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余的話很輕很輕，甚至可以說沒什麽情緒在裡面，如同說著無關緊要的事情，卻激起一層巨浪。

　　皇家之人，最怕命中注定。

　　蘇深深渾身一震，驚得險些腿軟摔倒在地，幸好秋絮扶著她。她的眼眸裡，瞬間湧起擔憂。

　　付斜陽抿唇，不知作何反應，他從來沒想過，詩余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無帝王命格，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位，似乎一步之遙，可若命裡早已注定，無法繼承大統，那所做之事是否就成無用功?付斜陽深知，這代表什麽。

　　他蹙眉，垂在身旁的手默默攥緊，青筋顯現出來，卻被寬大的衣袍掩下，無人可知。

　　付斜陽一向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除了親近之人，根本無法理清他在想什麽。

　　所以詩余此刻想從他臉上神情眸子裡看出些什麽，也無法得知。

　　楚未晚微愣，手負於身後，桃花眼裡狠勁突顯，隱隱藏著凜冽之意，他不發一言，仿佛什麽也沒聽到一般。

　　“如此，殿下還想要嗎?”詩余緊接著問道，她才不管他們心中在想什麽，直接了當，不會拖拉。

　　她需要知道，付斜陽是怎麽想的，即使知道本該的命理，知道當中深意，還是否會一如既往。

　　這條路，不好走，走不走得下去固然重要，但明知道需破除天命排萬難還未必走得了的路，想不想走才是詩余重視的。

　　“殿下?”她要的，是看付斜陽能否給她一個願意為此付出的理由。

　　他有多堅定?

　　許久，久到詩余以為她不會得到回答，她也深知此事對付斜陽的打擊有些大，她也不著急讓他回答，總是需要些時間的。

　　風落下，雪飄起，迷了眾人的心，斷了魂，夢繞不舍，難離。

　　付斜陽忽地抬眼看向詩余，眸中，是她未見過的堅決驕傲，帶著獨屬付斜陽的傲氣凜然，那樣的神情，那樣的目光，仿佛能將阻礙前路的陰霾劈開，破天而出，獨立傲世。

　　“為何不?你說天意如此，那我便逆天而行，破除天命就是了，是比原來難了點，但無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