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清脆的碎裂聲。
方士的所有心神全都集中在眼前光幕上。
白色的光幕霎時出現了一點裂痕。
而且消散的速度也遠比過去一段時間要快了不少。
究竟會死發生了什麽?
這牌子莫非是終究耗盡了其中力量,快支撐不住了嗎?
方士心裡頗為不甘,但也有些無奈。
山谷中的一切實在是詭異,甚至是悄無聲息地就會奪去一人性命。
正在方士以為自己必死的時候,卻忽覺外圍冥冥之中壓迫的力量徒然消散。
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光幕已經消失,一同消失的還有詭異的黑色天火。
同時也見到了不遠處小白的身影。
只是少女的臉上除了一成不變的笑容之外也見不到任何情緒波動,這讓方士有些難以捉摸她究竟心裡在想一些什麽,便要朝著少女的方向走去,聽少女的聲音響起。
“還以為方兄會就這樣死在這裡,原來還真是有大氣運之人,躲過了一劫。”
“若真是大氣運,就不會遇上這種倒霉事情了。”
方士卻是不禁苦笑。
方才說是運氣也不為過。
若非手中的牌子釋放出光幕抵擋了好一會兒,如今他說不定已經入樹邊那具屍體一般。
到底是經受過天火降劫的死地。
就算是過去了千萬年,其中偉力也非一般人有能耐一窺究竟。
但他終歸是活了下來。
“不過小白姑娘能否與在下解釋一番,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躲在暗處之人又是誰?還有……”
“方兄且慢說話,我們先離開這山谷再說。”小白並未等方士將所有想問的問題全都說出來,倒是率先拉著方士的手,要將他帶離這片死地,“此處危險,如今方兄也已經沒了保命的手段,還是早些回到住處,至於如何探尋這地方我們要從長計議。”
方士只是點頭。
既然小白已經這樣說了,再耗費時間也只會讓此處變化更加詭異,到時候連或者離開的狐都沒有。
……
“小白姑娘……還沒到嗎?”
“別急,循著這個方向一定會走處山谷的。”
兩人在不毛之地飛奔。
看似隨意地亂竄,但方士卻發現,在小白的帶領下竟是沒有一點危險。
就算有時會在不遠處發現星點黑色的火焰,但也並不會如方才那樣遭到這些天火的襲擊。
雖然心裡有很多疑問,但方士仍舊強忍著沒有文出聲。
只是時間實在是過去太久。
體力也快到了上限。
卻見遠處一片翠綠,似乎是出口的模樣。
眼看著就要離開山谷。
身後熱浪一陣陣隨著風吹在方士後背上,讓他總有一種身後火起的錯覺。
只是方士也不敢往後看。
如今跑得迅速。
生怕回頭看了一眼之後,速度便降下來。
最後葬生火海。
方才差一點就要身死,這種經歷他不願再有第二次。
就在一隻腳跨出死地范圍的時候,他終於是長舒一口氣,疲憊地兩手撐著地面,半跪在地上。
“小……小白姑娘,如今應該告訴在下了吧,為何要離開?”方士盡力將自己的呼吸變得平緩,如今觸碰到長著青草的生地,讓他如同又活了一遍,“方才見小白姑娘行走的路線並沒有遇到一點危險,若是到了裡邊應當也不會危及生命才是。”
“我雖說是懂一些風水之道,但也算不得精通。”
小白看方士已經累的不成樣子,便索性挨著他身側坐下。
卻是輕聲說道。
“外圍還能勉強看著地勢躲避天火,一旦到了裡面……也不過是等死而已。”
“既然這樣,那又如何進去?”方士不禁心中有些焦急。
“所以才需要從長計議,方才我已經將山谷中地勢盡皆記住,到時候給我幾天時間,自然可以尋出去裡邊的方法,一旦到了道觀裡面,應該就沒有天火威脅性命了。”少女解釋著,卻是隨手將方士一直攥著的那塊小牌子給拿了出來,放在眼前晃了晃。
“若是再加上這水門符,自然是事半功倍。”
“水什麽符?”
“水門符!”少女將手中硬物敲在方士額頭,讓後者哀嚎一聲,“是好東西,那些修道門派中專門為了去一些特殊地方而製作用來防身的符籙,這只是其中一種,可以以水靈之力抵禦天火,看其威能應當足以抵禦十余次天火的力量才是。”
“可在下方才差一點就被火燒死了!”方士略有些不滿。
若當真如此神異,何至於有方才那般體驗。
徘徊於生死之際,讓他充分體會到自己不過是一個怕死的普通人。
越是害怕,心裡就越是厭惡自己。
少女且搖頭道,“此物存在的年歲不少,裡面力量已經完全消失……自然不會如方兄所願。”
“那豈不是沒用了?”
“待你每日早上吐納紫氣的時候戴著它,估計半個月後它便能自己補充完力量了。”
終於知道了一個稍稍有些用處的好消息。
只是想到需要等到半個月後才能進入此地,未免有些失落。
不過好在距離他性命大限還有大把的時間。
這讓他也不會太過焦急。
隨即又過了半響,兩人終於是起身準備回到住處。
“只是小白姑娘可知是誰想要襲殺我等?”
“誰知道呢,方兄這些日子以來可曾得罪過誰?”
“姑娘說笑了,在下從未與任何人接觸過,又談何得罪人呢。”
方士提問未果。
自然是不知道究竟是誰會在山崖對他們動手。
如今想來,暗中那人對他們出手時他們逃跑的路線,似乎也盡皆在他們預料之中。
若是跌入了山谷被天火焚燒,便是真的死了。
只是……
究竟會是誰呢?
就連小白都不知曉會與誰結仇。
似乎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無緣無故地便要他們的性命。
“應該是失道者,只是不知曉那個人……或者那些人到底是怎麽想的。”小白警告方士,讓他不要這些天單獨行動,就算是與她一道在外面也分毫不能放松警惕,“誰知道失道者是不是只有一個,又或者是被什麽妖物給盯上了。”
雖說有些不便。
但方士還是頷首。
再提及方才見到的屍骨,少女卻是難得輕歎。
“應該是一個很久以前就被人殺死的修道者。”
“不是說那水門符連天火都能防得住嗎?”
“防得住天火,防不住金石。”小白提醒道,“無論是什麽東西都有其弱點,而這水門符便是如此……可以抵禦天火的未能,卻唯獨對金石之物束手無策,此人應該是被別人殺死的。”
……
照著離開小村子的時候說的,在外邊打獵。
就算沒有特殊的工具,也沒有布置任何陷阱,對於小白來說打獵似乎比方士想象之中的要容易得多。
甚至是那些獵物主動地四條腿跪下來,面對著小白俯首。
心甘情願地讓她奪去性命。
明明是殺生的場景,這般看來甚至有些神聖莊嚴。
一時間讓方士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直到小白在方士面前站定,指了指不遠處已經沒了聲息的獵物。
才不禁苦笑一聲。
把獵物搬走的工作還是得他動手。
好不容易回到了住處。
將一部分獵物賣給了客棧裡,倒也賺了些零錢。
少女便離開了方士身邊。
問她要去何處也不回答。
只是頗為神秘,讓方士不禁生出想要跟著一窺究竟的衝動。
但他最終還是放棄尾隨,若是一旦這麽做了,自然是會輕易地被少女察覺。
與其最後挨一頓說教,還不如最開始的時候就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裡。
距離可以延續自己性命的東西如此之近。
方士未免激動了一些。
百無聊賴之際便坐在桌前,一手托著個瓷碗,另一隻手卻是比劃著手印。
就在他的掌心,竟是有一瞬顯現出氤氳的流光。
那瓷碗原本清晰的模樣在流光中,竟是有那麽一瞬變得模糊。
但那也不過是一個瞬間而已。
做完這些的方士仍舊有些無奈地將瓷碗放到一邊。
頗為失落地看著自己兩隻手。
“怎的還是不行,莫非真得如小白所言,必須要那麽多年月才可小成?”
“若是真到了三十歲便有必須得死的災禍,到時候真的沒有一點抵抗便死了……又該如何?”
方士心裡對未來的不安感覺一直存在。
在已經可以有十成把握去確定未來之前,一直都是如此。
只是如今的方士比之過去卻少了些許沉穩。
面對不可預測的未來時,總是想得太多。
“罷了,如今還是去解決當下的事情。”
他一聲輕歎,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
便起身出門。
雖說身在異鄉。
但一身的本事還沒有丟。
如今要暫時待在此處那麽多時日,自然不可能每天都尋著小白去山上打獵。
他決定如從前那般,在村子醫館裡尋一份活計。
賺到足夠多的錢暫且不論,起碼可以負擔得起這一段時間的開銷也好。
……
這村子原本就是偏僻。
從前便因為是山匪據點為人所厭惡。
如今更是在各種傳言之下變得蕭條。
就算是在陳國的庇護之下,明面上改邪歸正了。
也依舊罕有人至。
至少在大多數人看來是這樣。
但事實上此處來的人也不少。
譬如這一天便有五人不遠多少裡地出現在村口。
一如過去那些人一樣。
從村口出現,再走入其中。
沒有驚動任何人,也未曾被任何人注意到。
仿佛他們本身就不存在一般。
只是進入村子裡,卻又其中一人止住腳步。
“昨日門中弟子發出求救信號,位置便是這裡附近。”
“若是他還幸存,應當會在此處休養才是,怎的未曾感覺到他的氣息?”另一人眉頭微皺,掃視一周後,終究還是低著頭不甘地自語著,“莫非是已經遭了……”
“未見屍體,不許如此斷言!”卻是一人冷哼著。
“但確實是未曾再與我等聯系……罷了,先尋到那位弟子在何處再說。”
一眾人臉上表情並不怎麽好。
他們是某個陳國修道宗門的弟子,只因為獲得了同門求救的信號才來了這裡。
只是當他們來到此處的時候,卻發現尋不到同門的蹤跡。
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各位道友都小心一些,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此處應當是有失道者……務必不要打草驚蛇,就算是偶然見到了,也不準在這些凡人居所鬧事,若是不慎傷到了凡人,自然是知曉個中後果。”其中一人冷聲說道,他一身凌冽氣息,倒也頗為不凡的樣子。
在他一聲令下,一眾無人正要分開去四下尋找。
卻是驀地看見不遠處有一穿著素裙的少女。
那少女只有十一二歲的樣子。
看上去天真爛漫,但為首之人面色卻是微微一沉。
“是妖?”其中一人小聲詢問。
“不是妖邪,只是一介妖修……但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為首之人徑自嘀咕著。
“管人家出現在這裡作甚,她身上又沒有凶煞的因果,自然不是我等要尋找之人,就當做是沒看見吧。”
卻是另一人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如今他們的同門生死不知,又有什麽閑心去管一介妖修的事情。
只是為首之人卻徑自朝著那少女的方向走去。
剩余四人站在原地,一時間互相看了一眼,頗為無奈地皺著眉頭。
卻見為首之人伸手,攔住少女的去路。
卻是兩手微微行禮,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這位道友,在下……”
“何事?”未及那人說完,少女卻是抬頭打斷了他的話語。
讓那為首之人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
但還是片刻恢復了笑容。
“請問可曾見過……”此人與少女詢問一番是否見過他們的一位同門,同時大致地說了一下那個人的形貌。
只是少女沉吟片刻,卻是搖了搖頭。
“若是見到了會與你們說的。”
“如此……便多謝道友了。”
為首之人便放少女離開,回到了一眾人身旁,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
卻是道。
“還以為這妖修在此地呆的時間久了,就會見到我等同門,誰曾想她不過是剛到不多一會兒,唉……”
“師弟倒是覺得,師兄方才所做太過突兀了, 也難怪人家會對師兄生出警戒。”卻是另一人笑著說道,“那妖修是否知曉同門所在自不必多說,只是也不好將其忽視,如今此地一切但非凡人,都應該是監視的對象。”
一行五人又商議了片刻。
終於是各自分散開來,沒入村子的各個角落。
一切又仿佛是從未發生過一般。
那五個人,似乎從來未曾出現過。
只是街上的少女不知何時卻是止住了腳步。
臉上變得陰沉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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