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凌羽更加羞澀。
“凌姑娘,鄧叔在外面挖坑,要把殺手以及苗府的上下的人安葬了,我先出去看看。”
“等等,趙大哥,可以扶我出去嗎?我想見義父、義母、小姐們最後一面。”
趙欽衛小心翼翼地把凌羽扶起來。凌羽在趙欽衛的攙扶下,緩緩走到庭院,看見義父、義父、少爺、小姐,以及一種丫鬟仆人的遺體。今天上午,他們都還是活生生的人,現在就陰陽相隔。不禁悲痛莫名,又再嚎嚎大哭。
趙欽衛扶著她嬌小的身軀,看到她如此悲痛,想起幾天前自家的慘劇,似乎是引起了他的共鳴,自己也跟著傷心起來。
除了幾十具屍體,苗家的眾多金銀財寶也擺放在庭院裡。
不知哭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
凌羽說道:“趙大哥,我想給義父、義母、少爺、小姐四人,給每人準備一副上好的棺木,每人一座獨立的墳墓,我受傷行動不便,你可以幫幫我嗎?”
趙欽衛說道:“沒問題,這裡離縣城隻有幾十裡路,騎馬不用多久就到了,今天天色以晚,我明日一早就趕去縣城。”
凌羽說道:“凌羽多謝趙大哥,苗家的金銀都在這裡,有需要就自行支取。”
這時候,鄧玉龍走進庭院,說道:“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明日由我去縣城買棺材,公子你留下來陪凌羽姑娘便是。大坑已經挖好,公子你要不要過來幫忙把其他人掩埋了。”
趙欽衛扶著凌羽回房休息後,跟著鄧玉龍,把除了凌羽的義父、義父、少爺、小姐四人之外的其他的屍體,都搬進大坑裡,堆土掩埋好。
忙完後已經入夜,大家都餓了,苗家宅院裡的生活設置一應俱全,鄧玉龍做了幾個菜。
凌羽胸口受傷不宜坐在椅子上,趙欽衛用大碗盛好飯菜,端進去讓她自己吃飯,她有傷在身,吃得不多。
第二天一早,鄧玉龍騎馬飛奔,前往幾十裡外的趙州縣城買棺木。趙欽衛把擺放在庭院的那些金銀財寶搬進屋子,左右無事,進去陪凌羽這個美麗的小蘿莉聊天。今天的凌羽氣色好了一些。
“趙大哥,隻要等我傷好以後,你就傳授凌羽武藝好嗎?”
“沒問題,隻不過有一個小小的要求,我準備成立一個幫派,發展自己的力量用來以後抗擊韃子。這個幫派的名字就叫長業幫,我是幫主,鄧叔是副幫主,凡是長業幫的幫眾,必須對幫主絕對服從,你要練武,就必須加入長業幫。”
“趙大哥,凌羽願意加入長業幫。”
“好,你就是長業幫所收的第一個幫眾。”
“既然我是第一個入幫的幫眾,那我是不是大師姐啊?”趙欽衛第一次看見了她的笑容,臉上有那一絲絲淘氣的笑。
“不是,幫中沒有其他門派所謂的師兄弟關系,隻有職位的高低,同一級別的幫眾一般直呼名字,比如丐幫,幫眾之間隻有上下級關系。”
“不管是門派還是幫會,隻要能習練高深的武功,凌羽都願意加入。既然我已經加入了長業幫,以後唯趙大哥…..唯幫主馬首是瞻”
“現在本幫還沒有其他成員,你暫時還是按照原來稱呼我吧。”
“遵命,趙大哥!”凌羽暫時忘卻失去親人的傷痛,露出那迷人的笑容。
“好,我現在給你發布第一個命令:安心養好傷。你是幫中重要的一份子,你的生命不僅僅是屬於自己的,也屬於幫裡的。
” “是,遵從趙大哥的命令。”
兩人在閨房裡聊了小半天,到了中午的時候,趙欽衛做好飯菜端過來給她吃。原本這個時空的趙欽衛是個少爺,那裡懂得燒火做飯,可是前世在現代的趙欽衛,在農村長大,小時候家裡也燒柴做飯,到了上中學的時候,才改為煤氣做飯,雖然時隔多年,但這個本領還沒有丟。
凌羽隻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女孩子,即便古代比較早成熟、早婚嫁,這個年紀的她也還保持天真燦漫的一面。趙欽衛說些這個時代的人所不懂得的常識,對於這些新鮮事物,引起了凌羽極大的興致,讓她樂在其中,暫時忘卻傷痛。
“公子,我回來了。”
下午時分,鄧玉龍首先回到苗家宅院,跟在他後面是由四個車夫分別駕駛的馬車,每輛馬車分別裝著一副上好的棺木。
鄧玉龍讓馬夫把四口棺木抬進大廳,再讓他們離開。此刻,苗家四人的遺體就擺放在大廳裡。
趙欽衛扶著凌羽出來,讓她見親人的最後一面,凌羽表示要檢查一下義父、義母、小姐、少爺身上有沒有特別的物品,趙欽衛攙扶著她在四人身上檢查。
凌羽先檢查了苗家少爺的屍身,沒有特別的東西,小姐和義母的身上,也沒有特別的東西。在檢查到義父之時,發現了似乎是隻有半塊方形的銅製令牌,令牌上刻有豎著的兩個隻有半邊的文字,看文字的筆畫,應該是“太白”二字。
鄧玉龍、趙欽衛、凌羽仔細看了一番,實在看不出這半塊銅牌有什麽玄機,凌羽也就讓趙欽衛保管。
然後趙欽衛和鄧玉龍先後把四人的遺體抬進棺木,蓋上棺蓋。三人決定明天將四人下葬。
趙欽衛把成立長業幫,凌羽是加入本幫的第一個幫眾之事,告訴了鄧玉龍。鄧玉龍沒有意見,他把趙欽衛當成自己的主人,自然是主人說了算,再加上這本身不是壞事。
第二天一早,鄧玉龍和趙欽衛動手,在苗家宅院附近挖好四個方形的坑,吃過午飯後,準備把四口棺木抬進去下葬,趙欽衛拿了一張椅子在墓地前,讓凌羽坐在上面,看著親人的下葬。
就在這時,有十多個官府衙役打扮的人策馬奔來,為首一人身穿官服。
“你們好大的膽子,苗家的主人被殺,你們竟然不上報官府,說不定你們就是殺人凶手。”
鄧玉龍面無表情,說道:“看你身穿的官府,應該是趙州縣裡的官爺吧!”
那個官爺神色倨傲,說道:“哼!本官乃趙州縣典吏(相當於縣公安局長)廖化,身系本縣百姓的安危,苗家這麽多人被殺,當然要來調查清楚。要不是今日一早有人來縣衙報官,本官還不知發生了那麽大件事,苗家可是本縣有頭有臉的人,你們知情不報該當何罪!”
這下鄧玉龍和趙欽衛都明白了,定然是昨日送棺木的車夫向縣衙報官的。
凌羽怒道:“我看你是瞎了狗眼,苗家三十余口,在前日被滿清的神風教派來的人所殺,幸好這兩位大俠趕來把那批神風教殺手解決,但還是晚了一步,苗家三十余口已經慘遭毒手。”
廖化冷冷地說道:“本官好像見過你,你隻是苗家的一個丫鬟,說不定是你想謀取苗家的家產,勾結外人殺害苗家的人。”
凌羽怒道:“我呸!就兩人能謀害三十余口麽,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廖化說道:“怎麽沒有可能,殺人不一定要用刀劍,也可以下毒、下迷藥。”
突然間,鄧玉龍身形一動,掠近廖化跟前,長劍快速飛動,在他身上連刺八劍,八劍都沒有傷到皮肉,隻是刺破的他的官服而已。
眾衙役大驚,保護大人不周,他們是要負責任的,這個廖化根本就是靠花錢買官當上趙州典吏的,沒有半點武功,平常全靠眾衙役來護衛安全。
廖化被嚇的肝膽俱裂,驚恐地說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敢行刺朝廷命官。”他隻是色厲內荏而已,鄧玉龍隨時可以取他性命。
趙欽衛說道:“廖大人,你可聽好咯,這位可是名震江湖的大俠鄧玉龍,剛才凌羽姑娘說的是事實,你們官府要備案,根據她所說的事實來備案便是。如若你敢冤枉誣蔑我們,小心你的腦袋。”
廖化和一眾衙役更加震驚,雖然他們是官府中人,但是江湖方面的許多事情還是知道的,鄧玉龍名頭十分響亮,要是得罪他可就麻煩了。
廖化不甘心就這樣離開,苗家的財富最少有幾十萬兩銀子,說道:“原來是名震天下的鄧大俠,失敬了,本官相信你們所說的是事實,回去按照這樣來備案便是。可是根據朝廷的律令,要是一家一戶的家人全部被殺,沒有其他繼承人,財產就得全部充公,苗家的一家全部遇害,沒有了繼承人,財產就應該按照大明律令充公。我們得按照朝廷的律令辦事啊。”
凌羽說道:“誰說苗家沒有繼承人,我就是苗家的繼承人。”
廖化喝道:“你隻不過是個丫鬟,本身就是苗家的財產,你也應該充公,到縣衙裡做個婢女。”
凌羽連連發怒,說道:“我原本是苗家的丫鬟,可上個月,我們苗家的老爺已經把我收為義女,把賣身契給了我,並且在縣衙裡備案,確認了我跟他是父女關系。趙大哥,勞煩你扶我進去拿官憑。”
趙欽衛扶著凌羽,走進宅院的一個屋子,取出一個小本子。
在一個朝廷政權裡,都有相關部門負責戶口的登記備案,一家有幾口人,姓甚名誰, 相互之間是什麽關系,都登記得很清楚,相當於現代的戶口本,就連人口買入賣出的賣身契,在官府都有登記備案,買入的人口是主人的私有合法財產。
趙欽衛扶著凌羽出來,走到廖化跟前,凌羽說道:“在上個月,我家老爺便帶著我去縣衙找到主薄,在戶房裡正式登記,我從上個月開始,已經是咱們苗家主人的義女。”
廖化接過小本子認真看了看,在本子裡登記的,凌羽的身份的確是苗家主人女兒,並且還按了手印。
但是,廖化惦記著苗家那豐厚的財富,仍然不甘心,取來一張紙,說道:“你按一下手印看看,看看本子裡的手印是不是你的。”
凌羽說道:“趙大哥,勞煩你去臥室裡取張唇紙出來。”
趙欽衛飛速奔進臥室,在梳妝台裡取來一張唇紙。
凌羽伸出手指,在唇紙裡摁了一下,又再在一張紙上摁了一下。
廖化一看,兩個指紋相似度是極高。
趙欽衛喝道:“既然已經確認了凌羽的身份,她是苗家財產的合法繼承人,你們還不快滾,難道想強搶苗家的財產嗎?”
廖化賠笑道:“原來這隻是個誤會,現在已經沒事了,凌姑娘,苗家造此大難,還請你節哀。本官先回去備案了。”
他和帶來的十幾個衙役灰溜溜地走了。
廖化在早上接到車夫的報官,高興到不得了,苗家的人死光了,財產就得充公官府,他就算隻能分得一兩成,這個數目也不小了,急不可耐地帶著十幾個衙役興衝衝地趕來,誰知道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