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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的德意志》第208章 聖誕 24
  布雷斯特港城區內,在一處能俯視布雷斯特軍港全貌的高地上,坐落著一座英國田園風格的複古式別墅。

  在別墅三樓,面朝布雷斯特港口書房內,一位蓄著明顯經過精心修剪過的,極其適合圓形面孔的布雷特式胡須的中年紳士,正坐在書桌後,不停的在一個筆記本上,塗塗畫畫的寫著些什麽。

  在布雷斯特市,極少數熟悉這棟帶著大片漂亮花園英式別墅的法國人,大家都知道這裡面住著一位極其富有的英國鐵路大亨,人們習慣稱呼他為尊敬的布拉塞先生。

  這位受人尊敬的布拉塞先生的全名,應該叫做托馬斯-布拉塞,如果你恰巧是一位熟悉十九世紀歐洲,乃至世界鐵路歷史的人,都會覺得這個名字是異常的熟悉。

  沒錯,他就是英國鐵路大亨,或者說世界鐵路大亨,老托馬斯-布拉塞先生的大兒子。

  老托馬斯-布拉塞先生,準確的說應該是十九世紀歐洲,乃至整個世界最成功的鐵路大亨,請注意,這是沒有之一的世界級鐵路大亨。

  簡單的舉個例子,截止在1879年,老布拉塞先生的家族共計擁有英國國內1/3的鐵路長度,法國3/4的鐵路長度,加拿大、澳大利亞與南非超過70%的鐵路長度,印度全境所有的鐵路,至於荷蘭、比利時、西班牙、意大利和挪威的鐵路營建,也基本都由老布拉塞先生的鐵路帝國所壟斷。

  也就是因為前兩年突然爆發的歐洲經濟危機,稍稍拖延了老布拉塞先生瘋狂前進的腳步,否則在他的傳奇一生的榮譽榜上,還要再加上奧匈帝國內部超過5000英裡的鐵路長度。

  至少在1900年之前,布拉塞家族控制的鐵路總裡程遠超美國人范德比爾特。

  老布拉塞先生除了是一位世界著名的鐵路大亨,更是世界上許多大型城市的主要建設承包商,簡單的說,十九世紀上半葉,他為倫敦建造的供水與汙水系統,時至喬伊前世的2018年仍在正常使用。

  至於遍及歐洲與大英帝國殖民地的橋梁、碼頭、水廠、車站、高架橋和隧道等等的工程項目,更是老布拉塞先生建築公司的強項。

  另外,1864年橫跨大西洋的兩岸的海底電纜線路,也是由老布拉塞先生下屬的海底電纜公司負責鋪設的,因此在世界電信業,老布拉塞先生同樣也有一席之地。

  老布拉塞先生這個橫跨全球,規模超過8萬名雇員的超級商業帝國的日常管理事務,都是由他,與一名貼身男仆,再外加一位出納,三人所處理的。

  請注意:他們沒有一間的固定辦公室,或者其他的辦公人員輔助。

  老托馬斯-布拉塞先生,才是十九世紀世界鐵路史中唯一的太陽。

  所以,如果說到十九世紀鐵路大亨們中,誰是擁有最高榮譽與聲望的人,請忘記美國鍍金年代的范德比爾特家族吧!

  起碼在二戰之前,在歐洲人的眼中這些美國人不過是一群拚命想娶歐洲沒落女貴族,稍稍有那麽一點錢的鄉下親戚,歷史上就沒有那家美國公司在歐洲獲得過商業上的成功。

  就如海勒姆-史蒂文斯-馬克沁先生初到歐洲,立刻就被維克多公司的代表提醒到,“先生,如果你想談妥一門成功的生意,請先矯正下你那糟糕的口音。”

  做為老布拉塞先生商業帝國的繼承人,與父親老布拉塞先生一樣,布拉塞先生的人生履歷也是一樣的耀人眼球。

  布拉塞家族的繼承人,

只不過是托馬斯-布拉塞先生眾多成功身份中的一個,做為英國自由黨的最重要捐助者,布拉塞先生在29歲的時候就成功的競選了英國下議院國會議員,成為格萊斯頓先生在英國國會中最重要的支持者。  不但是一位成功的商業大亨與年輕的政治明星外,同時,他還是一位在《每日電訊報》頭版擁有的專欄的特約撰稿人,一向以筆鋒犀利,文章嚴肅可靠而聞名於英國新聞界。

  另外,還因為對海軍裝備與戰略的極度熱愛,目前布拉塞先生正在籌備一系列,囊括現有歐洲列強海軍的所有艦船的專業海軍圖鑒—《布拉塞海軍年鑒》(注釋1)的出版。

  從1878年9月起,托馬斯-布拉塞先生與法國政府達成協議,布拉塞公司將在法國修建一條全新的,從巴黎經過勒芒到布雷斯特的鐵路建設。

  為了更加近距離的觀察與了解法國大西洋艦隊的詳細情況,所以布拉塞先生借著修建鐵路的機會,將自己的居住地放在了布雷斯特港,而不是生活更加愜意的巴黎,以便近距離的觀察法國海軍在布雷斯特港的主力艦隊。

  製造業、建築業、政治、新聞與出版界的大佬身份,不過是布拉塞先生偉大且光輝的一生中,截止到目前為止,取得的一部分小小的成就而已。

  任何一個成功者,從來都不是對外界感知上的遲鈍者,尤其人已到中年,正處於精神與體力巔峰的布拉塞先生,對周遭世界的任何細微變動,都有一種近乎於直覺的反應。

  畢竟無論是在英國還是法國,聖誕節絕對任何家庭來說都是一年之中最為重要的團聚的日子,可是對於軍隊而言,尤其是那些長期遠離陸地,在海上冒險的海軍官兵,特別是底層的水兵們來說,與家人們團聚卻是一件無比奢侈的事。

  為了排解這份鬱悶和愁苦,水兵們只能靠岸的有限時間裡,將旺盛的精力發泄到錨泊地的聲色場所裡,尤其是在常常的聖誕假日裡,在布雷斯特的母港內,法國大西洋艦隊的官兵更是有錢有閑,更有充足的理由流連布雷斯特城內的酒吧與妓院之間。

  熟悉海軍一切事務且在布雷斯特港待了一年多的布拉塞先生,自然知道自己應該去那些場所,能為自己的年鑒新書收集第一手的素材。

  在酒精與女人上這兩件事上,不僅僅是法國海軍高層對水兵們如此放縱,實際上英國皇家海軍如此,德國海軍如此,美國海軍也如此,可以說,歐美所有擁有海軍傳統國家都是如此,那怕日後的大清海軍到長崎集體逛風月場所亦是如此。

  所以,一個艦長在靠岸期間找十個風月女子進行臥床大戰,在英美海軍高層看來,這真不是值得大驚小怪的事,那怕你把這種不檢點的事描繪成英美海軍不堪一戰的證據,而在英美海軍高層看來,卻是這個艦長雄風不倒的能力。

  一個連女人和酒精都不能征服的水兵,憑什麽說自己是能征服大海的男子漢?!

  可就在聖誕假期前夕,原本是布雷斯特所有聲色場所正準備賺的盆滿缽滿的時候,法國海軍突然開始勒令基地內的所有官兵不準離開軍營,同時停泊在錨地本該關閉鍋爐熄火的軍艦,依舊24小時不停的冒著黑煙,一副準備隨時出航的狀態。

  甚至軍港旁的布雷斯特堡海軍陸戰隊軍營已經開始向士兵派發槍支與實彈,另據某些來自,與軍港隔著布雷斯特灣相望的凱加迪歐鎮的人講,布雷斯特灣南岬上的岸炮台已經褪去炮衣,正在備戰。

  布雷斯特港內外,彌漫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法國人在布雷斯特港聖誕節的異常表現,早早的就落入了布拉塞先生的眼中。

  無論是以一位愛國的英國議員身份,還是一位著名海軍觀察家的身份,都足以讓布拉塞先生敏銳的預感到,有一些不尋常的事情將會在布雷斯特港發生。

  托自己這棟別墅地理優勢的福,布拉塞先生特意安排幾位忠心的仆人,日夜不停的輪流觀察著布雷斯特軍港內的動靜,那怕沒有在21日當晚,沒有注意到熄滅燈光悄然離港的“凱旋號”,但在隨後的兩日,在對布雷斯特軍港內軍艦的數目進行日常的清點後,布拉塞先生也立刻注意到,這艘法國海軍的驕傲,居然在聖誕夜前夕,離奇的消失了。

  隨著在聖誕節當天的清晨,在一片震驚的目光中駛入布雷斯特港的帝俄海軍艦隊,以及在報紙特刊上看到法國外交部突如其來的外交聲明後,布拉塞先生立刻明白了,早先布雷斯特軍港的法國人如此緊張忙碌的真正原因。

  法國人與俄國人已經聯手了,矛頭所向不言而喻,唯有皇家海軍。

  ——————————————

  在經歷了平安夜的混亂,以及聖誕節當天的緊張備戰之後,隨著英國人放出的態度緩和的外交聲明,讓布雷斯特軍港裡緊張布防的法俄兩國海軍,算是稍稍的松了一口氣,緊接著在拉芒什海峽警戒巡邏的法國軍艦又傳回了確切的消息,英國皇家海軍的普利茅斯海軍基地,平靜如舊。

  將各方面的消息綜合的判斷下來,法俄兩國海軍的最高將領終於確信,帝俄海軍的這次冒險成功了!

  做為對法國海軍大西洋艦隊與基地全體官兵沒能歡度平安夜與聖誕節的補償,法國海軍的最高指揮官若雷吉貝裡海軍中將對所有法國海軍官兵們宣布,將布雷斯特軍港的聖誕假期再延長5天,並從26日即日起開始全體放假。

  同樣,為了慶祝這次冒險遠航的巨大成功,被譽為帝俄海軍明日之星,從弱小的黑海艦隊調往波羅的海艦隊執行此次任務,年輕的斯捷潘-奧斯波維奇-馬卡洛夫臨時海軍少將也宣布,波羅的海特混艦隊的俄國官兵們在應得金幣之外,也將享有與法國朋友同樣的假期。

  所以,1879年12月26日的布雷斯特軍港是歡騰的,軍港周邊的酒吧、妓院和地下賭場也是歡騰的。

  以狂放的脫衣舞情色表演而聞名的風車酒吧,可是布雷斯特軍港最有人氣的娛樂場所,就在這間酒吧的一角,“凱旋號”上那幾位負責瞭望的水兵,正與兩位新結識的俄羅斯朋友一起痛飲狂歡。

  坐在塞巴斯蒂安軍士長一眾法國人對面的是“聖彼得大帝號”鐵甲艦的別列亞克-邦德維奇-彼得羅夫海軍繪圖中士,與亨利-拉德維奇-萊格利斯瞭望軍士長,這兩位俄國人的祖輩是在法國大革命時期,從勒阿弗爾移民到聖彼得堡的法國小貴族,所以這兩個俄國水兵是能講一口流利法語的法國人後裔。

  十九世紀願意坐船出海遠航的人,可以說都是喜歡挑戰未知的命運、大海上搏擊風浪的熱血男兒,再加上海軍的傳統就是以酒代水,做為航行時日常飲料的古老傳統,所以當熱血碰撞上酒精,善於聊天的法國人與善於飲酒的俄國人,自然是話題越飄越遠。

  話題再遠,也跑不開英雄與美女兩個主題,眾人在互相吹捧完,當然是完全值得大書特書的帝俄海軍聖誕奇跡後,勒阿弗爾人德尼熟門熟路的介紹起風車酒吧這個風月場所的特殊服務之後,慷慨的巴黎人皮埃爾準備為桌子上的所有人買下了最後一輪昂貴的乾邑白蘭地,然後就要直奔風車酒吧三樓溫柔鄉的時候。

  “各位尊敬的先生們,為了法蘭西與俄羅斯之間的偉大友誼,請允許我請各位喝上一杯!”一個標準的巴黎口音在眾人的耳邊響起。

  這句邀請來自一位上身穿著塔夫綢製的基萊式馬甲與白襯衫,下身穿著黑色長褲,頂著一頭蓬松卷曲的頭髮,圓臉上蓄著布雷特式胡須,微笑的望向眾人的中年男士。

  目光落在中年人金藍色綢織馬甲上的皮埃爾,嘴中不由自主的響起了一聲口哨,而後不無戲虐的說道,“呦呵,原來是來自巴黎的老爺!”

  “喔噢,大香檳區乾邑白蘭地!”南特人勒內爾則兩眼冒著光,盯著這位中年男士手中舉著的兩瓶酒,一臉貪婪的問道,“尊敬的先生,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可是香特露莊園的陳年乾邑,難道您準備請我們如此貴重的酒麽?!”

  “為什麽不呢,受人尊敬的勇士們配的上最好的乾邑!”中年人微笑著將手中的兩瓶白蘭地遞給了勒內爾,同時口音也從標準的巴黎發音,換成了迷人且性感的圖盧茲口音。

  中年男人的圖盧茲口音,立刻引起了外省人德尼與勒內爾的好感,兩人毫不見外的立刻打開這兩瓶名貴的白蘭地,馬上給在座的所有人滿滿的倒上了一杯。

  大約除了巴黎人自戀狂般癡迷自己的口音外,所有的法國鄉下人都無比痛恨這群被稱作狗頭“Tête de chien”的口音。

  “七區的老爺?”塞巴斯蒂安軍士長端著酒杯,看著對面的中年人,頗有些意味深長的問道。

  巴黎七區是法國政府多個部門的所在地,塞巴斯蒂安軍士長這句話的背後的意思,就是詢問這位中年人是不是討厭的法國政府官僚。

  “不,我住在萬神殿區。”中年人微笑的用標準的巴黎口音解釋道。

  “噓.....”皮埃爾輕佻的吹了一聲口哨,舉起酒杯笑道,“各位,讓我們敬這位五區的體面人一杯!”

  巴黎五區又被稱為萬神殿區,以濃厚的文化、藝術與學術氣息聞名於巴黎,居住在此的巴黎人通常被稱為巴黎的體面人。

  醇厚的烈酒最容易拉進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如果一杯不夠,那就再來一杯。

  很快酒至酣處,中年人也直率的說出了自己的請酒的目的。

  “先生們,恰巧我在旁邊,無意間聽到了各位的英勇事跡,我和我的報社對此很感興趣。”中年人微笑著熟練地從懷中掏出了一疊現鈔,“當然,越是精彩且真實的故事,越值得我付上相應的報酬。”

  注釋1:世界上最早的海軍年鑒刊物,如果不是布拉塞先生的意外離世,它肯定是世界上最好的海軍刊物與防務年鑒,實際上簡氏海軍系列就是仿照《布拉塞海軍年鑒》的廉價版,現在一套原版的布拉塞年鑒,價格起碼要超過5位數的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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