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0日是一個極其普通的日子,但對德國本土造船企業來說卻不那麽普通了,因為他們距離拿到海軍造艦清單後足足準備了一周的時間,等的就是在皇子行宮二樓會議室競標的這一天。
柏林的裡希特霍芬大酒店裡今天迎來了一大批德國本土財主入駐,不同之前的企業代表,這次來的全部都是企業法人代表或重大策略決策者。
布洛姆福斯造船廠的兩位聯合董事長,海爾曼·布洛姆和因斯特·福斯都一同趕到了這裡,似乎準備與其他競爭對手一決高下。
裡希特霍芬酒店不光是德意志聯邦檔次最高的會所,更是德國權利中心的交匯地,在這種地方得到的消息幾乎可以用海量來形容,準確性也非常高。離第一批岸防巡邏艇的競標大會還有5天時間,企業代表就早早地準備好標書提前報名、搶佔有利位置,可見這些如饑似渴的企業多麽想獲得一塊營養豐富的蛋糕。為了方便得到更多的相關信息,二樓餐廳幾乎全部被這些財大氣粗的商人們定下,競標的氣氛提前濃烈起來了。
“怎麽樣?我就我們要提前做好預案吧。”一個經典大背頭的金發中年男子說話了,他叫因斯特·福斯。
“福斯先生,別這麽緊張,我們的實力完全不必如此,你應該充滿自信。”回答他的是海爾曼·布洛姆,兩人的船廠已經合並成為一家,曾經的對手已經走到了一起。
“這不是緊張不緊張的問題,布洛姆先生,我沒有沒有心情開玩笑,可是你知道這次的競爭對手有多少嗎?”因斯特·福斯對布洛姆的鎮定表示懷疑,覺得自己的夥伴完全沒有把精力放在這個競標上。
“福斯先生,你也太抬舉這些人了,就這些人,也算是對手?”布洛姆端起紅酒一口飲盡,豪氣地說道:“憑我們的經濟和技術實力,全德國能有幾個對手?”
這話確實不假,沒有合並之前的布洛姆造船廠和福斯造船廠就已經是這個行業中的兩個老牌企業,合並之後更是實力成倍增強,算得上全國第二家僅憑一己之力打造出工業大區的民營企業,當然,這是在合並之後重新統計的數據。
“那行,威廉皇家船廠算不算我們的對手?”福斯似乎是在告訴自己的夥伴,有大把的對手存在。
“威廉皇家船廠確實算一個,但是他們一家吃不下這麽多訂單。”布洛姆承認了這個對手。
“那麽,日爾曼尼亞船廠怎麽樣?”福斯又接著說。
“也算得上一個。”不得不承認福斯的敏銳力,布洛姆隻好再認同。
“還有,不萊梅威塞爾船廠應該不在日爾曼尼亞船廠之下吧?”福斯還不罷休,想逼迫布洛姆謹慎起來。
“他們的目光現在不在大噸位。”布洛姆沒有在意不萊梅機械船舶廠。
“這就奇怪了,你是怎麽知道的?”福斯不解地問道。
“你真以為我不在乎嗎?福斯,我已經打聽到了,不萊梅機械船舶現在手頭上有幾個6萬噸級貨船的訂單,他們暫時沒有多余的船塢進行生產。”布洛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打算一口喝完,被福斯擋住了。
“德希馬格船廠怎麽樣,就他們,一定會像蒼蠅叮血一樣看著這些訂單?”福斯對全國的造船企業如數家珍。
布洛姆隻好耐著性子繼續解釋:“別的不敢說,德希馬格船廠倒是不用擔心。有可靠傳言,說他們接了一個訂單,但卻一直沒有什麽動靜,船廠的工人不知為什麽,幾乎消失了一大半,看來他們是無緣參與這次招投標了。福斯,你可以放心了嗎。”
福斯聽了一愣,工人為什麽會消失一大半呢?這可是個讓人疑惑不解的問題,如果真是這樣,確實夠不成威脅,頓時放心了許多。
“布洛姆,除了以上幾家,難道我們就沒有其他對手了嗎?”福斯很疑惑的問道。
“有的,當然有,克虜伯船務就是我們的對手之一。”布洛姆用餐巾擦了擦嘴,半開玩笑地說道。
“那麽東部地區和南部地區呢?”福斯說的是愛沙尼亞等波羅的海地區,還有新並入德國的奧地利地區,這就包括了威尼斯。
“不得不說,你的擔憂不是毫無意義,這方面的情報我們還是有些欠缺。今天晚上國防部的一個外事團隊會在這裡會見土耳其訪問團,德方代表裡面有一位少校與我相識,我們到時候不妨聽聽他的說法。”布洛姆正是考慮了福斯所說的那些擔憂,才打算提前進入裡希特霍芬酒店,準備再進一步打聽確切消息。
“國防軍少校?你還有這樣的關系?不過,一個少校能給我們多少有價值的信息?”福斯並不看好一名少校軍官,但很是好奇布洛姆嘴裡的少校是何方神聖,兩人又是怎麽認識的,因為在德國,企業很少與官方直接聯系,尤其是軍方。
“中間細節你就不必知道了,少校官銜雖然不大,但他的家族在普魯士地區挺有名氣的,紹肯,聽說過吧?”布洛姆靠近桌子小聲說道。
“紹肯家族誰不知道,問題是你認識的是誰?”福斯當然知道紹肯家族,東普魯士最大的家族之一,在條頓騎士團達到那裡之前就已經是當地最大的名門旺族。
“話事人。”布洛姆提到這個少校就很自豪,故意說一半留一半。
“說他的名字,別賣關子了布洛姆。”福斯不肯罷休,繼續刨根問底。
“迪特裡希·馮·紹肯,聽說過了吧。”布洛姆的聲音很小,象隻蚊子的嗡嗡聲,但是福斯一字不落地全聽清了。
“上帝!他的名字比他的官銜更吸引人。”福斯先是一驚,沒過多久馬上由驚喜轉為疑惑,他問道:“你怎麽確定能從他身上獲得信息?”
“福斯,做好你該做的就行,不必打聽具體怎麽操作了,但是我有一條更可靠的情報,證實他極有可能會被點名去海軍部任職。”布洛姆語不驚人死不休,讓福斯再次驚訝。
點名調任這種事情,全德國目前也只有一個人有權利,那就是總統,埃裡克·艾德裡安。
看到福斯意猶未盡、還想繼續打聽下去,布洛姆隻好出言製止,挑明其中有很多見不得光的細節,打聽多了無益。福斯隻好作罷……
國防部大樓顯然比總統府更加警備森嚴,部長辦公室裡,埃爾哈特·塞西爾接到了命令便立即趕到了。
“尊敬的部長閣下,塞西爾前來接受您的訓示,請您分附。”塞西爾在勃勞希契面前不敢隨意,立正姿勢站在辦公桌前。
“工作適應得如何了?”勃勞希契看到塞西爾後放下了手上正在準備的海軍部遞交的《土耳其造艦計劃》。
“感謝部長閣下的關心,工作已經交接完畢,本人正準備接受新的任務,請部長閣下安排。”塞西爾的任務並不全是來自勃勞希契的指派,需要分配到下面的五個大機構,海軍司令部,陸軍司令部,空軍司令部,後勤處,國防部研究局,以及一些直屬小型機構。
“塞西爾,想必你應該聽說我從漢莎宮剛回來的事情了。”勃勞希契意有所指地說道。
塞西爾故意莫明其妙地搖搖頭,其實他早已清清楚楚,監視國防部部長也是他的職責所在,只是不能讓勃勞希契感到不舒服。
“你是總統先生最信任的老部下,我同樣也是,咱們說起來還有點沾親帶故。”勃勞希契打趣地說道,然後話鋒一轉“如果有人反對總統先生,你覺得應該怎麽辦?”
“我會聽從部長閣下的指揮。”聽到這個,塞西爾沒覺得有什麽奇怪,聯邦國家總統,反對的人海了去了,但與整個國家人口相比,卻只是微乎其微,總不能個個都要在暗地裡解決吧?
看到塞西爾沒有什麽反應,勃勞希契暗罵狡猾,然後提示道:“最近陸軍和海軍組建航空兵的事情,空軍元帥托特在陸航和活航業務屬性問題上有很大的意見,而且當著我的面對總統先生的決議公開表示反對,這種聲音是不應該出現的,我現在大為惱火,總統先生也很不高興。”
塞西爾認真聽著,反應並不十分強烈。勃勞希契不能就此作罷,心想塞西爾必須要從這裡領悟到埃裡克的意圖,提前做好平抑事件的準備。老將托特敢反對埃裡克,同樣就是反對國防部,這是毫無疑問的。
塞西爾聽到這裡,大致明白了勃勞希契的意思,而且這件事似乎已經獲得了總統先生的默認,他要做的就是盡可能搜集情報, 根據國家的要求“適當”地給予某某行為人一個警告。
空軍元帥托特是一位重量級的人物,自然在頭號監視名單裡,塞西爾聽明白了國防部長的意思,然後低聲說:“最近空軍和幾個供應商的接觸很頻繁,而且有些是私下秘密接觸,這是不正常的,因為接觸地點十分隱秘,我們的調查力度也隨之加大了,請部長閣下放心。”
勃勞希契暗自砸了咂舌頭,私下接觸?地點隱蔽?不隱秘進行難道還能公開嗎?“繼續跟蹤監視,必要時,可以控制……”
“是!”塞西爾退出了辦公室。
此時,漢莎菲爾特宮也上演了一幕同樣的情景,科爾馬也接到了一項新的總統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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