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臉上隱隱有紫氣縈繞的劉辯,霍然睜開雙眼,輕吐一口濁氣拂在面前的長城虎士身上,赫然發出了金石相擊的聲音。
這副光景倘若是被道教弟子瞧見,說不定會把他當做某一位隱世不出返老還童的老神仙,恭恭敬敬的施起澄心存神敬對祖師的大禮。
這一口濁氣看似平凡,卻有了呼以定八極呵氣種青蓮的登天閣叩長生玄妙光景,多少餐霞食露坐忘山崖的道教真人都求之不得。
落在劉辯這等武夫身上,更是彌足珍貴,悉心打磨幾十年,說不定可以達到傳說中氣衝鬥牛的奇絕境地。
到那時劉辯的劍氣卷龍門,便能真的卷起龍門,劍氣如銀河倒瀉,驚濤拍岸擊天門,絲毫不弱於王老劍尊那一手震驚寰宇的一劍開天門。
劉辯體內氣機乾涸,神采卻熠熠,從封土頂端的帝王寶座上起身,慢條斯理的審視自身,已從偽金剛跌至二品宗師。
心情反而是更加的暢快了。
跌境,是他刻意造成的,一品四境各有各的神妙,但進入偽境之後,從此便會一葉障目再也看不清一品四境的內在真意。
除非碰上大福蔭,不然這輩子是沒有希望氣血磅礴一指通玄了,所以劉辯才會趁著以體內氣數牽引香火喚醒長城虎士的機會,斷臂求生,主動跌回二品宗師。
只要頭頂的大限刼數消融一部分,便會順水推舟的進入一品金剛,並且不是一腳踩在上面,不上不下的渾身不痛快,而是兩隻腳穩穩站在山頂,腳踏實地。
看那山下的大江東去,看那山間峰巒如聚。
“按照日子推算,今天便是寒露時節了。”劉辯凝視自己刻下的刀痕,眉頭緊皺:“我在這呆了這麽久,不知道太史慈他們怎麽樣了。”
“三大王。”按照水伯天吳的推算公士應該稱呼劉辯大王或者陛下才對,不知道為何卻要執意稱呼他三大王:“出口已經找到了。”
俯瞰數以萬計大秦甲士的劉辯,輕輕點頭,單手握起那柄斬馬劍霸業,背負在身後,大步離開。
“隨孤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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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內一戰的目的達成,戲志才便要收攏棋局了。
徐庶因此在太史慈的協助下暫時拿下了三軍統帥權,他也辜負戲志才的期望,穩穩的以戰術抗衡了判官的戰略,讓桀驁不馴的兀突骨胡車兒等人心服口服,不再有牢騷憤懣的情緒。
“噠噠——”
由於軍情太過緊急沒有下馬的太史慈,直接衝進了主帥營帳,抹了抹臉上的血跡,拱手道:“軍師,大營前方又出現了一批黃巾賊。”
正在專心琢磨山河走勢圖的徐庶,聽到這個噩耗,反倒是輕松了許多:“黃巾賊這是在效法春秋時期欒武子主導的晉國秦國麻隧之戰的戰術。”
“準備徹底擊潰我軍將士的士氣,一口吃掉我軍。”
“不過.......”徐庶拿起粗木案幾上的環首刀,掛在腰間道:“我可不是當年的秦軍將領成差,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太史將軍,立即傳令埋伏在二十裡外的方悅,隨著我的戰鼓衝陣,這一戰一定要剿殺所有的黃巾賊。”
走出營帳,徐庶望著直衝天空的烽火狼煙,聲音在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中異常堅決:“既然對方想要擊潰我軍的士氣,那麽我們就把黃巾賊殺破膽,先行擊潰他們的士氣。”
營寨外一馬平川的土地上,一紅一黃兩支大軍焦灼的廝殺在一起,旁邊滔滔不絕的大河,連河底的泥沙都染成了血色。
戰事委實慘烈,這片土地上已經躺下了將近一萬多具屍骨,有披著紅漆劄甲的漢軍士卒,更多的則是披著黃漆劄甲、黃漆皮甲、黃褐色布衣的黃巾賊。
黃巾賊後方有一支全營披掛精良劄甲的黃巾精銳,甲胄鮮明,刀矛銳利,堅如壁壘的護衛著中間幾員將領。
判官站在一座臨時搭建的高台上,遠望廝殺了大半日水米未進的兩軍將士,漠聲道:“差不多了,傳令讓顏良文醜等人撤退,免得出了什麽差錯。”
磨刀霍霍準備衝殺過去的幾員黃巾渠帥不禁愣住了,現在是兩軍交戰的關鍵時刻,牽一發而動全身。
沒了顏良文醜等人的壓製,兀突骨胡車兒這等武將一旦放開手腳,軍陣首先潰敗的就是他們了,而不是太子軍。
身為國士的判官,怎麽會不清楚這一點,但顏良文醜等人還不到死的時候,那件大事未到來之前容不得有半點閃失。
一品武夫的臨死反撲絕對可以用恐怖二字形容,萬一臨了拉上一個墊背的可就壞了他的大計了。
反正大局已定,用黃巾賊去堆死太史慈等人便是了,不外乎多死幾百幾千黃巾賊,無傷大雅,也無傷大局。
得到軍令的幾員黃巾渠帥,雖然沒有摸清判官深不可測的心思,但出於對他的智謀的信服,忠實的履行了判官的軍令。
一萬即將達到戍卒品秩的黃巾精銳,全線壓上。
膠著的局勢瞬間向黃巾賊傾斜, 酒足飯飽養精蓄銳許久的一萬黃巾精銳,士氣、體力、精力各個方面遠勝於苦戰了大半日的劉辯軍士卒。
這支大軍又是深諳兵者詭道也的從兩翼突襲切入,很快打亂了劉辯軍的戰陣。
如果不是沒了顏良文醜的壓製,兀突骨胡車兒幾人迎著黃色潮頭死戰不退,紅甲士卒全達到了戍卒品秩,僅是一個照面就要全線崩盤了。
徐庶等人來到營寨大門,形勢已經岌岌可危,太史慈使了一個眼色命令親衛護送徐庶先生撤到後方。
志才先生說的一個徐庶勝過十萬雄兵,他可是銘記在心。
徐庶卻是果決的騎上了一匹精良戰馬,望著瀕臨崩潰邊緣的局勢,灑然一笑,先一步策馬狂奔而去。
“都說大秦以後儒生無將氣。”
“我輩漢儒,亦能入相,再出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