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轉眼已是春末夏初,空氣已然帶了一絲熱意。
劉平也已脫下厚重的長袍,換上清爽的單衣,倚在窗前看書。
幾個月的不間斷訓練,可以說,讓劉平整個
身體素質都上升了一個層次,緊身的單衣下,隱隱可以看見鼓鼓的肌肉,一個很直白的概念,就是以前的劉平也就比手無縛雞之力好一點的話,現在的劉平四五個健壯的漢子都近不了身。
畢竟真實的歷史上沒有什麽萬人敵,千人斬,最頂尖的武將手持兵器能夠一個打一百個也就充頂了,一流的武將也就打個五六十個,二流也就二三十左右,三流武將更是十幾個人就算不錯了。而且這還是有兵器有戰馬的情況下,真的步戰,即便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一擁而上的話,都支持不住,更何況真的在戰場上訓練有素的士兵,除了一些匆忙抓壯丁的軍隊,或者是起義軍,其他的士兵都不是好對付的,想砍瓜切菜一樣,可以說不可能,畢竟有多少名將是從小兵開始的。
當然萬人敵也是存在的,那主要是氣勢的問題,張飛長阪坡喝退曹操大軍,就是一氣勢壓倒了對手,現代的不少比賽,像足球,籃球,有的時候氣勢被壓製住了,原本實力更強的球隊也會輸球,發揮不出自己真正的實力。
劉平有一搭沒一搭的翻著竹簡,顯得漫不經心,也許是太清楚未來要發生的事,劉平心裡總是有一種危機感,自從祭祀之後劉平一直在考慮搬家的事情。
畢竟離黃巾起義已經不足兩年的時間了,兩年看起來很長,可是要想搬家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就是陳氏,陳氏一直想要劉平繼承父志,匡扶大漢,現在說不做官了,搬家,理由呢?因為要打仗了。八成會被當成腦子有問題。看樣子,要好好想想辦法了。
劉平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想的太久了,腦子都不靈活了,正準備出去走走。
“公子,公子,好消息,好消息啊!”劉願像一陣旋風一般跑了過來。
劉平笑道:“阿願,什麽事啊,看把你高興的!”
劉虞氣喘籲籲,笑道:“公子,好消息啊,剛才我得到消息,今年咱們郡裡歲舉的名單裡會有公子。”
“哦!阿願,你怎麽知道這事的。”劉平顯得很冷靜。
“嘻嘻!公子,我畢竟也在郡裡當過官,也認識幾個人,公子,你怎麽一點不興奮啊?”劉願很是好奇。
劉平笑了笑,大腦極速轉動,這個孝廉不能接受,如果接受孝廉,那麽自己就要去洛陽,一旦去了洛陽,三五年肯定回不來,這一段時間如果母親出了什麽事,自己絕對無法原諒自己,當然可以把母親一起接去洛陽,可是先不說路途遙遠,路上並不安全,洛陽以後可是一個是非之地啊,先有何進十常侍之爭,董卓進京,後有關東群雄伐董,董卓焚燒洛陽,到時候躲都沒地方躲。
可是擅自拒絕,母親肯定不同意,對了,茂才,東漢時期除了舉孝廉外,舉茂才也是文人做官的途徑,而且一般都在郡縣任職,劉平打定主意,有個官職也好辦事,可是自己和東海太守不熟,找誰去舉薦自己呢,對了,劉虞。
劉平有了計劃,說道:“阿願,我有事出去一趟,如果母親問起我,就說我馬上回來。”
“恩?好!”劉願有些反應不過來,怎麽突然又要出去一趟,隻是不待他想明白,劉平已經沒影了。
自從劉平拜見過劉虞,
劉虞就三番五次的派人來找劉平過府一敘,陳氏對此十分高興,自己兒子才華橫溢,但是能夠得到東海劉氏領袖劉虞的賞識,對於劉平日後的發展大有好處,誰家母親不望子成龍。 劉平自然不會拒絕劉虞,對於這個兢兢業業,忠心為國的東漢宗親,劉平是心懷敬意的,而每一次劉平到劉虞府上,劉虞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管劉平對於東漢歷史多麽了解,但是有的東西歷史是寫不出來的,隻有親身體會過才有發言權,劉虞如同父親一般培養他,讓劉平很感動,雖然他知道劉虞是為了岌岌可危的東漢王朝挖掘人才。
可惜,劉平要讓他失望了,他對於什麽東漢王朝沒什麽歸屬感,他只在乎他的親人兄弟朋友,隻想在這個亂世好好活下去。可是,每每想到劉虞最後的下場,就莫名的有些傷感,也許自己應該在必要的時間去幫他一把。
劉平的騎術依舊不佳,但是這並不妨礙馬兒的奔馳,這樣在郯縣的官道上就出現了這樣一幕,一個青年儒生死死的抱住馬脖子,一動不動,身體隨著馬兒的頻率上下起伏,看得出來,青年很難受,但是……,好吧,沒有但是,劉平就這樣狼狽的進了郯縣城,引來一陣注目。
經常來往劉虞府上,劉平已經輕車熟路,顧不上屁股火辣辣的疼痛,敲開了劉虞府上的大門,因為劉平經常往來,門房都認識了劉平,往往不需要通報。
隻是今天卻是一個壯漢開的門,劉平看見壯漢就覺得他不簡單,威武挺撥的軀乾,以及若有若無的煞氣,還有犀利異常的眼睛,這家夥一定是個軍人,劉平的直覺就下了定論。
“先生何事?”壯漢言簡意賅。
劉平一愣,笑道:“你不認識我?”
“嗯?”
“哈哈,沒事,在下劉平,特來拜見劉使君。”劉平打了個哈哈。
“好,先生稍等,我去稟報。”壯漢拱手回道。
劉平應下,對於劉虞府上出現軍人,劉平並不覺得奇怪,畢竟劉虞可是做過幽州刺史的人,手底下哪能沒有幾個厲害角色。
劉虞書房
劉虞正在埋頭寫著一封書信,依稀可以看見第一行寫著陳耽漢公吾兄如唔,壯漢進入書房,恭敬的說道:“榮拜見使君。”
劉虞抬起頭,看見壯漢,笑道:“正華啊,有什麽事嗎?”
壯漢依舊恭敬的回道:“府外有位叫劉平的先生拜見使君。”
“哦,子英來了,快讓他進來。”劉虞頗為高興。
壯漢應下,去府門把劉平帶了進來。
“子英拜見伯父!”劉平見禮道。
劉虞笑道:“子英不必多禮,坐吧。”
劉平坐下後,劉虞笑道:“子英,今天怎麽有空過來。”
劉平把來意說了,劉虞皺起眉頭說道:“子英說的沒錯,前幾天我聽郡守說過,今年的孝廉確實有你,可是為什麽想舉茂才呢,你要知道進入洛陽為官,可是對你的發展更有好處啊!”
劉平自然不會說,因為馬上就要打仗了,洛陽也會成為一片焦土,劉平笑了笑,把之前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伯父,母親自從父親去世以後,身體越發的虛弱了,若是侄兒去了洛陽,母親無人照看,侄兒心中不安,可是若把母親接去洛陽,路途遙遠,我擔心母親的身體吃不消,父母在,不遠遊,所以侄兒想留在州郡裡,即可照看母親,也為我大漢效力。”
“嗯!”劉虞雖然很想勸劉平去洛陽,但是這個時代,孝大於天,劉虞也不好不讓別人盡孝道,“既然如此,我就替你與郡守說一聲吧。”
劉平聽了,目的達成,心情愉悅,說道:“多謝伯父,隻是侄兒還請伯父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母親。”
劉虞意會,說道:“行,子英啊,你倒是難得主動來一次,留下吃飯吧。”
劉平隱晦的說出,自己是偷跑出來的,望著劉平尷尬的樣子,劉虞不由搖頭一笑,說道:“行了,回去吧。”
劉平再次拜謝劉虞,離開了書房。
還是壯漢送他出去,劉平出於禮貌問道:“敢問壯士姓名。”
“先生客氣,末將徐榮。”壯漢頗為恭敬的說道,劉虞對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對於劉虞看重的後輩也比較尊敬。
徐榮?劉平不由一愣,難道是董卓手下的徐榮,歷史上徐榮確實來自幽州,雖然對他的記載很少,卻是實打實的猛人,就一點來說,孫堅曹操都敗在他手下,難道真的是這個猛人, 劉平按下驚訝。匆匆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路上,劉平還是抱著馬脖子狂奔。
“公子等等。”突然前面出現一個蓬頭垢面的人,劉平手忙腳亂的勒住馬兒,差點撞到那人。
劉平不由有些氣急敗壞,喊道:“你怎麽回事,不要命了嗎?”
那人卻給劉平跪下,哀求道:“公子,在下並非故意的,隻是家妹病了好幾日,現在昏迷不醒,在下迫不得已,隻好攔住公子,還請公子救救家妹。”說完,就一個勁的磕頭。
若是其他人,可能直接不理他了,蓬頭垢面的,就是一乞丐,在如今的大漢境內,這樣的人,一天不知死多少。
劉平畢竟來自現代,不能見死不救,說道:“你妹妹在哪?”
乞丐從山坡上抱出一人,輕輕的放在地上,眼裡滿是自責。
劉平下馬看了看,乞丐妹妹黑不溜秋的,臉上滿是汙漬,劉平摸了摸頭,燙的厲害,再不救,不死也得燒傻了。
便說道:“我就住在前面的牛角村,你若信得過我,我帶你妹妹回去看病,如何?”
乞丐望了望劉平,又憐惜看了看懷裡的妹妹,不管劉平是不是騙人的,他也得一試,不然妹妹就完了,乞丐咬咬牙,把妹妹交給劉平,劉平把乞丐妹妹放上馬,自己也上去,對乞丐說道:“我先走了,你可跟著我去,到了牛角村,就問劉府,自然會有人告訴你。”說完,抽了馬兒一鞭,向前奔去。
乞丐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直到人都沒影了,才起來,按照劉平說的,往牛角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