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娟並不是那種有事忍讓,忍無可忍才知道反抗的性子。比起那為人稱讚的好性格,文娟更願意提前就讓人知道她的底線,露出些棱角讓人知道她不好欺負。
“哎喲,看大嫂這說的,大哥月月拿著皇糧工資,保國可是土裡刨食,還有兩個小子要養活,家裡可是半分余錢都沒有,都知道大哥本事大,你和大哥多想想辦法,我突然間想起來家裡蒸饃面要發起來了,得趕緊回去做飯!”被文娟一同軟中帶硬,一針見血,戳中她最在意的錢財的王翠蘭,不由瞬間變了面色,尷尬的連三趕四趕緊尋摸一個理由,連孩子都不顧的往外走去。倆孩子留在這,正好混些好吃的,給家裡省點兒糧食。
她來的真不是時候,沒啃到好處,反而差點兒惹了一身騷。老大一家大方想要給老頭子看腿,想怎麽著怎麽著,可別想要她家出一分錢。好不容易攢下來幾張票子,她娘逼得那樣緊,她都沒敢完全透露,哪裡能陪到那深不見底的藥罐子裡。
老頭子的腿腳比老大的年紀都大,二三十了,要是能治好,不早就看好了,哪裡還用等到今天。老大家的想要刷面子,想刷到她身上門都沒有。想著今個兒這一通試探,王翠蘭第一時間覺得老大家的真不是個好相處的,半分都不能被拿捏,也是個厲害人物,以後老頭子的東西還不趁早都被老大一家拿捏著,想著她家那傻男人絕對不會支持她任何挑撥的想法,她就嘔心的要死。她家落不到好就已經夠賠本的了,可得看好自己的東西不能被老大一家霸佔了去!
都是會算計的,看著一個柔柔弱弱的小丫頭片子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要她說,老頭子要不是趁著她回娘家一趟,老大一到家就把老大的婚事定好了,她才不會同意讓娶了這麽個不能動不能招惹的母老虎回來呢!
在她的算計裡,老大既然有好前途,能多晚結婚就多晚結婚,有錢不如多貼補貼補她們家,也能多做幾件衣裳,多吃幾回肉,做個村裡的富裕人家···現在倒是一切都晚了···知道老大耳朵尖,不敢言語太多,卻擋不住王翠蘭在心裡埋怨不休。
在王翠蘭摔門走遠,倆孩子被手頭裡的糖果吸引,跑到院子裡玩鬧,文娟才歉然的對著沈根深的道:“爹,我的態度有些過了,有失風范,希望您別介意。該怎麽對二弟家,我不會有二話,只是不該滿足的過分要求,我只希望二弟妹知道些底線!”
她知道老人家都希望家裡和和睦睦,兄弟友善,但是差不多摸清了些老二媳婦是什麽性子的文娟,確實對此很抱歉不能滿足老人家了。有些人是習慣的得寸進尺,退一步就是蛀蟲的剝削,她得有自己的態度讓二弟媳婦知道。當然,對於衛國和保國兩兄弟的兄弟情,她對此沒有太多的意見,“當然,爹,您放心,若是保國一家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我和衛國絕對不會袖手旁觀,能進十分力,我們都不會隻盡五分力!”
為了讓老人家放心,文娟也把自己的態度誠然表明,她不是挑事者,不會讓家裡雞飛狗跳,兄弟閱牆的。她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這個家更安靜和睦,提前規避一些不必要的紛爭。
沈根深明白,楊家兄弟教出來的孩子,品行方面他是絕對相信的。至於老二媳婦是什麽人,這些年他比文娟更清楚。只是,平日裡有保國穩著,再加上家裡也沒什麽值得計較的人,老二媳婦和他交集不是太多,也就沒有什麽可計較的。
只是,
這些日子衛國娶媳婦,一次性準備的聘禮,特別是那些大件,讓老二媳婦眼紅眼熱,也就按耐不住性子,想要挑刺尋些好處,剛才進門那態度眼看著就不是善了,文娟能自如應對,以後他也放心。 “沒啥子大事,老二媳婦就那性子,以後還要文娟多包涵,讓她知道些厲害也對,以後也少些麻煩!”老二媳婦慣來欺軟怕硬,文娟把態度擺出來,提到老二媳婦最在意的錢財,老二媳婦估計有一段時間不會登門了。
“衛國不是個糊塗的,老二媳婦也就在自己家裡鬧鬧。我這腿,要是真花費太大,就先別弄了,以後你和衛國還要過日子養孩子,攢點兒錢不容易,可別為了我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子花費太多,我這腿早就習慣了,現在不用幹什麽活,吃點兒藥就行,沒什麽大事的!”老人家總是不希望花費太多,衛國這些年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太多,總不能成了家,還要媳婦和他一起為這個家繼續填窟窿。
“爹,看您說的,花點兒錢哪有您身體重要,我相信衛國也是這個意見!哪怕花費再多,我們也願意給您把腿看好,讓您不在受罪!”文娟笑著捅了捅沈衛國,讓他配合的點點頭,而後繼續道:“更何況,爹,您放心,我那話就是嚇唬嚇唬二弟妹,給您看腿花費不了什麽,主要是現在有了針法,藥材什麽我和衛國去後山尋摸尋摸就有了,也就平日裡吃食上要更盡心,給您時常填補填補,後續養護養護身子,花不了什麽錢的!”
文娟知道老人家在意什麽,撿著都能聽懂的話語,大實話的安撫著老人家,不希望老人家因為剛才她嚇唬老二媳婦的話,心裡擱著石頭。再好的藥,再好的方法,外傷易好,最難治愈的卻是心病。
“以後,您身體好了,不僅能讓衛國在外面安心,您看大山小山,還有以後更多的孫兒等著您幫忙看著,您的作用可萬分重要,可要千萬保重好自己的身子骨呢!”俏皮的給了公公一個更遠的期望,讓他轉移目標,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負擔,說道這個話題,感覺到她身邊男人投射的火熱目光,文娟不由微微垂首,遮擋了越發如火燒的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