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寫,這就寫!”徐節激動的手抖,一臉喜色遮掩不住。
“我早就說了,大楚積年舊弊,正該要一掃沉屙,拿出大國強硬的氣勢來,震懾鄰邦!”徐節一番慷慨陳詞,激動無以複加,再抬頭看到說出這番話的人時,臉上喜色一僵。
長寧眼皮一抬,就聽徐節又惋惜又興奮地長籲口氣,嘟囔道:“這麽硬氣的主意,怎麽是個女人提出來的……”
“徐節!”禮部尚書呵斥:“公主抬舉你,讓你執筆草擬合約,這是知遇之恩,大丈夫豈能對恩人不敬!”
禮部尚書是徐節當年科舉時的恩師,徐節一直以學生禮待尚書。
如今尚書一聲呵斥,倒提醒了他。
徐節猛站起來。
此時此刻他才反應過來長寧剛才那番話可不是戲言。
陛下將議和之事交給長寧公主,那長寧公主就是這件事的最高決策者,她讓自己草擬議和條款,就是對他委以重任,給他施展才華的機會。
“臣,拜謝殿下恩典!”徐節雖然不服長寧,但恩德就是恩德,他還分得清。
長寧冷哼一聲,將匕首拔出插回靴中。
“我睚眥必報,你若寫得好有功不賞,但你要是寫的不好,丟了我大楚國威,數罪並罰。”長寧眸光犀利。
“臣明白,臣明白。”徐節連連應是,自己也捏了一把汗。
“退下吧。”長寧吩咐人給徐節單獨安排一個住處,這幾日就負責草擬議和條款一事,還特意告誡眾人:“現在起,不得讓任何人探視徐節,包括在座各位和滿朝文武。他的住處就是一張草紙都要焚燒,任何人不得體現泄露我朝議和條款,明白嗎?”
眾臣面面相覷。
殿下這有點太倚重徐節了吧。
他雖然是去界恩科的狀元,才華不俗,但因為人太過耿直,到如今還只是禦史台的一個六品小官,這樣大的事交給他一個人獨斷,怕是不妥。
眾人去看禮部尚書,希望禮部能給個主意。
“全憑殿下做主。”禮部尚書不知道吃錯什麽藥,一貫恪守禮教的老古董竟然沒有反對。
眾人面面相覷也就沒了聲音。
長寧此事處理的順利,著重看了禮部一眼。
禮部回以拱手。
“既然各位大人沒什麽意見,我們來說下一件事。”
“還有?”鴻臚寺卿摸了摸額上的汗。
這一樁就已經驚心動魄了,竟然還有一樁。
長寧挑眉:“怎麽?”
“沒有沒有,殿下請吩咐,我等必定認真辦理。”
長寧:“是那若的要求。”
“突厥王子?他又提什麽要求了!”群臣已有不耐。
長寧一笑:“這次倒不算過分,他要,同本宮的男人比武。”
群臣一怔。
公主的男人?
“殿下,這件事涉及殿下的親事,還是該稟報陛下做主。”禮部站出來。
“我明白,不過我身為公主,那若這番挑釁又指明要同我的丈夫較量,不管到時怎麽安排,這名義上都不好聽。”長寧說,正中禮部心坎。
“這群蠻夷,辱我太甚。”
雖然長寧已有婚事,但畢竟此時禮節不周,若為了迎戰匆匆納聘問媒不由草率,有失國體,可不行禮儀便又如何證明這就是公主的男人,豈非在說大楚公主與人私相授受。
以為大楚是他們突厥呢,姑娘騎上馬背就能跟男人跑!
禮部氣得兩撇胡子都吹了起來,不斷搖頭:“臣等無能,愧對陛下,愧對殿下啊。”
長寧擺手:“老大人不必憂心,長寧答應此事事,就已經想好了對策。”
禮部一怔。
“殿下請說。”
長寧:“那若的要求只是大肆操辦,想讓天下人都知道他的這場比武,至少要引得整個長安城百姓都去看熱鬧,並沒有說由多少人來同他比武。”
“殿下的意思是……”禮部眼睛一亮。
“設下擂台比騎射,突厥與大楚的勇士都可以到鴻臚寺這邊參加,隻發號牌不計名字,到時以牌號分輸贏。”
“妙哉!妙哉!”禮部連連道:“如此,既全了那突厥王子想通遼東郡王一較高下的心,還不需特意點名參加人員的情況,就可以避開殿下夫婿這件棘手的問題了。”
長寧微笑點頭。
“只是……如此麻煩的辦法,突厥人會答應嗎?”鴻臚寺卿問。
他可是被這王子煩死了。
長寧一笑:“你就說,本宮如此安排,都是為了照顧王子的面子,那若為人高傲,一定會答應的。”
鴻臚寺卿訥訥點頭,吩咐堂中小吏記下來。
長寧掃了一眼,“好了,剩下的事就由你們安排吧。”
“是,臣等擬好章程立刻送予殿下審閱。”
“好。”長寧應下,起身離開,又停步門前,微微偏首:“還有,將這件事提前通知五城兵馬司的曹世子,讓曹世子準備參加此次擂台。”
“啊?”眾人一怔。
不該是……通知遼東郡王嗎?
長寧回頭:“突厥人巴不得我們弄得熱鬧, 他們好渾水摸魚,這種時候,自然是要成全他們。”
眾人一時不明所以。
“你們只要通知五城兵馬司,當日把巡邏的中心放在擂台附近,長安城其他地方都可以松一些,不需要緊張,最好,負責巡城的兵馬司統領曹將軍能親自參賽,以分割兵馬司勢力。”長寧道。
她一貫擅長一箭雙雕。
如今發覺突厥人一心想鬧出熱鬧,好有動作,她當然成全。
更重要的是。
給曹彧一個光明正大參加比賽的理由。
女孩子揚起下巴走出議事廳。
眾人松了口氣。
鴻臚寺卿擦了把汗看向禮部尚書:“哎呦老尚書,我還擔心您為了禮數之事會和殿下鬧起來呢。”
禮部看他一眼,長出口氣。
“咱們這位殿下是個有主意的,頭腦靈活,不像你我這把老骨頭,無法為陛下分憂。”禮部望著長長的廊下甬道,目光深邃。
鴻臚寺卿順著望去,嗨了聲:“還是老大人想得深遠,來,眾位,我們將比武的章程擬一下,安排人手搭建比武場地還許一段時間。”
眾人集思廣益,很快將章程擬出送到宮中。
長寧早已習慣處理這些公文,簡單批示,書了個準。
因為長寧住在后宮,禮部卻是前朝官員不得入內,故此途中是由小太監負責傳遞。
不知怎地,被人謄抄一份送到皇帝手中。
福安看著那折子上的準字,不由為長寧捏了把汗。
“若是以朱砂紅批複,較朕如何?”皇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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