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劍道至尊?何為劍氣無匹天地一老翁?
老劍尊王越做出的震驚寰宇壯舉已經足夠多,因此當世家權貴們遙望截斷了飛瀑的那幾個字,神色恍惚的不停呢喃劍尊寶刀未老,劉辯並不覺的驚訝。
左賢王、巴王孟節、一品金剛境的萬夫長嚇破膽的‘砰砰’不停磕頭,青翠竹亭前流滿了鮮血,劉辯也不覺的驚訝。
令他感到匪夷所思的是,由於那些個充滿劍道氣機文字的感染,世家望族供奉的門客當場有十幾名好手從四品突破到三品小宗師,幾位三品小宗師更是一朝頓悟,步入了天下人為之神往二品宗師境。
直到現在劉辯才明白,劍道至尊這四個字,是多麽的名至實歸,甚至都不足以形容老酒鬼。
劍道聖賢,更適合他。
連帶著胸中憤懣一起宣泄出去的老酒鬼,又恢復了那副為老不尊的模樣,頗為不雅的當眾撓了撓褲襠,嘿笑道:“嘖嘖,不錯不錯,這幾個字挺有風骨的嘛。”
一手撓褲襠,一手輕攏白發,裝作名士風流的樣子,轉頭問道:“你們說是不是?”
在草原王室世家望族眼中,此時的老劍尊別說撓褲襠了,就是當眾放一個屁那也是仙氣十足,一個個如搗蒜似的飛快點頭。
那些來自於大漠草原的王室子弟,更是以一口字正腔圓的漢族官話,大吹特吹。
“老神仙的字何止是有風骨,簡直可以稱為古往今來第一字帖。”
“什麽草聖張芝雙絕鍾繇的,給老神仙提鞋都不配。”
“放屁!有老神仙在哪裡還有什麽草聖,我看草聖的稱號應該屬於老神仙的。”
“放你的狗臭屁,草聖都是侮辱老神仙,草仙還差不多。”
嘿嘿傻樂的老酒鬼掏了掏耳朵,沒有理睬呱噪的番邦王室,而是看向了娥姁君,殺氣漸生。
他才不管你有多好錢帛,掌握了多少官場人脈,一句話能讓多少名士儒生為她口誅筆伐仇敵。
只知道的是,但凡能夠威脅到小孫女的人,無論那一方面,必殺之。
這一切因勢利導的太快,以娥姁君的心思手段都沒能預料到,當她嗅到了那抹死亡殺機的時候,一股令她胸口發悶幾乎喘不上氣來的大禍,臨頭了。
而對方的劍道修為太過深不可測,達到了以力破巧的地步,任她有千百陽謀陰謀也改變不了結局。
無計可施的娥姁君沒有第一時間向劉辯求援,因為她知道那樣很不明智,劉辯越是幫她,死的越快。
神情慌張的娥姁君趕忙從懷中掏出一個青銅令牌,雙手奉上:“劍尊請看。”
“啪——”
老酒鬼確實看了,只看了一眼,堅固的青銅令牌便被青色劍罡削成了兩半,呲牙嘿笑道:“看見了又如何,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酸掉牙的話叫做無欲則剛。”
還在噘嘴撒嬌的唐婉兒,再是心智天真,也知道祖父一旦呲牙嘿笑便要殺人了。
心地善良的她,平時看到一群螞蟻搬家都要繞路走,不忍心踩死它們,更何況一個活生生的人,皺眉道:“祖父!”
聽到小孫女用上了敬稱,前一刻在別人眼中仿佛活閻羅的老酒鬼,後一息尷尬的笑了一聲,搓了搓手,臉色漲紅的不知道放在哪裡才好,儼然一副受氣小妾模樣。
似是覺察到小孫女的不高興,這位神威如山海的老劍尊,作出了讓在場所有人大跌眼鏡的事。
他伸出枯瘦的手掌,
猛的一拍老臉嘿笑道:“是祖父不對,婉兒不要生氣了,就罰祖父一個月不能喝酒。” 酒是老酒鬼的命,別說一個月不能喝酒,就算是一天不能喝酒都受不了,他能夠說出這番話,可見對於唐婉兒是多麽的溺愛。
唐婉兒本意只是阻攔祖父斬殺娥姁君,並沒有生氣,也沒有不讓祖父喝酒的意思,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察言觀色本事登峰造極的娥姁君,沒去擦拭冷汗涔涔的白皙額頭,趕忙說道:“我這裡有幾盒冀州甄氏出產的上好胭脂,婉兒妹妹要不要試上一試?”
唐婉兒這一段時間正琢磨如何梳妝打扮,免得辯哥哥被狐狸精勾搭走了,一聽這話,‘噌’的一下蹦了起來,倒騰著白如玉蔥的小腿,跑到了娥姁君身邊,急匆匆的問道:“娥姁姐姐,在哪呢?”
老酒鬼眼神微冷,眯起眼睛,輕飄飄的掃了娥姁君一眼,對方卻是如臨大敵,光潔的後背沁出了大量冷汗。
三言兩語之間,便把唐婉兒蔡文姬拉攏的情同姐妹,娥姁君的手段當真是高明之極,難怪能夠掌控偌大一個胭脂樓。
對自己孫女永遠是一張笑臉的老酒鬼,除了對劉辯好一些,對於其他人沒有一點好臉色,臭著一張臉呵斥道:“看什麽看,還不趕快滾。”
曲也聽了,人也看了,世家望族們雖說不像番邦王室那般懼怕老劍尊,但對這位為大漢國祚延續作出巨大貢獻的劍道第一人,還是留有足夠的敬意,紛紛作揖離開了這裡。
至於二皇子劉協汝南袁紹等人,雖有不甘, 但也不敢輕捋正在氣頭上的虎須,隻得心不甘情不願的向山下走去。
番邦王室們不必多說,早就屁滾尿流的倉惶逃竄,離開了如履薄冰的山巔。
青翠竹亭內隻留下劉辯和老酒鬼兩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要做些什麽。
“主公。”這時,收到一封密信的黃琬,仔細看過之後,交給了劉辯:“這件事關乎重大,我與同僚們先行告退了。”
逐字逐句看了一遍的劉辯,心頭一驚,沒想到歷史的車輪又回到正軌上了,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用在意自己,先行離開便是。
沉吟片刻,讓何鹹快速寫了一封密信交給了黃琬:“子琰,這件事關乎太過重大,有什麽需要可以去找舅父,動用大將軍府的人脈。”
何鹹看過密信之後,並沒有寫信,收起戲遊人間的輕佻,鄭重說道:“這件事關乎兄長的王位大統,我還是親自回去一趟比較穩妥。”
“大兄不便於露面,就按之前敲定的計劃,留在這裡直到這一支嫡系大軍成型。”
“好。”劉辯重重點頭,拍了拍何鹹的肩膀,沉聲道:“務必成功。”
過幾日便是立夏,天氣逐漸溫熱,劉辯遠眺踩著紅花綠草離開的何鹹等人,沒能感到一絲溫暖,反倒是徹骨的冰涼。
雒陽改革官製,校選西園八校尉。
漢靈帝這是要奪回兵權,去除外戚一黨的尾大不掉,這一招可謂極其狠辣,一下便抓住了外戚一黨的痛腳。
凝神沉思的劉辯,遙望觸手可及的雲海浪濤,輕聲呢喃了一句:“風起雲湧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