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不死脫層皮
年二懷的臉色一變,連忙迎了上去,接過了自行車,停靠在了一旁。
“父親,出了什麽事?”年二懷問道。
“沒事,”年如海一愣,沒想到年二懷的眼光這麽毒辣,連忙強行扭出了一個笑臉,然後笑道,“就是今天有一些疲勞了,沒事沒事。”
母親那邊也是點頭,她在工地上做的是零散的零工,一直和父親在一起配合著做事情,連忙轉移話題,“二懷今天休息的怎麽樣,別太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看到父親母親這樣的表現,年二懷更加覺得古怪了。
那邊,在排擋裡面的街坊高聲喊道,“老年,勸勸你兒子吧,別搞什麽天罰者了,那玩意賺的錢,還不是帶到棺材裡去?”
“就是就是,別傻了吧唧的了,趕緊和我們匯合,大家一起發展!”街坊你一言我一語,也是希望眾人拾柴火焰高。
年如海像是心不在焉,笑了笑,應付了幾下,就坐了下來。
“父親,我們點了很多好吃的!”年三懷笑道,一年到頭,過年的時候也不過如此啊。
“好好。”父親依舊是心不在焉,端起那酒杯就是蒙了一口,直接下去了小二兩也是渾然不覺,那邊母親也是情不自禁的歎息了一聲,恐怕連自己都是沒有發覺。
年二懷沒有追問,也是知道父親母親肯定是不會說,他決定明天跟著父親母親去工地恐怕就能夠知道結果了。自己兩年的打拚,早已經練就了能夠沉住氣,因此,心中雖然有著諸多的疑問,但依舊能夠穩穩地坐在那位置上面色不變。
忽然。
遠處一陣騷動。
像是有什麽人踢翻了東西,還非常的囂張,那邊一只花母雞扇動著翅膀,艱難的將一身的肥肉飛騰到了窗戶上,同時驚叫了一聲。
“汪汪...嗷...”很顯然,那隻叫喚的狗被踢了,還挺慘的。
看到這樣的情況,那些街坊有人怒發衝冠但也只能夠低聲怒罵;有人低頭歎息,原本在這個世界上就很難活下去了,但是依舊要受到這種人的壓迫,他們能夠做的也只能夠歎息了。
很快,那聲音逐漸變大,很顯然是朝著這個位置前來的。
“喲呵,吃著,喝著呢,挺開心嘛!”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緊跟著,是一腳踹開了凳子的聲音和凳子摔倒在地上的聲音傳來。
年二懷眉頭一皺,抬頭望了一眼,只見一名極為彪悍的男子,剃著短發,右手有著一條小龍的刺青,像是螃蟹一樣的走了過來。很是大大咧咧的拉開了一把椅子,然後坐在了旁邊的一個椅子上。
排擋裡的人一個個低下了頭,很顯然這些人惹不起,最重要的是,這裡吃飯的哪一個人不是有一個大家子,不可能為了一個不相乾的人,去打抱不平而將自己一家子搭上。
有人快速的結帳,低著頭繞開跑了,不多時,這個排擋裡面就剩下了年家人和老板了,老板那是乾著急卻是沒有辦法,也是不敢上前。
年二懷淡淡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認出來了,這不就是父親最近才跟的一個包工頭嗎?
對了。
年二懷終於是想了起來,重生之前不也是在這個時間點遇到過這件事情,好像是父親惹了這個包工頭,結果被打斷了幾根肋骨,在床上躺了小半年。
搞了半天,由於自己重生讓這時間線發生了變化,讓那包工頭直接衝到自己吃飯慶祝的排擋來了!
想到了這裡,
年二懷的心中冷笑了一聲,上一世,沒有能力去找你麻煩,這一世真是待我不薄啊,居然將這廝送到自己嘴邊來了。 好!
今天,就讓自己好好看一看,這個打斷自己父親肋骨的包工頭的嘴臉。
年如海知道,今天不吭聲是過不去的,“胡老板,我們一家今日只是小聚而已。你找我有什麽事?”
“有什麽事?”胡老板冷哼了一聲,靠在了椅子上,恨不得把自己的腳都翹到桌子上,他撥弄著自己的手指甲,也不知道能夠弄出什麽東西,而他帶過來的幾個人也是圍攏在了周圍,讓年家人不能離開,“你都會帶著你那幫所謂的工友,跑過來要錢了啊,還問我有什麽事?反倒是你挺有本事啊!”
年如海的臉上的肌肉抽了抽,“胡老板,你已經三個月沒有給我們發工錢了...”
“不是跟你們說過了嗎,總包那邊把錢扣住了,現在沒有錢。怎麽,等不及?等不及也不能到老子這裡鬧事啊?”胡老板冷哼了一聲,他不急不慢,整個節奏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很是享受這種將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他並不急著要攤開自己的底牌。
“可是,你三個月沒有發工錢,而且,這樣的話不止說過了一次,讓我們等,可是,我們的家庭環境,哪裡等得了那麽久...我們還急用錢要...”說到了這裡,年如海咬著牙說道,他不經意的看了年二懷一眼,其實年二懷知道,這一筆錢其實是想要給自己的。年如海也是知道,年二懷如果一直是天罰者的話,是根本就沒有任何前途的,因此他們希望用一些錢給年二懷弄一點裝備正常的玩下去,不再去做天罰者了。
“三個月就等不起了?等不起,幹什麽搬磚工人?”胡老板冷笑了一聲,“老子告訴你,你這麽一鬧,讓很多工人都有了情緒,讓我不好管理了。你這樣,讓我很難做啊。”說完,吹了一下指甲裡面的東西。
“胡老板,你想怎麽樣?”年如海咬著牙問道,他知道,今天對方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你給我帶來了這麽大的損失,我當然是要找回一點來,是不是啊?”胡老板嘿嘿一笑。
“說吧,想怎麽樣!”趙茹萍冷哼了一聲,冷冷的看著胡老板,她雖然是一介女流之輩,但反而是比年如海更加的強硬。
“三個月的工錢,算是賠償我的損失吧。”胡老板歪著脖子,看著趙茹萍,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脖子硬又怎麽樣?到頭來,還不是要低頭,不低頭,就得死!
“不可能!”趙茹萍果斷的拒絕,這可是全家的希望,現在遊戲剛剛開服務器半個月,是發展的好時機。如果過掉這個時間段,恐怕就很難了。
那邊,胡老板似乎也是猜測到了這個結果,也是不生氣,淡淡的一笑。看了看桌子上的酒水,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喝了一口。
“呸!”胡老板轉過身,直接一口吐在了年如海的身上,“什麽垃圾酒?”
言罷,他直接將杯子砸在了桌子上,然後朝裡面吐了一口濃痰,“給我喝了它,我就作罷!”
“喝!”
“特麽的,不喝,老子弄死你們!”
“給我喝,哈哈!”
那幾個胡老板的小弟,也是一個個在後面助威。
不遠處,排擋老板歎息了一聲,這年頭,像是這樣的弱勢群體,就只有被欺負的份,如果反抗的話,遭到的只能夠是更大的傷害,說不準,就是下半輩子在床上度過了。
“哎...這個世道,窮人苦命啊!”排擋老板低頭歎息,今天,年家人不管怎麽樣,肯定是要脫一層皮了。
巷子裡,不少的人向著這裡投來了目光,就像是那被倒提起來的鴨子,有一些人並不是憐憫,他們為生活之中有這樣的波瀾而興奮,反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能夠看到一場鬧劇何樂而不為。
“是誰啊?”
“好像是年家的惹了黑A社會了。”
“這下完了,要脫一層皮。”
巷子裡面七嘴八舌的說著,有些好奇的在打聽,有些說說笑笑的在議論,在這個末日即將來臨的時候,人變得更加的冷漠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張椅子被人高高的掄起,然後狠狠地砸在了胡老板的頭上,頓時,鮮血迸流,胡老板肥胖的身軀將身後的椅子壓塌,直接躺倒在了地上。
整場變得極為的安靜。
沒有人會想到,最先躺在地上的居然是黑A社會的那個頭頭。
“年家完了。”有人斷言,如果剛才年家妥協,恐怕也就是吃點苦頭就過去了。但是現在不可能的了,就算是脫一層皮都不一定的過!
“年輕人還是衝動啊。”有人看著手中拿著一根長長的斷了的,同時上面還滴滴答答的掉著血滴的凳子腿的年二懷,歎息了一聲,這一回,這年二懷不被打死,就算是走運了。
更多的人是驚呆了,想不到,年家居然會如此激烈的反抗,也不看看旁邊有幾個凶神惡煞的惡人嗎?
危矣!
有善良的人躲起來,趕緊給警察局撥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