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化和那幫衙役走後,凌羽說道:“多謝兩位相助,要不然苗家辛苦積攢下來的錢財,就要被這幫貪官汙吏搶去了。”
趙欽衛說道:“凌姑娘,你既然加入了長業幫,你的事就是幫裡的事,誰敢跟幫眾過不去,就是跟我這個幫主過不去。”
接下來,該給那逝去的四人下葬了。
趙欽衛和鄧玉龍,把四口棺木抬入方形墓坑中,再拿鐵鏟用黃土把棺木掩埋,再在每座墳墓面前插上簡單的木質墓碑。
再接下來,本該繼續南下,由於凌羽身上有傷,暫時在苗家宅院裡住下來。
趙欽衛每天除了習武,就是跟凌羽聊天,給她解悶。趙欽衛知識極為廣博,人又英俊瀟灑,還十分和藹,凌羽在不知不覺之間,對這個幫主產生了仰慕之情。
十二天后,凌羽傷勢基本痊愈,準備南下之事。苗家的財物總價值有三十多萬兩銀子。鄧玉龍駕車到縣城,把銀兩全部換成黃金,以減少重量。
翌日,駕著兩輛馬車踏上南下的路程,鄧玉龍駕駛的馬車裝的是趙家和苗家的財富,總價值有五十多萬兩。凌羽則是坐在趙欽衛駕駛的馬車裡。
至於南下最終的目的地,趙欽衛心裡已經有了計較,把這個決定告訴鄧玉龍,鄧玉龍雖然一時弄不明白,但也遵從主人的決定。
三人從北直隸進入河南境內,越是往南,沿途所見的百姓,日子過得就越艱苦。在明末的農民起義,主要集中在西、河南、湖廣、四川。明末處於小冰河時期,天氣變化無常,在這四個省份的災荒最多,百姓的日子最為艱苦。
原本遇到災荒就要賑災,但是大明朝廷不向商人征稅,就算是耕作的土地,有很多大地主、皇親國戚、功臣後代等,都是屬於免征土地稅的范圍,明廷征稅的對象隻有那些自己耕作的小農戶。
明朝本身財政收入就少,加上滿清從萬歷末年就起兵,明廷和滿清征戰近二十年,要消耗大量的軍費,當北方遇到災荒的時候,朝廷不僅僅賑災不力,為了籌措軍餉,更是向農戶收取更高的稅率,所以這四個省份的農民起義最嚴重。
這天,三人到達了河南境內中部的許州府臨潁縣,找了縣城最上好的客棧住宿。三人南下帶上的財物,足足有三箱,其中兩箱是黃金,另外一箱是珠寶首飾、珍珠瑪瑙之類。每次找客棧住宿,都要把三箱財物抬上客房。
每次在客棧住宿,趙欽衛和鄧玉龍,都少不了打坐修煉內功,經過半個月來的修煉,內功又有所進境。在這半個月裡,趙欽衛已經把九陰真經最基礎的內功心法傳授給凌羽,凌羽每晚打坐修煉,丹田中已能覺察到微弱的內力。
在南下的路途上,坐在馬車車廂裡的凌羽,從趙欽衛口中學習了不少武學原理。
這天晚上的住宿跟往常一樣平安無事,第二天一早,準備結帳出發,誰知道掌櫃和店小二都臉色異常。
“掌櫃,發生了何事?”
“今日一早,張獻忠的賊軍就包圍了縣城,為首的那個將軍好像叫李……李什麽國”
“是不是叫李定國。”
“對對對,就是叫李定國,賊軍圍城這可怎麽辦才好,萬一破城,那些賊軍不知會不會見到有點錢的人家就搶掠。”
掌櫃顯然是十分擔心。
李定國可是明末最有軍事能力的將領,可不能錯過了他,最好能先結識他,自己又不是明朝官府的人,張獻忠的人總不至於跟自己為難吧。
趙欽衛是這樣想的。 這時候,隻聽城牆那邊喊殺聲震天,顯然是李定國的人開始攻城了。臨潁縣城池不高,加上官兵又少,恐怕抵抗不了多久。
有許多住宿的旅客都走了出來,大家都在緊張地等待著,有的人希望官兵守住縣城,也有的人希望義軍把縣城攻下來。
大約過一個時辰,喊殺聲由城牆進入了城內,縣城已被義軍被攻陷,客棧的一些旅客開始慌亂起來。
鄧玉龍問道:“公子,你認為李定國軍隊是否會劫掠縣城?”
趙欽衛說道:“我認為不會,要是軍紀敗壞,攻下一座城池就劫掠,得不到民心,有誰還會跟著這些人造反。”
沒多久,一隊隊跟明朝士兵不一樣服飾的兵士,在縣城四處巡邏著,敲鑼大喊:“諸位百姓們,張大王的大軍軍紀嚴明,對老百姓秋毫無犯。”
李定國的兵士在街上巡邏並不斷敲鑼叫喊著。足足過了小半天,絲毫沒有義軍劫掠百姓的現象發生,縣城的民眾才逐漸放下心來。
三人本想今日啟程,繼續南下,但是李定國下了軍令,緊閉城門一天,明日方可開放,三人隻得多留宿一晚。
第二天一早,三人從客房下來客棧大廳,準備吃過早餐後再啟程出發。
趙欽衛、鄧玉龍、凌羽三人來到一台空著的飯桌上,只見左邊那台飯桌坐著三人,身前的飯桌上都放著長劍,一看就是練武之人,其中一個年紀與自己相當,相貌不凡。而鄧玉龍感受到另外一張飯桌上坐著那兩人,隱隱透出一股殺氣,這種殺氣全靠高手的一種感應,如果不是武功十分高強,並且實戰經驗豐富的人,根本感應不出來。
鄧玉龍湊到趙欽衛的耳邊,輕聲說道:“那邊的兩人都是高手,並且很有可能是刺客的身份,我們要小心。”
趙欽衛聽後一驚,那兩人看上去跟普通人沒什麽兩樣,竟然是刺客,看來還是自己武功太低,這方面道行太淺感覺不出來。
飯菜上來後,趙欽衛和鄧玉龍一直提起精神,防止那兩名高手突然發難,但心想自己在江湖上沒有什麽名頭,不至於讓人派出殺手來刺殺吧?難道這兩名殺手要對付的是旁邊那三人?
飯菜上來後,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謹慎戒備著,當三人吃到一半的時候,那兩名刺客要結帳走人了。
就在兩人結帳後起身的時候,突然拔出長劍,一齊向旁邊那名年紀與自己相仿的男子刺去。
這少年在猝不及防之下,反應還算快了,在拿起桌上長劍的同時迅速閃避,但還是被其中一人刺中胳膊。
同桌的另外兩人立即拔劍向兩個殺手攻去,殺手甲架開兩人的長劍,殺手乙長劍連刺,那少年左臂被刺傷,頓時被逼得險象環生。這時,門外衝進四名軍士模樣打扮的人,拔劍衝過來,口中大喊:“誰敢刺殺李將軍”
李將軍?難道是李定國?趙欽衛記得李定國是1620年出生,跟這個時空的自己同年,那眼前的這個少年十有八九就是李定國了。
“鄧叔,救人。”
這時候,殺手乙的長劍刺向李定國的胸口,李定國剛才已經勉力架開他的一劍,又再躲開另外一招,現在對方的這劍向自己胸口刺來,再也無法擋格和避開,眼看就要命喪黃泉了。
突然間,一支長劍伸過來,劍脊恰好擋住了殺手的劍尖,把李定國救了下來,李定國馬上向後退去。
在客棧大廳的食客們都大驚,紛紛向門外逃去。
鄧玉龍展開精妙的《周公劍法》,發出連番攻勢,那名刺客在他的強攻下,被逼得連連後退。
趙欽衛說道:“李將軍莫驚,他是本幫的副幫主,特來助你。”
李定國轉頭見趙欽衛,說道:“多謝相救。”
在殺手甲這方面,原本跟李定國坐在一起的兩人,跟殺手甲戰成平手。門外的四名軍士衝近的時候,見殺手乙被一人殺得連連後退,加入戰團一同圍攻殺手甲。
這時候,李定國趕到頭腦一陣暈眩,就要摔倒,趙欽衛見他有異,查看他胳膊受傷處,傷口發黑,顯然是刺客的劍上有毒。立即掏出懷中的一個瓶子,倒出一粒解毒藥丸,說道:“李將軍,你中毒了,趕緊服下。”
李定國還有知覺,接過藥丸馬上吞下。
這解毒藥丸是峨眉派研製的黃蓮解毒丸,清和師太臨走的時候,送給了趙欽衛五顆,雖然不能解盡天下所有奇毒,卻也是解毒良藥。
刺客的本質,除了武功高強之外, 還要善於隱秘、偽裝,要十分有耐心,尋找機會接近目標,出其不意地襲擊,一旦偷襲失敗,殺死目標無望,就會迅速逃跑。
李定國從十歲開始習武,他在武學和軍事方面,都有很好的天賦,短短六年間,武功就已經到了一流巔峰,要不然怎麽能躲開殺手那突如其來的襲擊。
與鄧玉龍交手的刺客,武功十分了得,面對鄧玉龍,雖然一時處於下風,但暫時能堅持不敗,武功水平在先天初期。
如果不快速擊殺對方,說不定會被他找到機會逃脫,鄧玉龍施展出《周公劍法》最厲害的絕招“萬劍歸宗”,手中之劍幻化出猶如千萬條劍影,向對方發出最為凌厲的攻勢。
趙欽衛大概看清楚了,鄧玉龍使出這招時,在極短的時間內連刺出不知多少劍,那名殺手在抵擋了八劍以後,終於被第九劍刺中胸口心髒要害,鮮血狂噴,倒在地下。
凌羽把大廳裡的交鋒看在眼裡,心想自己不知要何時才能修煉出如此好的武藝。
這時候的李定國,正運起內功逼毒,剛才服下黃蓮解毒丸,毒性已經被壓製住,正運功把劇毒漸漸逼出來。
殺手甲本身武功就不及殺手乙,隻達到一流巔峰,被六人圍攻,漸漸抵不住了,在交手二十多招後,被李定國的部下殺死。
鄧玉龍見李定國運功逼毒,毒血逼出的速度不快,顯然是內力不足,於是把手掌頂在他背上,一股醇和又渾厚的真氣,徐徐輸入到他經脈中。約莫一炷香時間,李定國體內的毒性被全部逼出,鄧玉龍收掌站起,頭上已經隱隱有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