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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的德意志》第170章 當北京遇上柏林 23
  恭親王奕訢最近煩躁和鬱悶的很,心中始終有一團無法發泄的怒火,那怕是接連納了幾個絕色的侍妾,都無法散去這股心中的邪火。

  按照給恭親王奕訢看過病的禦醫說法,此乃季節變化,邪祟內侵。為此恭親王府大門緊閉,對外宣稱恭親王爺正在養病。

  什麽病不病的,恭親王奕訢心裡最清楚,說有病,奕訢一晚上能連禦數女,身體比二十多歲的壯小夥還要好,說沒病,除了對納妾還有點精神,除此之外,奕訢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每每看到牙雕冠架上的頂戴花翎,就是一陣莫名的心悸。

  大清人人都說,自從“辛酉政變”之後,做為小叔子的議政王奕訢與兩位嫂子合作不可謂不“密切”,可是叔嫂間的權力蜜月是建立在共權之上,而權力這東西既是催情的春藥,又是要人命的毒藥,沾上了,就沒有人願意與他人共享。

  叔叔和嫂子們甜如蜜的好了不過四年,有個嫂子就嫌棄小叔子手伸得太長,順手授意了一個腦殘的漢人清流,上奏彈劾小叔子,然後這個嫂子就借著自己兒子皇帝的大腿,一夜之間把小叔子身上的官服扒得精光。

  還好小叔子的嫂子多,西邊的嫂子不爽,還有東邊的嫂子,一通的折騰,最後終於把官帽子拿了回來了,但是議政王的頭銜,卻悄沒聲的沒了。

  嫂子你無情,就別怪小叔子我無義,沒過兩年,小叔子就找了一個茬,把嫂子貼身的小太監,小安子的腦袋給砍了,狠狠打了狗主人的臉,一比一,叔叔嫂子大家各勝一局。

  此後小叔子緊抱東邊嫂子的大腿,西邊嫂子則是緊抱兒子與繼子皇帝的大腿,從同治十三年(1874年)起,雙方倒也是勢均力敵相安無事。

  五年平靜的日子過得太舒坦,奕訢都快忘記他那個鬧心的嫂子了,但是他那個鬧心的小心眼的嫂子,卻從未忘記過這個沒良心的小叔子。

  男人原諒一個女人很容易,但是讓一個女人原諒一個男人,基本上很難。

  俗話說,搞事的一張嘴,辦事的跑斷腿。

  慈禧不過在慈安的鍾粹宮裡,皺著眉頭,好心的說了一句,“姐姐,德國人如此熱心大清,這背後是不是有什麽緣故,宮裡頭可就咱們兩個寡婦和一個年幼的皇帝,千萬莫要讓洋人哄了去。小叔子他懂洋務,還是請他對這件事多把把關。”

  妹妹的話,做姐姐的慈安深以為然。

  接下來,最愛護自己的嫂子發話了,要奕訢好好摸摸德國人的底,看看德國人的心是紅的,還是黑的,小叔子只能按照這份懿旨的最高精神辦事,所以才有了恭王府內,奕訢的一句,“德國人,到底是何居心?!”

  揣摩揣摩人性,拷問拷問人心,做為大清最高權力樞紐的恭親王奕訢,當然有這個本錢,也有資格這麽問。

  你問就問了,跟心腹們問,也沒有問題,可是大清這跟篩子一樣的保密體系,其實篩子都不肯背這個鍋,應該是奕訢剛在書房講了兩句,大街上就有人立刻用大喇叭,翻來覆去,再翻來覆去的,把奕訢的話重複個十遍八遍。

  滿漢之防是滿人心裡的刺,何嘗又不是漢人心中的痛。

  “蠢貨!現在是打翻醋壇子,猜忌漢人的時候嗎?!”宮裡有人罵道。

  “老六這家夥,不知道輕重緩急呀,愛新覺羅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宗室裡有人罵道。

  “累死累活的乾活,末了還問老子有沒有貳心,草!”漢人督撫裡,

有人罵道。  “漢人督撫好不容易找了一個強國來幫襯大清,可你奕訢到好,非但不領情,居然還猜忌起來,這種自毀長城的蠢瀆,該參!”清流們就一個想法。

  “傻13!”到是四九城的老少爺們,言語最簡單,最直接,也最犀利。

  “我也是為了大清的江山呀!”困在恭親王府內的奕訢,唯有痛苦的向天喊道,“我冤呀!”

  什麽你冤不冤的,該你背的黑鍋,你不背誰背?

  光棍起來的奕訢倒也乾脆,黑鍋我背,我背鍋背到生病!大清朝宮裡宮外,朝廷上下,這下你們總滿意我奕訢了吧?!

  滿意?開什麽玩笑,正所謂趁你病,要你命!不然怎麽說,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

  宮裡面有人,讓的公公們領著一大幫年輕的德國小夥子,光明正大的遊玩內城,這是你奕訢辦事不力!

  是,我奕訢辦事不力,我裝死。

  朝廷裡有人,帶著一大幫年輕的德國小夥子,正大光明的去南城狎妓,這也是你奕訢辦事不力!

  是,我奕訢辦事不力,我裝死狗。

  督撫們有人,拉著一大幫年輕的德國小夥子,大搖大擺的去長城看東陵,這還是你奕訢辦事不力!

  是,我奕訢辦事不力,我裝成死了很久的狗。

  裝死狗裝到極致,就能變成一條可以裝死的癩皮狗,只要權力還握在手中,那怕多做幾天裝死的癩皮狗,日後還不是能被讚譽為臥薪嘗膽。

  這叫做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我已經是死狗癩皮狗了,你們還能下的去手?大清可沒有痛打癩皮狗、落水狗的習慣。

  國家大事用拖字訣,做人辦事用賴字訣,就在恭親王奕訢覺得自己要拖過去,要賴過去的時候,卻接連出現的三件大事,活生生打斷了賴死狗之路。

  第一件事,海因裡希王子在翰林院的演講,在有用心的人和別有用心的人,通過電報、報紙和驛站的推波助瀾之下,從京城席卷整個大清,現在大清的天下人,都知道了海因裡希的這場演講的內容。

  上海《匯報》評價海因裡希王子演講的一篇社論,說出了清國清流和知識界所有人的心聲。

  “德國距離清國極遠,即無割地賠款之不平等,又無邊界毗鄰之糾葛,也無傳教販毒之糾紛,以弱小擊敗強敵而立國於泰西之地,上尊君權下有強軍,實為大清強國強軍之楷模也。”

  擔任毓慶宮行走的翁同龢,在與光緒帝講課時,特意挑了《戰國策之秦策三》中的一句,“王不如遠交而近攻,得寸則王之寸,得尺亦王之尺也。”

  這句遠交近攻的話,實際上是說給書房簾子後面,督促光緒帝讀書的兩宮太后聽得。

  西太后的妹夫,軍機處領班大臣醇親王奕譞折子上的一番話,更加的生動,“那些搞洋務的常說,洋人所長,不過是戰艦、火器與練兵之法,在臣第看來,這完全是胡說八道,依臣第拙見,如何維護大清國體萬世不變,如何保全祖宗之地不失,如何讓大清不懼洋夷,才是學洋務的根本。”

  “現在人人都在談德國,臣弟也特意找人,細細的講了德國的由來,聽過之後,臣弟頓時有茅塞大開的感覺,德國自強之路,德國尊皇之術,德國武器之精,皆可為我大清所學所用,德國正是我大清的榜樣!”

  最後還是那句話,德國不要大清的割地賠款,也不販毒傳教,還能做大清自強的榜樣,再加上肯道歉,給大清臉面,甚至還願意出手,幫大清教訓宵小。

  當然,兵事不可輕動,戰端不可輕啟,這幾日倭國駐京大使態度誠懇,口口聲聲願尊我大清為天朝上國,願意將琉球交還琉球王室,既然倭國已經服軟,自然是和為貴。

  但這等真心的朋友,你奕訢好意思懷疑德國人的用心嗎?

  你奕訢雖然是我親六哥,可我覺得你還是該殺!

  兄弟不能鬩牆,哼,菜市口腰斬愛新覺羅-肅順的時候,你奕訢可沒覺得,大家都是愛新覺羅家的人呀!

  在位極人臣的路上,那有什麽父子兄弟,唯有誰是誰的墊腳石。

  私下裡聽到妹夫的這番話,做姐姐嘴上自然要兄友弟恭,好好的教育一番,但是心裡卻也有了數。

  第二件事,在北洋、朝廷和清流三方角力之下,最終,德國政府宣布完顏崇厚為不受歡迎的人。同時,完顏崇厚也被清國朝廷下旨剝去官身,隻待回國後直接入獄。

  完顏崇厚被稱為滿人中的第一外交能手,是恭親王奕訢夾袋裡辦洋務的重要人物,也是製衡北洋外交的主力,完顏崇厚的倒台,意味著總理事務衙門在滿清外交上,徹底喪失話語權。

  完顏崇厚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就是自己作死的結果。

  原本按照清俄和談的流程,崇厚應該經由柏林直奔莫斯科,可是在柏林待了幾天后,崇厚就不願意北上了,原因無外乎幾個方面。

  其一,柏林到巴黎與莫斯科到巴黎相比,明顯柏林離巴黎更近,在崇厚大人眼裡,莫斯科純粹就是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麽能跟夢巴黎相比,甚至連已經變得無比好玩的柏林,都比不上。

  其二,就是德國外交部的招待,太讓崇厚滿意了。在柏林外出辦事的崇厚,終於有了在北京城做老爺的感覺,只要是柏林人見到崇厚大人,和他背後那面迎風招展的黑鷹旗,都會尊敬的鞠躬敬禮,外帶恭恭敬敬的讓開道路。

  至於柏林人到底在敬畏什麽,崇厚大人並不在意,至少我崇厚在柏林與北京城一樣,都能橫著走,尤其是在洋人的世界裡橫著走,這種感覺太好了。

  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麽遺憾的話,就是自己常去的阿姆斯特丹和巴黎,德國皇室和政府從來不允許黑鷹旗跟著去。

  其三,崇厚大人在清國的官場上是有名的男女通吃,上次來法國被普魯士困住巴黎,隻敢跟那個叫徐澍的窮秀才在床上廝混,後面雖偷渡去了美國,但也是小心謹慎,不敢找洋女人,生怕得罪了洋人。

  這次來歐洲有人撐腰後,膽子也大了,男女之事的步子也大了,終於也騎了洋馬開了洋葷,甚至得意洋洋與李鳳苞談起了紅燈區裡的法國女人、德國女人、英國女人、波蘭女人、俄國女人,甚至是歐洲中上層社會都瞧不起的吉普賽女人,她們在床底之間的區別。

  看著崇厚大人一大把的年紀,奔波往返於西歐各國追風逐蝶的同時,還能如此的生冷不忌,李鳳苞很是驚訝崇厚的體力和精力,考慮到與俄國和談是崇厚大人赴歐的頭等國家大事,不得不好生勸慰崇厚大人,要注意身體,將體力和精力放在對俄和談這件外交大事上。

  崇厚大人勃然大怒,按照崇厚老大人樸素的價值觀,這些洋人在大清,欺負老子欺負的狠了,老子這回來到了洋人的家裡,怎麽能放過這些洋人的女人們!

  你這個李鳳苞好不知趣!

  紅燈區的女子們也喜歡崇厚大人的本錢,這個本錢說的是滿大人錢包,跟滿大人身體的持久性,沒有半分錢的關系。上三旗內務府出身,做過鹽運使和三口通商大臣的崇厚,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

  在樸素的扶清滅洋價值觀的驅使下,崇厚大人流連於德荷法三國的紅燈區,將洋鬼子的女人們按在身下,雖說生理上的問題,是個始終邁不過的坎,但好在還有個徐相公陪在身邊。

  揚州瘦馬,江陰相公,都是明清兩朝官場的心頭好,但在德國,事情就壞在這個叫徐澍的江陰相公身上,因為在德國法律規定,同性戀入刑,是重罪。

  崇厚大人幾次帶著黑鷹旗走進了柏林的紅燈區,腓特烈皇儲和俾斯麥宰相出於清德友好的目的,對既成事實只能捏著鼻子認了,最後只能要求跟隨滿大人的侍從們日後伶俐點,在紅燈區收起皇家旗幟。

  但是崇厚的這種行為,卻徹底得罪了德國的容克階層,這是對德國皇室赤裸裸的侮辱,必須要報復。德國人開始用嚴肅的目光,審視這位清國的官員。

  這尊神是德國人請過來的,送到西的責任也落到德國人的肩上,看著如此不堪的滿大人,德國方面也希望早點結束這場鬧劇,最終同意,想辦法將清俄和會放在柏林。

  還好德俄兩國目前正處於蜜月期的,德國皇室和政府的一番運作之後,俄羅斯帝國大臣委員會主席舒瓦洛夫將軍與外交大臣戈爾恰科夫,沒隔幾天再次從莫斯科駕臨德國。

  會議開始的當日,腓特烈皇儲與俾斯麥宰相還覺得,把清俄和談放在柏林是一個不錯的注意,至少在這場表演是在柏林進行,相比而言,要比在莫斯科舉行把握更大。

  和談隻進行了不到五分鍾,腓特烈皇儲與俾斯麥宰相一致認為,把和會放在柏林,不止是一個不錯的注意,簡直就是英明決斷。

  在清俄和談之前,國務卿布洛伯爵幾次與崇厚大人會面,詳細的告知這位清國的大人物,此次和談中,德國是清國背後的強援,崇厚大人只要堅持不割地不賠款,剩下事將由德國與俄國周旋,保證清國的利益,最後清國只需用購買德國工業產品和武器的方式,酬謝德國即可。

  每一次,崇厚都是拍著胸脯滿口的答應,義薄雲天的模樣讓德國人覺得,此人雖好色,但是辦事似乎還有些能力。

  頂戴、花翎,朝珠,外衣等等,在一大堆德國人看不懂的東西裝飾下,頗顯威武雄壯的崇厚大人,由布洛伯爵引領,走進了會場。

  三方寒暄落座之後,布洛伯爵準備先好好地喝杯咖啡,讓這位雄武的滿大人先與俄國人鬥鬥,待自己蓄養下精神後,再按照既定的劇本演完今天這場戲,最後送這位滿大人回國。

  布洛伯爵的咖啡一口還沒咽下,這位滿大人就在俄國外交大臣戈爾恰科夫的咆哮中,利索的接過俄國外交大臣甩過來的合約文件,迅速的在上面簽了字,速度快的....速度快的,就跟崇厚大人在女人身上嗯啊兩聲一樣。

  看著一臉媚笑的崇厚,躬著身子遞過來合約,戈爾恰科夫不知道是接還是不接,一臉尷尬的看著布洛伯爵,心道,“大家說好的劇本裡,沒說要簽約呀?!”

  布洛伯爵端著咖啡杯,也是一臉迷茫,“這是什麽劇本,我沒跟清國說要簽約呀?這個滿大人我早就打過招呼了,說了不割地不賠款呀?!”

  看著俄德兩國外交部的大佬被冰封的狀態,秘密警察出身的舒瓦洛夫將軍終究是見多識廣,憑借見過各色的軟骨頭的經驗,順手拿過崇厚遞來合約文本,笑道,“看來和談之前,大家的認真溝通,還是很有必要的嘛,正式的俄清和談,不如,我們再過兩天再開始?”

  說罷,舒瓦洛夫將軍得意的,跟布洛伯爵搖了搖手中的正式合約文本,笑的非常、非常的開心。

  這份崇厚簽的合約中,為了體現德國人的周旋能力,俄國人的要求不可謂不嚴苛,除了要求清國割讓整個伊犁地區(歷史上是保留了伊犁城),同時要求清國同意俄國在清國西北地區貿易免稅(歷史上是新疆和蒙古),最後,還要求清國賠償五千六百萬兩白銀(歷史上是二百八十萬兩)。

  哈哈,知道合約內容的舒瓦洛夫將軍,望向德國人的眼中,冒著最炙熱的火焰。

  這下,又能好好的敲詐德國人一筆了。

  憤怒到極點德國人,直接不再理會這位滿大人,如潮水般退去。

  沒有了黑鷹旗傍身的崇厚大人,依舊是無所謂。過去那段在柏林的舒服日子,讓崇厚大人自信的認為,德國人終究會再趴在自己的面前,繼續懇求自己留下,誰讓自己是愛新覺羅家的好奴才,大清最會辦外交的滿人呢。

  崇厚絲毫不理會駐德奧公使李鳳苞一路上的苦苦相勸,讓他趕緊給國內去個電報,解釋下今天的情況。

  一個漢人懂個屁!怎麽敢對旗人老爺如此猖狂!

  晚上回到酒店崇厚,吸飽了大煙之後,又趴在徐相公的身上,還沒開始嗯,門就被粗暴的踹開,臉色鐵青的柏林警察蜂擁而進,鎂光燈劈啪一通的拍照之後,馬上以這兩個赤身裸體的男人,違反德國禁止同性戀法為由,直接抓進了柏林的斯潘道重罪監獄。

  斯潘道監獄長又以這兩個重犯身份重要為由,直接把崇厚和他的男相公扔進禁閉室的小黑屋裡。出身優渥的崇厚什麽時候見過這般局面,在狹小黑暗,幾乎不能動彈的小房間裡差點瘋了,面對只有水滴敲打地面的黑暗,唯有聲嘶力竭的嚎叫。

  崇厚不知是幾日之後(其實只有短短的一晚),駐德奧大使李鳳苞以外交豁免權為由,將崇厚大人和他的那個男相公保出了監獄。

  回柏林市區的路上,為了安慰接近瘋掉的崇厚,李鳳苞特意講解了德國對同性戀行為的厭惡,尤其是德國在法律上將這種行為定義為重罪。

  也不知道腦袋裡,到底裝著什麽的崇厚,就記住了同性戀是重罪。

  是夜,就在這個江陰相公徐澍的身上,崇厚活活的掐死了他。

  用崇厚的話說,這叫死無對證。

  帶著德國皇室旗幟去紅燈區講排場,腓特烈皇儲和俾斯麥大人忍了,公然在酒店裡搞男男,托人去壓著,腓特烈皇儲和俾斯麥大人還是忍了。

  可完全不按照事先協議的安排,軟骨頭的直接簽了清俄割地賠款的合約,不按德清之間早有安排契約去辦事,還把德國人扔到的舒瓦洛夫將軍手裡,為了拿回一個跟德國八竿子打不著的合約,德國人還要放血給俄國人,這怎麽忍!

  必須把這個蠢貨扔進監獄,讓他清醒下,務必要這個滿大人,接下來按照既定的劇本,想辦法先拒絕俄國人。

  誰成想,這個滿大人還是不按照德國人的劇本排演,自說自話的殺人了。

  殺的雖然不是德國人,但是你在德國的土地上殺人,這不是赤裸裸的打德國皇室和德國政府的臉嗎?!

  即便你是個外交使節,我不好把你投進監獄,但是俾斯麥宰相決定把酒店變成監獄,柏林警察局的警察立刻將崇厚軟禁在酒店裡。

  還好,崇厚先前的表演,讓德國政府早早的準備了備用計劃,駐英法大使曾紀澤被迅速的請到了柏林,俾斯麥宰相毫無保留的將目前崇厚的問題,俄清談判的窘境一並托出。

  無愧是清國曾文正公的公子,看過崇厚簽訂合約副本,以及同樣參加和談的李鳳苞公使佐證,再加上柏林警察局的證據,並看過現場後,曾紀澤公使立刻提筆,毫不猶豫的提筆寫下了彈劾崇厚的四大罪狀:擅自割地賠款,誤國媚敵,犯友邦重罪與殺人。

  電報一到天津,北洋衙門上下立刻發動起來,轉瞬間,大清的漢臣督撫們就都收到了,曾紀澤大使彈劾崇厚折子的副本,一時間天下嘩然。

  與伊犁最有關系的陝甘總督左宗棠直接上書,“武事不競之秋,有割地求和者矣。茲一矢未加,乃遽議捐棄要地地,饜其所欲,譬由投犬以骨,骨盡而噬仍不止。”

  按照京城清流們說給四九城爺們的白話就是,你左老子現在厲兵秣馬,準備抗著棺材去西北收復伊犁,打都沒打你們就割地求和了,你們這群狗才,尤其是這個該殺的崇厚,你是覺得你左老子打不過呢,還是打不過呢!

  兩江總督沈葆楨更是直接,上書直言,現在伊犁只能是戰,可迫使朝廷打這仗的原因,是崇厚這個蠢貨搞出來的,在沈大人看來,朝廷要做兩件事,一則是,崇厚要殺,二則是,打仗的銀子要從內庫裡出。

  誰讓崇厚兼著內大臣的職務,這王八蛋搞出來的簍子,就該皇室出錢做軍餉。

  兩廣總督張樹聲發給朝廷電報,只有四個字,“崇厚該殺!”

  湖廣總督李翰章的電報,字數倒是多了點,是“應拿交刑部,明正典刑!”

  擅長辦書院的四川總督丁寶楨,到是洋洋灑灑寫了不少字,但是最後的結論依然是,崇厚誤國,該殺!

  天下的實權總督就這麽幾個,別人都發話了,直隸總督李鴻章不能不說話。

  別的督撫對崇厚喊打喊殺,可李大人是厚道人,絕不做落井下石的事,李大人遞上來的折子,閉口不談崇厚的事,只是附上德國外交部轉來的日本國的建議,日本邀請德國聯合攻擊大沽口,進而攻打北京城。

  托前些日子大力宣揚德清友好的福,大清上下都知道有一隻龐大的德國艦隊在香港,這隻艦隊的實力遠超前二次鴉片戰爭中,打進北京城的英法聯軍實力。

  要是德國人真的同意日本人的要求,那大清的皇太后和皇帝,再跑一次熱河,或者更遠?!

  奕訢這是誤國,不!是禍國!

  厚道人李鴻章,在奏折裡絕口不談恭親王,只是先把德國好好地誇讚了一番,稱讚德國乃仁義之國,面對日本二千萬兩白銀的誘惑,非但沒有失去初心,反而將倭國的狼子野心告訴了大清。

  接著,又把日本海軍隱瞞實力,妄圖將大清水師調虎離山,一網打盡的圖謀說了出來。當然,請朝廷支持北洋購買鐵甲艦的要求,自然而然的也加在了奏折裡。

  李大人上奏的,日德可能聯合攻打大清的這件事,成了壓垮恭親王奕訢的最後一件事。

  畢竟,與德國合作強清的喜事,變成日德攻清的喪事,沒有誰能接受的。

  最後,李鴻章很有義氣的在奏折的末尾質問朝廷,德國人以德報怨,大清何以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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