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聲怒喝!
洪老七不由分說,直衝向李太平,提掌便攻!
“嗷!~”掌勁破空,發出動人心魄的龍吟之聲!
“來得好!”
李教主冷哼一聲,神情凝重,凜然不懼,揮掌迎上!
“嘭!~”
兩掌激撞,氣勁向四周席卷,塵土紛飛、煙沙滾滾!
塵煙中,劈裡啪啦,兩人激烈的交起手來!
勁風激蕩,看不見了他們的身影!
任瑩瑩來到了紗窗後,焦急的看著那滾滾塵煙,望眼欲穿一般!
釋玄慈、釋玄正、釋玄生三個老和尚,半眯著眼,神情冷漠的看著。
左忍禪微低著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別看左忍禪開口閉口要妖女受死,實際上,他只是嘴炮喊得響亮!
他才不會惹禍上身呢!
呵呵,要是他左忍禪殺了任瑩瑩,那麽曌天魔教中的任系,豈會善罷甘休?必然會瘋狂報復!任瑩瑩畢竟是魔教聖姑,為了顏面,號稱天下第一的東方勝,又豈會忍下這口氣,不管不顧?他亦勢必會向嵩山劍派進攻!
誰殺了任瑩瑩,誰就會成為魔教報復的對象!
左忍禪雄才大略,豈會給自己這麽找麻煩?
天佛寺的老和尚,更不是傻逼,自己和魔教懟上了,打個兩敗俱傷,哼哼哼,左忍禪不得笑死?
誰也不是傻瓜。
除了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的洪老七!
“嘭!”一聲炸響。兩條人影從塵煙中倒飛出來。
腳下踉蹌,洪老七臉上發出病態的殷紅,嘴唇緊抿,忽然,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
“幫主!”全冠智大叫,疾奔了過去扶住!
李太平昂然而立,如同標槍一般,雙手背在身後,十分從容鎮定的模樣,嘲諷道:“丐幫伏龍十八掌,不過如此!”
“哇呀!”受此刺激,洪老七又噴出一口老血!
任瑩瑩的視線裡。
李太平背在身後的雙手,緊握成拳,拳頭的指縫中,有鮮紅的血流出。
他也受傷了。
“他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她想。
全冠智在洪老七耳邊輕語了一句話。
洪老七神情嗖變,忽轉過身,眼神在釋玄慈、左忍禪等臉上劃過,沉聲道:“我們走!”
洪老七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全冠智可沒有!
先前他就勸過,可是洪老七偏執的不聽;現在他又勸,以丐幫的興衰來勸諫!
丐幫只有洪老七一名絕頂高手,若是有個意外,後果不堪設想!
丐幫的人,帶著極大的怨恨走了!
釋玄慈與左忍禪,都是老奸巨猾之輩,他們豈會與李太平交惡,令他人坐收漁翁之利?
交代了兩句,他們也走了。
本來,天佛寺與嵩山劍派就沒打算殺任瑩瑩。他們就是包藏禍心,慫恿丐幫洪老七來殺的!
曌天魔教中,派系傾軋,腥風血雨。
所謂正道之中,又何嘗不是爾虞我詐,互相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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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退去了。
李太平堅挺的背影,忽然一晃,雙腿委頓,跌坐到地!
任瑩瑩驚呼一聲,急忙奔了出去,來到他身旁,蹲下。
他的雙掌崩裂,鮮血橫流,深可見骨!他額上冷汗直冒,臉色慘白!
“你、你為什麽這麽傻!”她怪他,淚珠兒卻忍不住的劃過臉頰,
她從自己的長裙上撕下布條,為他拭血包扎。 “你這樣,是要害死我啊!”他虛弱的用玩笑的語氣責怪,他的口齒間,都是鮮血!
她驚慌了,“我、我該怎麽辦?”
“丐幫伏龍十八掌,果然厲、厲害!”他說了這麽一句話,便昏死了過去,口中鮮血湧出。
他受了頗重的內傷,只是一直強壓著!
她驚惶了,看著他口中湧出的鮮血,手足無措,無助的哭著!
她哭叫:“你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就和你一起死!”
“哈哈哈,姑姑放心,他死不了!”這時,有個歡樂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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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十天后。
他的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
這裡是汴京城中,某處深巷小院。
清幽寧靜。
“啊。”李太平躺在廊下躺椅上,張開嘴。
任瑩瑩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手裡拖著碗,碗裡裝著飯菜,她眉眼帶笑,歡喜的給他夾送飯菜。
李教主過著飯來張嘴的日子。
“怎麽樣,好吃嗎?”任瑩瑩希冀的問。
“唔,已有為師六七成火候啦!”李太平吃的津津有味,老氣橫秋的說道:“小徒弟啊,不要驕傲,還要繼續努力、再接再厲啊!”
任瑩瑩嬌笑著,應和他說:“是是是,徒弟知道啦,都是師父教導得好!”
他側頭,看向身旁嬌豔如花的她,伸出手,輕撫她的秀發、臉頰。
她,嬌羞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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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日子,被打破了。
這一天,綠竹子帶來了一個人。
那人帶著鬥笠,黑紗遮住了面容。
院子中,他見到了任瑩瑩,便下跪而拜,同時摘下了鬥笠。
“啊,向叔叔!”任瑩瑩吃驚叫道!
來人竟是曌天魔教的——向天問!
曌天魔教,自教主之下,設左右護法,兩護法協助教主處理教務。
左右護法的職權,等同副教主。
向天問,便是左護法!
而右護法,在任我橫時代時,就是東方勝!
東方勝篡位後,提了曲陽為右護法,向天問則依舊是左護法。
曌天魔教,任我橫時代,教中便有三大派系:任系、向系、東方系。
東方勝篡位後。
任系的“首腦”任瑩瑩,被封為聖女。
向系的“首腦”向天問,依舊得重用!
起初,教內雖有派系矛盾,但是在東方勝的坐鎮之下,並不突出。
但是,大概四年後……
東方勝性情大變,躲到閨閣裡避而不出了,並火速提拔了一個無名小卒——楊聯亭,半年之內,他就躥升到了大總管的位置。
“大總管”這個職位,是東方勝新設的,權勢更在左右兩使之上!
楊聯亭武功粗鄙不堪,但是背後有東方勝做靠山,誰也不敢得罪!
他做了大總管後,肆意妄為、興廢教中老人、挑撥派系鬥爭,大行阿諛奉承之道!
就在那時,任瑩瑩避其鋒芒,出了總壇,隱居綠竹林,任系中的精銳,也紛紛外出,散落江湖之中。
楊聯亭的所作所為,任系、向系、東方系的人,都大為不滿。
任系外出後,向系與東方系被楊聯亭挑撥的互相掐鬥。
楊聯亭則左右借力,有時站在向系這邊,有時站在東方系那邊。
經過四五年的清洗,向系、東方系中,敢於忤逆楊聯亭的,已經被殺了個七七八八,余下的,大多是些識時務的阿諛奉承之輩!
終於,楊聯亭清洗的刀,揮向了向系的“首腦”!
向天問嗅到了殺機,逃離了總壇。
楊聯亭派高手追殺!
向天問一路逃亡,逃到了汴京!
好巧不巧,被綠竹子遇到了,於是出手救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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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竹子帶來了向天問。
向天問帶來了一個消息!
一個有關任我橫的消息!
他無意之間,知道了東方勝囚禁任我橫之地!
“哪裡?!”任瑩瑩嬌軀一震,問道!
“杭州,西湖,三友莊。”向天問如實回答。
“三友莊?!”任瑩瑩驚呼!
三友莊,是魔教三大宿老高手——歲寒三友——避世隱居之地。
他們避世隱居的時候,正是任我橫將屠蠻幫改造成曌天神教的時候。
歲寒三友中的琴癡王鍾公,與天佛寺釋玄正交情深厚!
歲寒三友,武藝高強,其中尤以老大王鍾公為最,其琴音劍氣,可殺人於三十丈開外!
歲寒三友,避世隱居之時,已經是聲名震天下的超流高手,這數十年過去了,他們的武功修為,必然更加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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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慷慨。
這夜星月璀璨。
小院中,任瑩瑩“伺候”著李太平吃水果。
她有心事,心不在焉。
知道了爹爹的下落,她這做女兒的,怎可熟視無睹?
明天,她就要動身與綠竹子、向天問一道去杭州。
此去,凶險萬分!
她沒有開口,請求他的幫忙。
他也沒有開口,主動要幫忙。
“我的傷好了。”他說。
“我知道。”她說。
“你們明天一早就動身?”他問。
“是啊。”
“那還吃不吃得上你的早餐?”
“可以呀。”
“唔,那吃過早餐,我們就要分別了。”他說,“我要回大理去,我們並不順路。”
“……”她沉默。
他看向她,“你怎麽不說話了?”
她的眼圈,已經紅了,眼眶中擒著淚花,自從遇到他,她落的淚,比前十八年加起來還多!
“我們、還能不能再見面了?”她語帶嗚咽的問。
“唉!~”他歎息,仰頭看天,星月璀璨,不解人的苦悶!
任我橫是大魔頭。
她是任我橫的女兒,就已經被扣上妖女的帽子了。
她要是救了任我橫,放任我橫重出江湖,那麽她的妖女帽子,就要坐實了!
而他,是正道豪雄!
見面,他們終有機會!
可是,正邪不兩立,見面之時,恐怕就是殘殺之時了!
“我會勸我爹爹的!”她說。
他明白她的意思,擔憂的說道:“就怕任前輩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她狡黠的一笑,說道:“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威脅他,嘻嘻,他可就我這一個女兒!”
星月的光,照在她的臉上,他看得入迷,伸出手輕撫,說道:“明天,我同你們一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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