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衡從父親嚴準這裡打聽到整個分宜縣每年參加縣試的儒童不下一千人。
而且隨著大明百姓生活富裕程度的提升,受教育人數的增加,入學啟蒙的蒙童幾乎每年都在急劇增加。
因而,嚴衡預計今年分宜縣參加縣試的儒童應不少於一千五百人,這相比於江南動輒兩三千人參加縣試的宜興、山陰等科舉大縣而言少了很多,但在全國倒也不算少。
要不然,也不會說江西乃科舉大省,文風阜盛。
而今年參加縣試的這些儒童都可以算是嚴衡“文曲書齋”的潛在客戶。
也就是說,“文曲書齋”所推出的教輔資料《備戰縣試:精選時文三十篇》的市場容納量在一千五百人以上。
嚴衡不是搞企業策劃的,也不知道市場容量在一千五百人以上的規模下,需要提前印刷多少教輔資料,他現在只能按照人手一本的打算來要求書齋需要生產一千六百本《備戰縣試:精選時文三十篇》。
不過,嚴衡在確定印刷多少本之前,還向徐德明詢問了如今書齋每日的印刷產量。
徐德明回答說,按照每天印刷六個時辰,每時辰八本來的話,每天只能有四十八本的產量。
但如今縣試在即,賣這種教輔資料不能太晚,畢竟太晚的話,儒童們買去也沒什麽準備的意義。
因此,嚴衡不得不把計劃產量壓縮在五百本,並要求在十天之內必須讓第一批《備戰縣試:精選時文三十篇》面世!
印刷行業,新書或者其他新的期刊的價格和成本是跟產量直接掛鉤的。
如今只有五百本的預估產量,面對一千五百人以上的市場,每本《備戰縣試:精選時文三十篇》的定價只能以高價面世。
從購置書鋪和設備以及雇工和其他雜項,為了這次買賣,嚴衡的成本花費已經在一百兩左右。
因而嚴衡決定給每本《備戰縣試:精選時文三十篇》定價在二兩銀元一本。
這樣只要能賣到一百本以上,他就能夠盈利。
賣到一百五十本以上,他的文曲書齋就能在第一批資料發售時賺回兩百兩銀子,並可以償還掉自己父親的風流債。
能參加縣試的儒童,其家雖說不上所有人家裡都是富裕家庭,但大部分家裡拿出個二三兩銀子還是可以的。
畢竟大明現在也不是最初那幾年,加上賦稅向來較低,民間藏富之現象很是常見。
所以嚴衡相信,能拿出二兩銀子買資料的至少在一千人以上。
而嚴衡現在的目標就是讓這一千人中至少有一百五十以上的儒童購買自己文曲書齋的《備戰縣試:精選時文三十篇》。
嚴衡首先找到了自己父親,自己父親現在社學先生,其中大部分分宜縣七裡村附近幾個村的蒙童在這裡讀書,按照自己父親預計,光是他所在的一處社學就預計每年有五十人會參加縣試。
當然,雖然參加的人數多,淘汰率也是蠻高的,大都也不過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
嚴衡要自己父親先去他所在社學以他是縣學廩生又是授學先生的身份建議他的學生來定購《備戰縣試:精選時文三十篇》。
同時,嚴衡又向自己父親打聽了是否還有其他與父親相識的秀才或童生在各處社學蒙課。
嚴準倒是說出了三位,而且都是關系極好的,嚴衡乾脆攛掇自己父親將這三位秀才請到了家裡,以父親嚴準沒有被大宗師革除功名為賀款待這三位秀才。
嚴衡也以世侄禮相見,並在酒桌上以每人二十兩銀子的代價,讓這三位秀才答應回去後定會要求他們參加縣試的學生購買《備戰縣試:精選時文三十篇》。
當然,二十兩銀子並不是現付。
嚴衡先付一半,另一半則要《備戰縣試:精選時文三十篇》銷售額在三百兩以上才會給。
因為,這三位秀才和自己父親所教授的社學參加縣試的共有兩百人左右,若全部來定購,則有四百兩左右。
嚴衡拿錢出來讓他們幫著自己向他們的學生推銷,自然也得看見效果後才會全額支付。
這三位秀才自然是欣然答應,畢竟這可是他們意想不到的外項收入,哪有不為了錢而不努力的道理。
嚴衡本人也放心了許多,因為至少目前可以保證兩百五十本左右的數量是可以賣出的,可確定至少有三百八十兩的盈利。
這樣的話,拿來還債是綽綽有余,甚至還會有剩余。
既然如初,接下來的事就是只需等自己的書齋印刷出這五百本《備戰縣試:精選時文三十篇》。
印刷工匠們很辛苦,每天工作六個時辰,但好在嚴衡給的薪酬高,所以大家都很有積極性,而且他們也很久這麽乾活了,閑久了的人也巴不得這樣忙一下,更何況嚴衡也會時常過來看他們,給他們買些好吃好喝的犒勞,這讓印刷工匠們不由得不更積極。
“公子,您就放心,我們保證在十天之內給您印出五百本來,您就不必每天跑來跑去了,還是趕緊抓緊縣試要緊,我們都很看好你的,都相信公子您一定能中縣試,讓那些小人們看看!”
徐德明把嚴衡推出了油墨房。
而嚴衡也隻好回到自己家裡,徐德明等人說得對,他的確要對縣試有所準備了。
嚴衡前世對於古文還是頗有研究的,而且如今又開啟了宿慧,所以他對縣試還是有些信心的,除非縣令熊繡出的是明清數百年沒有出現過的問題,要不然浩瀚如海的題庫中總有適合的。
當然即便沒有,嚴衡也能用那他當年基於興趣學習的技能去瞎做一下,他從小作文就極好,也對照過古人的文章,也不覺得比大明同時代的毛頭小子們寫的差到哪裡去。
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字。
所以,嚴衡決定接下來要好好練字,同時他還得給小嚴嵩一套資料,雖然他知道小嚴嵩這次參加縣試只是熟悉一下考場而已。
不過,嚴衡發現小嚴嵩其實記憶力是很驚人的,自己要是給他一些現成的資料,沒準他能記住,沒準在縣試也能瞎貓碰著死耗子。
因為在大明縣試這一關,對於出題的自由度是很大的。
很多縣令為了簡單甚至會直接出一首詩就行,也有的乾脆出自己以前出過的題。
畢竟縣試考察的就是智力,不可能指望啟蒙讀書不過幾年的儒童能做出多麽錦繡文章來,能篩選出幾個記憶力好和思維敏捷的便已經達到目的,至於以後的路,還需要他們以後的努力。
達到目的即可,何必要用考驗進士的難度去考核最基礎的儒童。
因此,嚴衡很強烈地要求自己弟弟小嚴嵩在熟讀四書之余務必背熟這套資料,而這套資料不是《備戰縣試:精選時文三十篇》,是熊繡自己當年從縣試到殿試寫的文章精選十篇。
熊繡好歹是在明史上有傳的人,嚴衡開啟宿慧後很輕松地知道了他的相關資料,因而這也就不足為奇。
嚴衡可以保證,小嚴嵩背了熊繡的十篇文章後至少是可以知道熊繡的文章風格的,也能窺見熊繡要出什麽,甚至熊繡沒準還就出自己有印象的老題。
不過,就在嚴衡和小嚴嵩抓緊備戰縣試時,一直沉默地歐陽進登門了。
與他同行的還有歐陽雪和歐陽露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