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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罩我去宅鬥》二百三十、有孕避險
崔嬤嬤笑,女人,手段是重要,但是也要看有沒有那個命:“有了這三條,èrnǎi奶沒什麽憂愁。只等小xiǎojiě長大grén,給您帶回來一個良婿,和和美美的,自然幸福。”
  何家賢聽她一說完全放了心,認真給崔嬤嬤行了禮道:“崔嬤嬤深明大義,講的道理倒是超出我的認知,如此,小xiǎojiě就拜托崔嬤嬤了。”
  崔嬤嬤扶她起來,笑著說道:“èrnǎi奶是個有福氣的人,這種際遇已然尋常女子不能有的了,好好惜福便是。”
  何家賢瞧著她意味深長的笑容,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際遇,只能忍住,心中暗想,自從她生了孩子,就再也沒有夢見過何然然了。
  是不是說,成為了母親,就不能再攀附於別人,而是要成為孩子們能攀附的人了?
  其中的緣由,她想過好多次也想不清楚,只能作罷。
  說著呢,梅姨娘派人叫何家賢過去說話。
  “你懷著孕,就別學規矩了,那邊崔嬤嬤與我已經說好了。你跟著我學管家吧。”梅姨娘將一本帳簿遞給何家賢:“眼看要裁冬衣了,你瞧瞧,府裡的哪些開支能省一省的。如今大爺三爺不過都是靠了鋪子租金過日子,斷不能像以往那樣大手筆了。”
  何家賢接過帳目看了一眼,梅姨娘道:“你回院子去看吧,決定好了再來回我就是,多休息。”
  何家賢點頭,紅梅拿著帳目扶著她回去。
  一回到院子,何家賢就立時想起崔嬤嬤的話,大約可以看出崔嬤嬤是喜歡她的,便遣了紅梅去問。
  梅姨娘此人一向喜歡大權在握,怎麽會突然發好心讓她管理家務?
  不多時,紅梅回來,行禮回稟:“崔嬤嬤說,梅姨娘年紀大了,府裡能接管家務的只有那麽幾位,您是首當其衝的最合適。可如今在孕期,倒是要悠著點。若是不小心裁減了誰的,省了那個丫鬟的,引起了別人的懷恨,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話說得隱晦,可也叫人能聽得懂。何家賢心下明白,梅姨娘是想考驗她,也想為難她。
  省銀子,從誰身上省都不行。被省的人難免心生不平,懷恨在心。
  這是要叫她得罪人啊。
  但是明知道是鍋,不背不行。她若是不成器,然然日後受了委屈,她怎麽讓她依仗。
  崔嬤嬤說的沒錯,在這個世道存活的女人,能生養,娘家有實力,自己也聰明,就差不到哪裡去。
  想了兩天,排除了許多利害關系,何家賢才將需要消減開支的地方寫明白了,回稟梅姨娘。
  梅姨娘看到自己赫然位列榜首的時候,氣得倒吸一口冷氣,只是還未發作,紅梅已然跑過來驚慌失措的認罪:“èrnǎi奶,奴婢有錯。您昨日謄抄的另外一份,奴婢不小心遺失了,當時以為是丟在池塘裡不見了,可方才,方富大總管過來問奴婢是怎麽回事?奴婢不敢回答,叫他在門口等著了。”
  梅姨娘罵人的話就噎在口中,進不得進出不得出。
  心裡也早已經明白何家賢的心思。
  她知道消減了誰的開支都會讓人心生不滿,乾脆從她這裡下手。
  也知道她定然不會輕饒,便先散布消息出去,叫了方富過來製造輿論。
  這個何家賢,倒是小瞧了她!
  梅姨娘調整心情,喚了方富總管進來。
  果然,方富一進來就給梅姨娘戴高帽子,說她儉省敦厚,是方家之福之類的。又勸她從下人身上消減,別苛待了主子們。
  那名單中,汀蘭院和沁心院也是在列的。
  梅姨娘怎麽好出爾反爾,笑著說道:“你們只有那些銀子,再減就吃不成飯了。哪裡能不體恤呢。”
  方富感激涕零,代表全體下人磕了好幾個頭才下去。
  自從方老爺沒了後,方富在方家大管家的權力也削弱了許多,不過他為人一向公允,何家賢叫他這時來回話,事關方家下人們的待遇,他不敢不來。
  沒多久,梅姨娘拿自己開刀,以身作則的“優秀作風”就傳遍了整個方府。
  只不過,傳到別人家裡,是佳話還是笑話,又另當別論。
  何家賢險勝一招,倒是驚出一身冷汗。
  如此,卻也不再敢觸碰梅姨娘的逆鱗,尋了個由頭,稱病躲在屋裡休息,然後又每隔五天給方其瑞寫一封信,告訴了她有身孕的消息。
  等到方其瑞的回信一到,便高枕無憂的養起胎來。
  崔嬤嬤聽後只是笑著點一下然然的鼻子:“你這個娘親啊,是個聰明人。只可惜不愛爭,否則,哪裡還會有受製於人的苦處。”
  然然睜著一雙大眼睛,似懂非懂。
  崔嬤嬤再一次說對了。
  因為何家賢的避世不出,又懷著方其瑞的孩子,梅姨娘投鼠忌器,雖大面上過得去,但是私底下日子委實不好過。
  當紅梅再一次因為一碗燕窩和廚房的人起了嫌隙時,何家賢挺著微微隆起的小腹,走在紅梅前面,當著十來個奴仆的面把燕窩倒在那廚娘臉上:“我知道當家人對我不善,你們就即刻對我怠慢起來。如此也好,你們討好了她,自然吃喝不愁。只是,人啊,有時候做得多,錯的多。”
  說完也不容那些廚娘們細想,又立刻轉身回了汀蘭院。
  她說了什麽嗎?她什麽也沒說。可是聰明的人,自然會明白她說的什麽。
  “她倒是會說話。”梅姨娘聽了下面人的稟報氣得一拍桌子:“這是咒我呢。”
  綠尛在一旁道:“èrnǎi奶沒說什麽呀。”
  梅姨娘冷笑:“她就差沒明著說我會shārén滅口了。還沒說什麽。”
  綠尛立時想到吉祥的事情,忍不住哆嗦一下,小聲問:“她不會知道些什麽吧?”
  “她不可能知道。吉祥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梅姨娘將渾身的雞皮疙瘩揮手揚去,對綠尛道:“叫他們對老二媳婦好點兒。竟在這種小事上打磨,能成什麽大氣候?”
  綠尛答應了傳令下去。
  梅姨娘向來大手筆,對這種今天是個絆子,明天上點眼藥的行徑確實看不上。她要麽不出手,出手即中。
  過了臘八,何家賢已經懷孕五個月了,方其瑞寫信回來,說年前一定能到家。
  對於這些事情,何家賢一向不藏私,將信的內容也一同稟報了梅姨娘。
  梅姨娘倒是很高興,立時命下人們給方其瑞裁新衣,又給汀蘭院布置新的陳設,臨末了,塞進來一個丫頭。
  漂亮的很。
  “你如今懷著身子不便,就讓她伺候老二吧。”梅姨娘簡單吩咐。
  何家賢笑笑收了,給那丫頭取名叫阿香。又對梅姨娘道:“之前我房裡有個丫頭叫雪梨的,後來嫁給了二爺的小廝,生了孩子就在家休養。吉祥不在了以後,她幾次想回來做事……”
  “那就讓她回來。”梅姨娘想都不想就答應了:“反正是用慣了人手。”
  她送了一個,若是不答應何家賢的要求,就顯得太不近人情了。
  看不順眼是一回事,明面上她們還是婆媳。雖然不是正經婆婆,可二爺是她生的,何家賢就必須對她孝順聽話,決不能忤逆。
  如今整個方家都對她言聽計從,何家賢憑什麽與她對抗?
  梅姨娘抬頭看了阿香一眼:“如此甚好,有她們照顧你的身子,二爺也放心。阿香,你要小心伺候二爺。”
  阿香點頭,對著何家賢笑一笑,臉上露出兩個小酒窩。
  何家賢也笑笑,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
  到了汀蘭院,便單獨收拾出一間廂房給阿香住,別的什麽都不要她管。
  雪梨生了一個兒子,長得豐腴了些,聽見要回汀蘭院當差,倒是喜的跟什麽一樣,一再拍著胸脯保證會好好照顧何家賢,那些妖魔鬼怪來一個收一個。
  何家賢忙道:“我叫你回來,實在是汀蘭院如今忙不過來,紅梅和夢梨成日裡跟著我,汀蘭院缺一個主事的人。至於那個人,不去管她,好好招待便是。”
  雪梨他們沒搞懂何家賢的意思,卻也照做了。
  崔嬤嬤說,要坐穩主母之位,首先就要有容人之量。但是切不可讓人騎到頭上。
  如今她待阿香如上賓,但是再尊貴的上賓,也不過是個客人。
  其余的一切,就等方其瑞回來再做決定。她只是想能過日子安逸的小日子,不想害人做惡婦,回頭夜裡睡不著。
  然然學了規矩回來,瞧見阿香在門口站著,問道:“姐姐怎麽不進去?”
  阿香有些怯生生的:“èrnǎi奶說不需要我伺候,可我來就是伺候èrnǎi奶來了。”
  然然笑了一下,說道:“既然娘說不需要你伺候,那您盡管歇著去就好了。不是說主子要你做什麽事才是命令,要你不做事其實也是命令呀。”
  阿香像是恍然大悟的一般,衝然然行了一個禮:“多謝小xiǎojiě提醒。小xiǎojiě說的對。”
  便回廂房去歇著了。
  何家賢在屋裡聽見,笑著招手讓然然進來:“你玉珠姨母來了。”
  方玉珠如今也懷了第二胎,頭胎是個兒子,挺著個大肚子,據說預產期在正月裡。此刻瞧著然然,快步走過來,惹得何家賢一聲驚呼:“你小心著些。”
  “快讓姨母抱抱,多抱一會兒也生一個像你這樣漂亮的小丫頭。”方玉珠見然然墊著腳,不讓她腰彎的太狠,嘴角略過一絲笑意:“也要像你一樣體貼。”
  何家賢最慶幸的是然然長得像方其瑞,好看。
  “姨母,您快坐著。”然然扶著方玉珠坐下,然後坐在一旁,歪著頭:“姨母為什麽來了?”
  “閑得慌,跟你娘說說話。”方玉珠笑笑,又對何家賢道:“你這小姑娘,可比你能耐啊,字字珠璣,拿捏得當。”
  何家賢知道她是說然然對阿香說的話,隻笑一笑:“她是土生土長的,從小見得多看得多,自然要比我厲害。”
  方玉珠不明其意,以為她是在說何家沒有勾心鬥角,笑笑表示理解。
  “四嫂又懷上了。”方玉珠帶來這個好消息:“她很惦記你呢。”
  “惦記我也不敢再去你家了。沒臉去。”何家賢言簡意賅:“這些事不要再提。守著分寸過日子罷了。省得給她惹上麻煩。”
  “四嫂就知道你會這麽說,說她不怕麻煩。”方玉珠笑著:“凡事有我們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府裡事情也多,二爺又不在。”何家賢婉拒了方玉珠的好意,知道她還是想何家賢與從四奶奶像從前一樣來往。
  可是從四奶奶上面有婆婆,那婆婆生氣然然屬蛇,只怕來往了又要惹事。
  方玉珠歎口氣:“也是。咱們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本家, 她雖有氣,也不好說我什麽。只是四嫂難免要顧慮你的處境。”
  “快說你今日來有什麽正事兒吧。”何家賢不想說這個話題,對方玉珠從來都是直言不諱。
  方玉珠眯起眼睛:“這事兒我昨天才聽到,想了一夜還是要告訴你一聲。畢竟是親兄妹。”
  何家賢立時心裡一動,知道大概是方玉煙的事情,忙問道:“三姑奶奶怎麽了?”
  “不是三姑奶奶,是四姑奶奶。”方玉珠糾正:“若是三姑奶奶,你當梅姨娘會不知道?還由得著我多嘴。”
  那她說的親兄妹,是跟方其宗和方其業有關了。
  “我公公不是在朝為官麽?說是三姑爺好大喜功,拿了好多銀子賑災,結果後續補不上來,災民大鬧。皇上問責了,只怕要丟了烏紗帽。”方玉珠歎口氣:“哎,好好的一個清官,怎麽會弄得如此境地。”
  方玉珠並不是在問她,而是在自言自語。
  只是沒什麽好辦法,只能各自唏噓一陣。
  “說起來,以前我挺討厭方玉露的,覺得她表面雲淡風輕,心裡呢,比誰都計較。可如今她落難,到底有些於心不忍。”方玉珠歎道。
  是不是說明,不該自己的富貴,定然是不能長久的呢?
  正說著,外面傳來雪梨的聲音:“èrnǎi奶,四姑奶奶寫信回來了。”
  何家賢與方玉珠面面相覷,有些詫異的拆了信,上面就一個意思:要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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