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下旬,下一財年的預算會議在總理府大型圓桌會議室召開。每年都不會遲到的埃裡克今年缺席了。
此時,麥克斯出訪華廈未歸,各部委掌權的人又大都是埃裡克一手扶持起來的少壯派,漢斯·路德非常尷尬,感覺自己只不過是一名自我陶醉的舞者,沒有人捧場,沒有人吆喝,身邊竟然連一個能夠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
整個財政預算會議共有兩天,總統都一直忙於三軍武器裝備的新老更替,沒有見到人影,甚至連總顧長格勒納也以外事太多為由而沒有參加,讓這下一個財年的展望會失去了應有的激情。
三天后,由總統埃裡克·艾德裡安親自主持,漢莎宮裡也舉行了一次小型財政工作會議,只不過這個會議無論從場面上還從政治影響上都不能與總理府的大型圓桌會議想提並論。
因為這次在漢莎宮參加會議的人都是幾位總統府直管的幾位部門負責人,外界根本沒有什麽猜測,更不可能說三道四。
國民軍警衛隊總司令漢斯·克盧格、聯邦情報局局長科爾馬·拉姆斯登、國家戰略物資儲備局局長古斯塔夫·施特雷澤曼、漢莎宮總統幕僚長格勒納、總統府辦公室主任兼國家政策宣傳主任安娜塔、財政部部長沙赫特、全國軍工企業生產管理委員會委員長凱恩斯等,無一人請假,全部按時到會。
會議雖小,但議程幾乎與總理府的財年預算會如出一轍。會議地點安排在了總統府地面作戰指揮部。這幾乎是一個特例,聯邦德國成立到現在,除早年為了粉碎空軍後勤長官普雷·馮·亨利克和魯道夫·馮·魯普赫特二人圖謀反判外,把一場小型會議安排在這裡進行的做法,在埃裡克政府尚屬首次。
會前,沙赫特強調了這次會議的保密等級,加上安娜塔選擇的會議地點,外界根本不可能知道總統府裡在談論些什麽。
會議期間,一日三餐都是由總統府後勤保障部精心配製,就連晚上也沒有任何人隨意進進出出。
會議進行得非常順利,個人提案、分組討論和埃裡克與沙赫特的綜合講話等等,所有程序都沒有落下。
就在沙赫特最後宣布會議結束時,接線員將一個外來電話導入了總統府地面指揮部。
埃裡克吃驚不小,非常生氣。這麽隱蔽的會場竟然也有人打破寧靜,德國還有安全的地方嗎。正要發脾氣,安娜塔附在他耳邊,說是漢諾威打來的。
此話一出,埃裡克更是愕然。雖然老丈人並不討厭他這個乘龍快婿,但埃裡克與嶽家的聯系卻並不太多,尤其是希爾娜陪同兒子去丹麥後,埃裡克更是一心撲在工作上。奧古斯特三世很早就不再過問政治了,加上對女婿的擴軍備戰並不認同,因此,也不怎麽聯系。
打電話的人是漢諾威古堡的主人,埃裡克的嶽父,這是毫無疑問的。埃裡克連忙起身,去了電話室。
希爾娜的爺爺、奧古斯特二世病逝於古堡。這位曾經在歐洲大陸上最有威望的老爺子與世長辭了。
埃裡克聽到這個消息,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以奧古斯特二世的顯赫身份,國家應該按國禮將老人的葬禮安排得熱熱鬧鬧,風風光光。可是,眼下在台上吆五喝六的人正是自己的滴親孫女婿,而更不巧的是,國家為了三軍建設正在大把大把地花錢,一旦大操大辦,或許招來朝野上下的口殊筆伐。
這都還是其次,讓埃裡克更為難辦的是,奧古斯特二世曾經享譽歐洲,算得上是一代偉人,是俾斯麥時代的人物,他的逝世還必須向共有血緣關系的英國、丹麥等國發出唁電。這就不好辦了,埃裡克頓時一籌莫展。
奧古斯特三世雖然並不想打擾自己的女婿,但是,作為一代偉人的逝世,這已經不僅僅是他們的家事了。不僅如此,埃裡克也有知情權,畢竟,因為希爾娜的緣故,奧古斯特二世也是埃裡克的祖父。
埃裡克接電話的神情異常複雜,這個消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不知如果安排為好。
這位老爺子的有生之年,看起來似乎對聯邦德國的振興沒有半點貢獻和作為,於是,很少有人知道他與興登堡、魯登道夫、馬肯森等人其實是德意志聯邦的定海神針。不說別的,有老爺子在,高傲的容克家族根本不敢與埃裡克在明面上對著乾,尤其是那些來自各個權利機構的老陣營,更是成為了埃裡克重要的政治力量。
奧古斯特三世的政治能力雖然也不錯,但終究在權謀、能量和社會影響上不抵他的父親,因為自己的女婿在台上,他隻得放棄了自己繼續從政的想法。
放下話筒,埃裡克愣在原地。現在他思考的是用怎樣方式辦好祖父的善後和是否向鄰國發出唁電的問題。
安娜塔站在電話室的門外不遠的地方,也早就得知了這通電話的詳情。眼下,她要弄明白埃裡克本人的想法,並提醒他繼續把本次會議的議程全部完成。
“大家都在等候您的講話,您必須先圓滿結束這次會議,然後再處理您祖父的後事。”安娜塔走過去小聲對他說。
埃裡克當然清楚擺在面前的兩件事情對德國前途與命運的重要性。於是轉身向指揮部的小會議室走去。
看到埃裡克滿面愁容的樣子,沙赫特給了一個疑惑的眼神,並沒有問埃裡克怎麽回事。其他人也沒問,因為他們都知道,總統不說的話一定有不說的苦衷。
“非常不幸,尊敬的奧古斯特二世今天凌晨因病逝世了。”埃裡克坐回自己的位置,輕拿重放地說了一句。
除了安娜塔,所有的人幾乎都吃了一驚,如果不是因為埃裡克突然宣布了這麽一個壞消息,他們倒真把這麽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總統先生準備以個人的名義辦理您祖父的喪事,還是準備以國禮的形式辦理奧古斯特二世的喪事呢?”沙赫特非常直白地問道。
“所有議程都完成了嗎?”埃裡克答非所問地看著沙赫特。
“都完成了,總統先生,只剩下會議記錄和行成的決議等候您簽字。”沙赫特隨即將兩份材料遞能埃裡克。
埃裡克看都沒看,拿過材料分別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部長閣下認為我應該怎樣處理老人的喪事比較好?你們大家也可以幫我出出主意。”埃裡克看了看沙赫特和所有與會人員說。
“以在下愚見,如果隻以您祖父的名義辦理老人的喪事,肯定是行不通的,放下鄰國問責不說,國內的反響就會非常激烈,更何況帝國們遺老並不在少數,而且他們都是因為奧古斯特二世的影響才對聯邦政府忠心耿耿……”沙赫特說。
“我當然知道這個問題, 不然也不會如此苦惱。可是,考慮到我現在所處的位置,又不適宜於過份操辦。再說,這也是我嶽父大人的意思。”埃裡克左右為難。
“如果是這樣,我看這事您就別管了,您只要以孫子的名義進行悼唁就行。”施特雷澤曼說。
象這樣的事情,施特雷澤曼在總理任期裡遇到過很多次。一般而言,在德國享有極高名望的喪家都會主動地將“喪事通告”事先送達總理府,更何況奧古斯特家族如此顯赫,說不定漢斯·路德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
“那好吧,如果大家都這麽認為,就請國儲局長閣下協助一下漢斯·路德總理,共同處理奧古斯特二世的後事。”埃裡克說完,宣布本次會議順利結束,並鼓勵大家同甘共苦、同心協力,為德國的經濟和國防事業繼續獻計獻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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