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法庭,一個並非是因戰爭而設立的針對具有軍銜和軍方職務的人進行審判而設立的獨立法庭,他們不受理平民的案件。
只是他們今天接到的這次提審對象不太好惹,埃裡克·艾德裡安中將,帝國陸軍元帥,軍事經濟總辦,這樣的人其實他們沒有有審判的先例,基本到了這個層次的人都是皇帝那個層級的人親自參與了。可眼前的兩人更加不好惹,一個是以火爆脾氣聞名全國的魯登道夫西線總司令,也是帝國元帥,更是上將軍銜。另一個也了不得,法金漢中將,西線參謀長。西線的一把手和二把手都來了,而且都是提的同一個人的名字:埃裡克·艾德裡安。
這件事情不是悄悄進行的,而是走的公事公辦的程序,兩人也沒有事先和皇帝陛下打個招呼,就連身為總參謀長的小毛奇和軍需總監保羅·馮·興登堡兩人也是一點消息也沒收到。實在是這兩人太生氣了,艾德裡安就是端坐在椅子上辦公,任兩人如何發火都是自顧自的辦公,根本沒有一個下級和平級的覺悟。所以,魯登道夫就是以蔑視上級的罪名將艾德裡安告上了軍事法庭。
此消息一出,各方驚動,就連開始勤奮處理一部分公務的威廉二世聽到消息後都是驚呼:“瘋了嗎!?”
可不是嘛,這就是窩裡鬥的典型,前線將士和後方支持人員掐起來了,很常見,卻都心照不宣的會壓下來,不讓家醜外揚。這此舉就是在告訴所有人,我們不合,而且是非常不合,甚至公然“動手”。
在辦公的艾德裡安聽到這個消息後也是愣住了,如果只有魯登道夫的話,他不懷疑,可是法金漢為什麽沒有組織魯登道夫的魯莽行為呢?這是艾德裡安不理解的地方。
此時的法金漢在知道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的時候,腸子都悔青了,根本不想留在這裡,他不是沒勸魯登道夫,可他不論是在軍銜和職務上現在都是魯登道夫的下手,沒辦法強製改變魯登道夫的決定。最後隻好硬著頭皮上了,希望軍事法庭不會真的蠢到把事情鬧大。可他好像誤會了軍事法庭的意思,也萬萬想不到主持軍事法庭的那部分很希望見到他們出醜。
大事件,而且是足以轟動世界的大事件,柏林的所有高層幾乎都趕到了軍事法庭。承擔執勤和警戒任務的衛兵從來沒有接見過這麽多的大人物,都是精神抖擻的挺直腰杆。
當事人艾德裡安也在接到傳票後在憲兵的簇擁和擁擠在走廊、大廳的辦公人員的眼神下坐上了前往軍事法庭的專用汽車。
兩地相距不遠,再加上特意在為此開道的憲兵隊早就清空了道路,隻用了十幾分鍾,艾德裡安就被帶到了受審被告席上。這裡有坐的地方,但是很窄,特意的,就是為了受審的人坐不好,所以他沒坐,就這樣站在及胸高的木籠子裡。
看著觀看席上的人們,艾德裡安臉色發青,暗罵魯登道夫愚蠢,簡直就是損人不利己。
庭長是個年紀很大的精瘦老頭,當上軍事法庭的最高庭長後就從沒有真正的出席過,都是由其他年輕的庭長主事,這次的審理案件和涉及人員都太重要,隻好親自上了。看雙方都已經到齊了,他還沒敲法槌就發現已經安靜了下來,他可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其實是大家很想快點看到這出好戲最後怎麽收場,所以都是噤聲了。
威廉二世其實也已經到了,不過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在觀看席,而是在旁邊的隔間裡,身邊是以小毛奇、興登堡、霍爾維格等人為首的班子都在靜靜的聽。
“埃裡克·艾德裡安。”庭長看著他說道。
艾德裡安長這麽大第一次受審,根本不知道怎麽辦,直勾勾的看著庭長,連嗯都沒嗯一下。
法官看艾德裡安沒反應,不由朝身邊的副庭長看去,後者會意後提醒艾德裡安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艾德裡安木訥的點了點頭,庭長繼續問道:“你是埃裡克·艾德裡安?”
“我是。”艾德裡安沒好氣的回道,心說真是多此一舉,脫了褲子放屁。
庭長毫不在意他的口氣,又問道:“你是否在今天上午與埃裡希·馮·魯登道夫上將有過見面。”
“是的。”艾德裡安繼續回答著,心中早就已經清楚了,這個罪名是逃不掉的,這也是他疏漏的地方,當時那麽多人看見了,一個下級對上級的不敬跑不掉。
“你是否沒有對埃裡希·馮·魯登道夫上將敬禮?”庭長問完後很是不屑的瞥了瞥嘴,連他都是有點覺得好笑。
“是的,沒有。”艾德裡安剛說完不久,就聽見身後法庭的門被推開了,整個審問被一名軍官打斷,後者正拿著一份文件匆匆跑到庭長身邊言語了幾句,之後庭長說道:“本庭現在因為有新的證據,需要商討是否作效,休庭30分鍾。”說罷,帶著其他法官都離開了。
艾德裡安的鳥籠也被一名衛兵打開,示意他可以自由活動。其實這種行為是不允許,雖然是休庭,但也只能坐在裡面休息。但是衛兵覺得這種規矩不怎麽適合用在今天,特別是這件審判案件涉及的人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