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翼德這句話,才是說出了世界的實質,沒有一場人類間的戰爭,是因為講信譽,講道德打起來的,全是因各自的利益而戰鬥。
國家與國家之間,都是拿友好條約之類的當塊遮羞布,一但遮羞布掩蓋不了誰能多吃一口肉的爭端,那還要遮羞布幹嘛。
更何況針對外族的平民,很多時候連遮羞布都不用,直接就把你吞下去。
伍敦元看著面目猙獰的劉翼德,不得不佩服他,終於看見一個為了銀子而尋求更大的權利,比自己還瘋狂的人。
其實像伍敦元這種巨富的商人,全都是社會活動家,在當守財奴的同時,花錢能解決的問題不是問題,獲得影響力巨大的權力才是問題。
一些在社會金字塔頂端的商人,管理社會事物的能力,不會弱於那些所謂的政治家,他們只要有機會就會尋找,用金錢滿足不了的權利快感。
後來資本家退居幕後,職業政客成為他們的代言人,不是因為能力更強,只是因為他們比商人更齷齪。
伍敦元經商成為巨富,而沒成為朝廷官員,只是因為在清廷裡做官,必須要經過科舉考試的制度環境,才壓抑住了他在公共事務上的能力,隻好把才華用在經商掙錢上面。
轉過天一大早,和珅把劉全帶領的幾位家仆,也安排到了去廣州的隊伍裡,劉翼德是來者不拒,廣州的事肯定會需要大批的人手。
當六輛大車浩蕩的離開柳蔭街時,和珅一直把他們送到胡同口,才萬般牽掛、一步一回頭的回到和宅。
劉翼德這次去廣州,除了要扳倒朱珪,並做好轉移財產的各項準備,還有一個重要問題就是,自己計劃轉移出去的八億兩白銀,到海外的洗錢方案怎樣安排。
一部分銀子,將通過美英法等各國在廣州的商人,兌換成各國銀行的匯票,還有一部分,將通過伍敦元直接聯系各國銀行,到廣州來為自己洗錢,這兩種方法,雖然費用肯定不菲,卻是最好的辦法。
但出於各國銀行的實力和信用問題,考慮資金的安全,以上兩種方法,最多也就能洗出去四億兩白銀。
再從廣州采購三千萬兩的茶葉及瓷器等各種貨物,估計就把十三行的所有庫存都抄了底,大量采購所造成的貨價上漲,還得損失一部分。
藏寶樓裡價值一億五千萬兩的各種珠寶字畫,自己準備直接運到歐美拍賣,還剩下兩億兩千萬兩,也就是七百噸只能直接運到海外,做建立金本位銀行的資本金。
也就是說,除了珠寶字畫等貴重物品,還得總共運輸兩千百噸左右的白銀到廣州,這段的路途才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一條是從通州走運河坐船到天津,再坐到廣州的海船,這是最快最便捷的路途,但這條航線還遠遠沒有成熟,沿途的風浪倒還其次,海上的海盜才是大麻煩。
第二條能走的路線,還是從通州上船,但到天津南下,經大運河到杭州再下福建,從福建上海船到廣州,這一條線路相對安全,時間慢一倍左右。
還有就是一條全部陸路的運輸,根本就不能考慮,想想幾千輛裝滿金銀財寶的馬車,沿著一零七國道一路南下的壯觀景象,劉翼德的牙就一陣酸爽。
出於以上考慮,劉翼德這次廣州之行,準備先勘察一遍最快捷方便的海路,從通州走運河到天津上海船。
到了百順胡同,劉翼德老遠就看見,一身男鏢師打扮的莊靜立在聚寶茶苑大門前,
不由得勾動心思讚歎一聲“好”,又來裝比的機會了。 劉翼德瀟灑的跳下車轎,微笑著面對莊靜朗聲讚揚道:“颯爽英姿五尺槍,曙光初照聚寶苑,女子莊靜多奇志,不愛紅裝愛武裝。
自己差點把莊靜固倫作為女子莊靜念出來,想了想還是別出賣朋友,又給咽了回去。
莊靜被他誇讚,心裡美的微微一笑道:“打油詩做的不錯,就是心黑了點”,接著就跳上車轎,卻突然發現伍敦元和張繼已在車棚裡,隻好又利索的跳下車,上了自己的車轎。
劉翼德見狀,氣得對著張繼倆人就嚷嚷道:“你說你們倆人,狗皮膏藥似得貼著我幹嘛”。
張繼傻笑不語,伍敦元不服氣的說道:“走的時候,是你讓我們上的這輛車啊,還說路途遙遠,在一起說話好解悶”。
劉翼德想想是自己安排錯了,沒想到莊靜要上這輛車,可我也沒想到一首打油詩就俘獲芳心啊,隻好厚著臉皮去上了莊靜那輛車,把張繼兩人看的“嘎嘎”直笑。
等劉義出來,馬車隊就直奔通州而去。
劉翼德坐在車棚外,拉近乎的問莊靜道:“這次咱們坐海船去廣州,你暈船嗎?”。
“沒坐過海船,不知道”。
“河裡,湖裡的船做過嗎?”。
“廢話,有沒坐過船的人嗎?”。
劉翼德想了想,自己這話還真是廢話,現在華夏北方的水系還十分發達,橋又很少,別說出遠門要坐船,就是老百姓在家門口過個河,也得坐船才能過。
即不能鬥地主拉近關系,也不會變魔術哄她開心,還是講故事吧,想到這,劉翼德用充滿神秘的語氣,壓低嗓音對莊靜道:“你在江湖中,知道神雕俠侶這對神仙眷侶人,共同經歷血雨腥風,最後遠赴海外生活的事跡嗎?“。
江湖,愛情,浪漫,曲折,最後去海外桃花源裡和愛人一起生活,不想聽這故事的女人不是傻就是瘋,劉翼德更自信自己講故事的水平。
莊靜心中沉浸在向往中不語,劉翼德用渾厚的男中音,開始了神雕俠侶的忽悠旅途。
當劉翼德講到楊過被孫婆婆帶進古墓,馬上就要和小龍女初次相見,前面的馬車停了下來。
劉翼德抬頭見是到了張家灣碼頭,掏出懷表看看還不到十二點。
這時劉全小跑著過來問道:“二爺,咱們是到城裡休息一晚,明早再去碼頭坐船,那樣不用走夜路,還是現在雇船,吃完午飯就走,在船上過一夜“。
劉翼德沉吟片刻,想想時間上還是寬打窄用為好,就對劉全道:“歇一下,吃完飯就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