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殺聲四起,五千鉤鑲悍卒被三千虎賁騎卒來回鑿穿,僅僅半柱香時間,橫掃江湖無敵手的鉤鑲悍卒,便被鐵蹄踏碎了士氣,一個個拚了命的往四面八方逃竄。
兩條腿哪能跑得過四條腿,還是河東馬場精心培育的精良戰馬。
收下了不知多少江湖門派送來的錢帛,日子過的比一般悍卒驕奢許多的太尉軍,自然沒有西涼軍死戰不退,戰至最後一人的勇氣。
眼看逃不了了,立即扔下手中的鉤鑲環首刀,渾身顫抖的跪倒在地,祈求騎了戰馬的黃巾賊饒他們一命。
邊關大戰,從來沒有留手的意思,向來是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畢竟邊疆子民不同於中原腹地的戍卒,所交戰的敵軍歸根究底同是大漢子民,可以接受投降。
他們與戎夷結下了不知多少屠城滅族的血仇,早就不死不休了,怎麽還會投降,可笑之極。
即使是繈褓中的嬰兒也不會留下,免得這些體內流淌著狼性的蠻夷,長大之後割了自己的頭顱。
在一名名習慣了滅種亡族的伍長什長率領下,新加入虎賁騎營渴望建功立業的騎卒們,更加不會心慈手軟了,一個比一個狠辣,瘋狂的收割鉤鑲悍卒的首級。
在場所有人俱是一驚,早就聽聞西涼軍個個是血腥屠夫,今日一見,何止是名不虛傳,簡直就是遠遠的超出傳聞。
不足一炷香的時間,五千鉤鑲悍卒便被斬殺了將近兩千人,遍地都是斷了頭的屍體,腥臭的血漿流滿了方圓十幾裡。
哭喊聲、求饒聲、癲狂的大笑聲……飄蕩在空曠的田野間,從南方飛來的一隊隊人字形大雁,胡亂撲騰著翅膀,怪叫連連的逃離了這裡。
“這樣下去可不行。”劉辯心知虎賁新卒是受到了西涼軍醞釀數百年而特有的一種殺氣感染,再這麽下去,恐怕要嘯營了:“鳴金收兵。”
“鐺鐺——”
虎賁騎卒的伍長什長們,自幼在那種殺戮環境下長大,早已收放自如,虎賁新卒可就不同了,瘋魔了似的還在瘋狂殺敵。
關羽臉色不鬱,戰場最是忌諱不聽號令,關鍵這些虎賁新卒還出自於他的麾下。
一襲鸚哥兒綠袍無風自動。
盛氣凌人的氣機,淵渟嶽峙。
大喝道:“止!”
這一聲響徹曠野的大喝,比起黑臉漢子張飛當初的一聲怒吼小上不少,卻蘊含了一股毋庸置疑的氣機。
刹那間,驚醒了所有虎賁新卒,紛紛喜滋滋的收起環首刀,排列成整齊劃一的騎卒戰陣,回到了關羽身後。
劉辯製止了主將關羽和副將方悅的請罪,刀指剩余的三千鉤鑲悍卒道:“兀突骨,你的士兵來了,還不趕快接收。”
正在眼饞虎賁騎卒殺的酣暢淋漓的兀突骨,先是一愣,緊接著一臉心疼的走了過去,嘴中不停咒罵方悅這個龜孫子下手真狠,怎麽宰了這麽多好苗子。
主將關羽,借他十個膽也不敢罵,他可還沒活夠。
城外的風雲變幻,二皇子劉協那是歷歷在目,有著一條傷疤的臉容早就氣成了豬肝色,更顯得猙獰了三分。
最令他怒氣衝天的倒不是五千鉤鑲悍卒被宰殺,被招降,而是一直被他雪藏,當成殺手鐧的一千姑射遊騎,竟然被一支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遊騎壓著打。
這一會兒功夫,已經死亡了不下三百人,對方還不足六十人,傷亡比例赫然達到了五比一。
姑射遊騎可是以西涼四大遊騎為骨架組建的精銳騎兵,別說中原腹地的騎卒了,就是碰上西涼鐵騎也有一戰之力,今個怎麽這麽的不堪一擊了。
他怎麽也想不到的是,劉辯麾下有一員出身於排名第二大夏遊騎的遊騎老卒,更加想不到這名遊騎老卒直接回到家鄉隴西郡,招募了一批長在馬背上的西涼鄉勇。
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戰鬥力從騎卒直接飆升到鐵騎的水準,再經過一段時間的沙場砥礪,達到真正大夏遊騎的水準,絕對沒問題。
不得已之下,二皇子劉協趕忙鳴金收兵,命令張繡率領姑射遊騎立即脫離死死咬在後面的大夏遊騎。
張繡在關羽出手的一瞬間便沒了戰意,始終留手防備著關羽的突然襲擊,否則以他的武力,必然能夠讓大夏遊騎多死三四十騎。
如蒙大赦的他,不敢多作停留,火速撤進了城池內,沒有一名一品金剛境大宗師應有膽色。
大夏遊騎迫於城頭上一張張拉滿弦的弓箭手,只能放任對方入城。
隔空向望。
一支狼狽如野狗。
一支雄壯如猛虎。
同根不同命,全在於主將氣度。
你張繡武道通天又如何,一介老卒薑冏,唯有一腔熱血,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