金雕的翅膀,“郡主就全靠你了。”
金雕仿佛聽懂般點點頭,卻是愁眉苦臉的看著主人。
顧傾城在地牢的鐵籠裡,見拓跋義無反顧的前來救她, 她也得想萬全之策了。
該怎樣才能和拓跋還有飛鴻飛雁一起脫困呢……
如今她一個人靜坐,便開始沉思……
將自己抓來的,無疑是顧初瑤和殷孝祖他們,但這些人,都不是那迷暈自己的那個鬼王。
那迷暈自己的鬼王是誰?
還有那熟悉的狐臭,那似曾熟悉的聲音,難道真的是他?
他就是一直隱藏在大魏的內奸?
李雙兒給拓跋酒裡下的情人淚,那鬼王給自己下的非同等閑的迷煙,那鬼王到底是何方神聖?
那鬼王肯定是煉毒高手,風十三娘給拓跋下的情花蠱,還有安陵緹娜中的隔三秋情蠱,這些,會不會都是那鬼王煉製?
她心念電閃,殷孝祖真正的身份是死而複生的魔尊蚩尤,那血魔與他狼狽為奸,就順理成章。
他們把自己擄來,看起來只是暫時不殺自己。
他要利用自己引來拓跋,不僅要殺了拓跋,還想將她煉丹吃了,企圖恢復惡魔的法力。
通常抓住人質,是以金銀珠寶糧食或者割讓城池交換?
若殷孝祖僅僅是劉宋的大將軍殷孝祖,這也就罷了,興許割讓城池便可交換人質。
但殷孝祖卻不僅僅是殷孝祖,他是惡魔蚩尤重生,難怪他對拓跋不死不休的追殺。
這個魔尊蚩尤聚氣重生的殷孝祖,只怕要拓跋以命換命!
當然,所謂的以命換命,只是誘騙拓跋上勾。
他和血魔,又怎會放過吃了她的絕好機會!
她救治飛鴻飛雁時割開手腕的血,殷孝祖和血魔,眼睛就放光,恨不得來吸乾自己的血。
不,她不能束手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