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梭,白駒過隙。
隨著日子漸漸臨近,皇宮之中到處彌漫著一種隆重而莊嚴的氣氛。
“綠芷,帖子可都送出去了?”
葉千歌懶洋洋的躺在炕中,有氣無力道。
這幾日,他可是累壞了。
他作為嬋歌宴的主人,雖不必事事躬親,但也不能撒手不管,做一個甩手掌櫃。
“都送出去了。”綠芷微微施禮道。
葉千歌輕輕頷首,小眯了一會兒。
不久,他睜開雙目,一個鯉魚翻身,精神抖擻。
近日來,他發覺自己的體質漸漸好了起來。
不再動不動就感覺疲憊,也沒了頭腳的沉重感。
反而,精力愈發旺盛,腳步與身子變得輕快靈活。
葉千歌心知,這是精氣在慢慢發揮發作,在滋潤肉身,磨練筋骨。
他很振奮,他的精氣尚未化作內力,還要經過蛻變,才能成為真正的內力。
到那時,內力的威力和效用才會凸顯。
葉千歌很期待。
“去朝露殿。”
“喏。”
朝露殿,后宮三宮六院之首,無論規模,還是裝潢,都不是飛霜殿可以比較的。
它是帝後的寢宮。
朝露殿的位置,處於后宮正中央,佔地極廣。
此次宴請之人甚眾,足有數百人,朝露殿順理成章的成為了舉辦地。
飛霜殿距離朝露殿挺遠,途中幾經輾轉迂回,才見朝露殿的殿門。
未走近,便見一群宮娥與太監進進出出,忙忙碌碌,但見葉千歌入殿,紛紛跪地拜道。
“拜見王爺!”
葉千歌點頭,手臂一抬,便邁步往裡面走去。
而今的朝露殿,與數日前相比,完全變了一番模樣。
“小臣拜見王爺。”此人正是田雲。
“起來吧。”
葉千歌邁步繼續深入,朝露殿前院極大,而今也已煥然一新。
“王爺,按你的吩咐,過了今日,便可全部竣工。”
田雲作為工部頭司司長,本身就是一個名匠,技藝精湛,倍受推崇。
葉千歌便把他從水泥廠調遣回宮,主管朝露殿改建事宜。
“這麽快?”葉千歌吃驚,“中院與後院也弄好了?”
田雲點頭,笑了笑,“多虧了王爺的圖紙,小臣只是按圖索驥,要不了多少功夫。”
朝露殿的前中後三院的改建和布置,工程量極大,縱使有圖紙在,若要完工,難度極大。
穿過成群的樓台和宮殿,一個比前院還要大幾分的院子映入眼簾。
葉千歌細細察看一番,發現果然如田雲所雲,院子經過重新布置,與他繪製的圖紙,模樣無二,幾乎是一比一的還原,只有大小尺寸的區別。
邊上的綠芷時不時發出驚歎,在院子跑來跑去,時而為見到一個新奇物件而驚呼,也為一些精致絕倫之物而駐足觀看,眼中盡是紅心與癡迷。
“好漂亮——”
她是初次見到,所以才這般大驚小怪。
葉千歌不以為意,對於綠芷的反應很是滿意。
徐亦嬋說是不在乎,但不意味他就破罐子破摔,全然不放在心上。
他反而越發上心了。
為此,他特地繪製圖紙,場地的布置和裝飾,大大小小,點點滴滴,幾乎面面俱到,一絲不苟。
不僅僅這樣,他出入廚房,傳了幾招給廚娘,差點被眾廚娘拉著拜師,還叫來曹光,做了一些物件……
他滿意的點點頭,能做到這一步,著實難得。
很快,幾人便來到內院。
後院是三院中最大的,風景也是最好的。
這是主場地。
甫一進入,綠芷便呆住了。
她目瞪口呆,愣愣的杵在原地,面上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這——”
眼前的景象令她心生震撼。
與中院和前院相比,後院的改動是最大的。
幾乎是從頭至尾,由表及裡,徹徹底底的重建了一次!
這裡,不再拘泥於一個或幾個新奇之物,而是入眼之處,皆是琳琅滿目。
綠芷倒吸一口涼氣,隻覺整顆心都要飛出來了。
“哇,好美啊!”
然後,便東看看西瞧瞧,興致盎然。
“田大人,你真厲害!”
“綠芷姑娘謬讚了,這院內之物,俱都出自王爺之手,小的不過是將之還原而已。”
當初,田雲拿到圖紙之時,驚為天人,被葉千歌的大膽而新穎的想法而折服。
葉千歌笑了笑,“你莫要謙虛,本王的圖紙,本王最是清楚。”
“雖是按圖索驥,但能將之搬弄出來,著實不易,如今看來,本王沒有所托非人。”
“謝王爺誇讚。”田雲拱手施禮道。
後院還沒有竣工,數十名工匠正在敲敲打打,葉千歌逡巡一圈,見進展順利,與田雲交代幾聲,便邁步出了朝露殿。
此事一了,他不禁舒了口氣,大有萬事俱備,隻待時間一到的輕松之意。
他沒有緊張,多的是一種期許。
而三日後,便是嬋歌宴開宴的時候。
……
景德宮。
大殿之上,群臣低頭,面色肅穆,沉默不語。
徐亦嬋端坐皇位,目光俯視群臣,俏臉幽冷。
“眾愛卿可有事要奏?”
殿下沉寂,無人挺身發言。
直至幾個呼吸之後,一個身影邁出步子,小步移至前方,跪拜道,“臣諫議大臣薛冬有事要奏。”
“薛愛卿起來說話。”
“謝皇上。”
薛冬起身,旋即舉著奏牘,高聲道,“臣聽聞,近來宮中要舉辦筵席,名曰嬋歌宴,於朝露殿宴請百官家眷入宮,而此宴主持者乃當今帝夫。”
徐亦嬋眸光一閃, 面不改色,輕輕點頭,“如愛卿所言,確有此事。”
薛冬聞了,頭更低了,聲音卻更加鏗鏘,“臣以為,此舉欠妥。”
“哦,愛卿之意是——”徐亦嬋好整以暇,似乎早已預料,會發生這一幕。
“回陛下,往年這種筵席,多是由帝後主持,從未有帝夫主持的例製。”
“況且,帝夫乃男子,出入女眷之中,且不論禮數是否周全,僅僅風化,恐遭人議論。”
徐亦嬋道:“朕乃千古第一女帝,從古至今,亦無例製,薛愛卿可覺有何不妥?”
薛冬聽罷,身子猛地一顫,啪地一聲跪倒在地,臉色一陣慘白,語氣發抖,“臣不敢。”
徐亦嬋冷哼一聲,“即日起,朕與帝夫所作所為,凡可參照祖製,便依祖製,若合情合理,卻無製可循,朕與帝夫便是例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