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暗下,雲層一簇簇往這邊飄來,將剩下的一點光遮住大半。馬車回到王府,周逸然額間滲出薄汗,她輕咳一聲,喉嚨已是乾澀。
見她憂心忡忡,慕容胤澤手持書卷眼神卻一直在她身上,這幾日她總是這般恍惚出神。
“怎麽了?”慕容胤澤關切的問道。
周逸然似未聽見,依然望著門外,神色悵然。
慕容胤澤走到她身後,用手撩了撩,笑道:“近日你何總是這般魂不守舍!”
“啊?沒什麽!”周逸然一怔,只是笑笑。
慕容胤澤順著她的目光摸索過去,苑內什麽也沒有,他總覺得近幾日她有些不對勁,他扶住她的肩膀,聲音溫柔:“不管所為何事,都不要想了,時辰不早了,快休息吧!”
周逸然眉頭緊鎖,低低道:“王爺,如果說我不是周逸然…….”她語塞,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慕容胤澤不懂她此話何意,苦笑:“你每日都在想什麽呢?你不是周逸然會是誰?”他抬手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周逸然抿了抿唇,苦澀一笑。
四皇子醜時開始身體那種痛癢之感又襲遍全身,他痛苦的抓著自己的手臂,那泛起的紅疹,讓他眼底燃起一把火,狠狠的將指甲嵌在肉裡。
“來人,給本王傳陸堂!!!”
陸堂連夜不敢耽擱的趕到四王府,卻見慕容胤灝已經渾身是血,他將自己身子抓的血肉模糊,這次的症狀比上次更加嚴重。
“為何本王服用了那一心蓮還是會如此!”慕容胤灝失了理智,上前揪起陸堂的衣襟,他眼神凶狠,血色滿布。
“王爺息怒!”陸堂不得掙脫,卻看見他滿是血漬的雙手,他指甲嵌滿暗褐色,將渾身抓的稀爛。
“息怒?你這個沒用的奴才,到現在都查不出本王中的什麽毒!”他將他重重的摔在地上,怒吼:“來人,將本王府裡負責膳食的一眾下人全部賜死!”
“是!”門外的侍衛見他如此凌厲的眼神,嚇得不敢抬眸。
陸堂扶了扶帽子,正襟跪在他面前,小心道:“王爺,屬下無能,再給屬下三日,我一定能查出病因,不過當務之急,王爺還是再去一趟詠樂齋,找那一心蓮來暫時壓住!”
慕容胤灝臉頰抽動,他扯了扯嘴,皮笑肉不笑的冷冷打量著他,沉聲道:“本王就給你三日,若是查不出原因,本王一定送你去見你那兄長!”
陸堂眸色一緊,沉了沉氣道:“是!”
“來人!”他雙手微顫,舔了舔牙齒露出一抹詭笑。
侍從急忙跪在他腳下,小心詢問:“王爺,是要備車嗎?”
他目光森冷的看了看門外,幽幽道:“傳司馬鄯!”
聽到司馬鄯的名字,屋內人皆一驚,侍衛一怔,隨即立刻應聲而去。
“王爺,司馬鄯是您的暗衛,替您做事這些年,一直不露面,為何今日您會當眾傳他來此!”
慕容胤灝眉眼一冷,揚起下頜:“有件事,本王等不及了!”
少頃,忽的一道黑影閃過,那人身法極快,視線中只見一抹黑色,便來到了慕容胤灝面前。
“屬下,司馬鄯參見王爺!”那人頷首蒙著面,陸堂看不清他的面容。
“本王叫你查的事情怎樣了?”慕容胤灝語氣急躁,身上的痛癢讓他將指甲狠狠地摳破皮膚,似乎只有那疼痛才能緩解這奇癢難止的折磨。
司馬鄯冷若冰霜的雙眸看見他這般模樣,也不禁一怔,眼裡閃過一絲驚愕。
“回王爺,滇北王府守衛森嚴,每個下人說的都如出一轍,暫時未見可疑,還未查出什麽!”他回道。
“是麽?滇北王府知道你在查此事嗎?”
“不知,屬下並未暴露身份!”
他胸口劇烈的起伏,他可沒有耐心再等下去:“甚好,切莫打草驚蛇,那周逸文行事怪誕,若是從他手中想要查出什麽定是不易,既然如此,那就從幕韶華下手!”
“可是,王爺!”陸堂伸手攔住了他:“慕丞相是我們朝中最有力的的臂膀,若是您這樣做,一定會牽連整個慕府,豈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慕容胤灝眼底墨黑,嘴角輕揚:“無妨,本王還有一個梁妣懷,這個女人不能留在慕容胤澤身邊,會壞事!”
“是!”司馬鄯授命。
“不出幾日,本王一定讓那假的周逸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