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余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無方一向意在隱於世人眼前,就算無方中人出入塵世,也不會輕易將個中部分展露給無關的世人所知,腕中花,乃一巫蠱之術,旁人很難得知。
不料付乘風卻大方一笑,根本沒想著掩飾,眸光微深,“不過是以前遇到過一個人,和她經歷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罷了。”
他笑著,手指不自覺地捏上腰間一直佩戴著的血絲翠玉,那猙獰之氣較之初見時仿佛消散了許多,只是金線珠寶上的色澤,竟淡了幾分,猶如人間遊歷許久,失了顏色斷了芬芳,付乘風那無意的小動作反而很是輕易地落到了詩余眼中,她看得出那人玩世不恭、放蕩不羈的皮面底下,也有著不可觸碰的柔軟。
罷了,這等份上,何需再問。
“既是這樣,邊走邊說吧。”
付乘風的馬車一如既往地華麗,熏香的小金爐將香氣散開,融入了陽光粉塵中,詩余坐進馬車,兩人抱著手爐,往蘇府去。
“腕中花,是一種極為普通的巫蠱術,類似於下咒吧,為黑色小花,形於手腕處,花根相依,根部如同觸手,蔓延手腕一圈,必死無疑,能攝人心魂,為己所用。”
風吹著車窗的簾子,隱隱約約能看到外頭的景象,詩余目光停留在那飄動的空隙處,邊說給付乘風聽,似是漫不經心。
“我當年見過,那個被下腕中花的人,迷了心智,死於非命。”
詩余唇角微勾,“若能簡單死於非命,還算是幸運的,最怕在不知覺時,被人利用,清醒過來而無能為力。”
她這句話一出,付乘風沉默了下來。
半晌,他才問道:“你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