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嵐直接就被帶進溝裡,氣的瞪圓雙眼道:“好!一言為定,豎子你要能贏,老夫就白活了這把年紀,還要胡子作甚”。
乾隆快被兩人給煩死了,要是這樣鬥嘴下去,還鬥詩幹嘛,輕輕拍下桌子道:“紀曉嵐都答應你了,和家老二快作詩吧,醜媳婦總要見公婆”。
即使劉翼德前面有那首馬屁詩墊底,乾隆、和兩人也不看好劉翼德,不過讓少年吃點虧是好事,屁股挨幾下很正常。
劉翼德見三人已經到了坑底,才面帶深情,名人名師狀的朗誦道:“浩蕩煙波白日斜,遙寄賓朋在天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接著,不給別人插嘴的機會,趕忙道:“太上皇,阿瑪為我操勞日久,我卻無以回報養育之恩,請讓臣替家父,把那首要表達父子之情的詩也作完”。
乾隆先是把這首詩重新詠了一遍,接著使勁一拍桌子,喊道;“好!,好!好一個落花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就見紀曉嵐也是跟著念念叨叨,但臉卻有點發白,和是越讀越興奮,嘴裡好好好的沒完沒了。
幾人沉浸於這首詩的意境不能自拔,還是乾隆的思維先從此詩中出來,奇怪的看了一眼劉翼德後,才想起這小子還想接著作詩,就更有興趣的答應道:“朕,準你替和作詩”。
乾隆批準了可以繼續裝比,劉翼德覺得裝比,還是要加動作表情更有感染力。
想到這,就立刻就面帶憂愁,緩慢的轉過身面向昆明湖,抬頭遠望西山,垂瞼觀湖裡荷花,用更打動人心的低啞嗓音,先高昂後悲傷的念道:“太行一脈走蜿,莽莽畿西虎氣蹲,老父送我竟東去,此景不語看荷花”。
就見紀曉嵐聽完這首詩,腦血管差點爆掉,身體一個勁的搖晃。
和一個勁的抹眼淚,唉,兒子就要遠去海外工作了。
印象分滿分,詩詞水平滿分,乾隆開始站起來“啪啪“的鼓掌,直接判了紀曉嵐的死刑道:“好,頭一首比紀昀的意境好,第二首比他的深情有氣勢,紀曉嵐你輸了!”。
估計乾隆一生隻為劉翼德鼓過掌。
紀曉嵐此時面如死灰,轉身跌跌撞撞的就走,接著掩面搖搖晃晃小跑起來,桌上卻還放著他的煙袋鍋。
劉翼德、和父子兩人面面相覷,場面冷了下來,此時的乾隆不但不喊紀曉嵐站住,以便讓劉翼德薅胡子,反而卻龍顏大怒的衝劉翼德大聲呵斥道:
“你個豎子,既然滿腹經綸,為何偏作鮑魚之詩,難道是在戲耍譏諷朕!”。
帝王一怒,血流漂杵,何況還是一個做了六十年皇上的帝王,他現在的氣場,你就想像成,有一百個經年屠夫,每人拿著一把殺豬刀,在用眼瞪著你就行。
和嚇的跪地連連磕頭,劉翼德卻坦然大方的跪地磕頭道:“臣做詩鮑魚,是臣從心裡仰慕太上皇的詩篇,但那時才學疏淺,終畫虎不成反類犬。
前一段時間,臣臥榻不起重病兩月,夢中臣被閻羅帶著,日日參加地府的賽詩會,在詩會上有許多前朝詩人教臣作詩,既有李白、杜甫、白居易,還有蘇軾、陸遊,黃庭堅等人。
等臣大病痊愈後,頭腦好像突然開了竅一般,不但記憶過目不忘,就連詩篇也是出口成章,臣此言,句句屬實,如有妄言,讓臣遭天打雷劈,永世做太上皇的狗”
劉翼德一口氣說完,就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心想,反正我也不怕遭雷劈,
越挨雷劈我越有錢。 和也趴在地上幫腔道:“太上皇,臣能證明,翼德從病中醒來,曾給我提過地府詩會這事,我還考校過他,確實如此”。
和小兒子得重病差點死了,滿朝文武全知道,那段時間和連上朝的心思都沒有。
並且人越老越迷信鬼神之說,更何況現在還沒有央視的走近科學欄目做科普,乾隆此時不由得不信。
乾隆聽了和父子的解釋,轉怒為喜道:“看樣子,你家老二這是因禍得福啊,今天此子作的這三首詩,字字珠玉,他又有和閻羅的奇遇,真稱得上詩鬼也”。
乾隆一生共作詩4萬首,唐詩一共流傳下來也是四萬余首,乾隆一人所作的詩跟唐朝所有詩人作的數量差不多,雖然他的詩質量很差,但能被一個做皇帝的業余詩人稱為詩鬼,劉翼德的面上也是美開了花。
和父子二人,又一起跪地謝恩。
乾隆擺擺手道:“朕今天累了,下去吧”。
劉翼德今天磕頭磕的膝蓋都要腫,一聽什麽賞賜也沒有,就讓回家,裝作壓住心中的不耐煩,把和扶起來,攙著他的胳膊就走。
乾隆看著和父子二人遠去的背影,喃喃道,看他玩弄紀昀於股掌間的行事,此子心機頗深,又有了閻羅地府的奇遇,日後J琰不見得能夠製住他,恐怕我百年之後,和家還得興盛一代。
現在的乾隆才真正從心裡想,把最喜歡的孫女莊靜許配給劉翼德,和親永遠是政治上最可靠的聯盟手段之一。
此時和與劉翼德,正在回城的車轎中促膝而談,和不吝誇讚的對劉翼德道:“你作詩如此卓絕,連為父也沒想到,詩真好,你這場大病真沒白得”。
劉翼德裝作幼稚,沒好氣的道:“不說莊靜的事,怎麽太上皇連賞賜也沒給啊”。
和聽了劉翼德的埋怨,就又開始教他為人之道:“傻孩子,莊靜的事,隻能為父和太上皇商量著定,到時候就會下旨。
至於賞賜,你把紀昀的老臉都打成那樣了,再獎勵你好處,太上皇要得罪紀昀不說,別的老臣又會怎麽看,難道能做有了新人忘舊人那種事?”。
劉翼德低頭道:“孩兒明白了”,涉及人心的東西,他能不明白嘛,將心比心,兔死狐悲,殺雞儆猴,這些都是同一類別的心態,隻不過場景不同,各自的悲喜不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