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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悍刀行》二百九十二 非是人錯
“對對,老曹踹他的蛋。”

“哎哎,老劉你這就不對了,怎麽能插老曹的眼珠子。”

劉辯很快被拳拳到肉的扭打聲以及三弟孫策的吆喝聲驚醒,曹操劉備二人正倒在地上滾作一團,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腳的怒目相對。

扛著大戟的三弟孫策從牆角荷花青瓷瓶內折下一束輕黃臘梅的枝條,叼在嘴裡,促狹的瞅著鼻青臉腫的兩人時不時的還挑撥幾句。

“孟德!”“玄德!”

儼然成了市井無賴的兩人聽見那道低沉且威嚴的聲音,慌忙放開勒住對方身體的手臂,如同倆個公然在學堂裡打架的孩子被先生發現,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

曹操略微愣了幾息時間立即橫握平北刀,有些難以啟齒的說道:“殿下這裡已經不安全了,呂伯奢這老賊已經向黃巾賊告密,臣懇請殿下把我留下來斷後,由玄德和伯符帶著殿下退往雒陽。”

前因後果是怎樣的,劉辯早已是心知肚明,製止了欲言又止的劉備和‘呸’的一聲吐出臘梅枝條就要掄起大戟砸爛窗戶衝出去的三弟孫策,凝視窗外不管被大風吹的多高最終都會落在地上的雪花,神色微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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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最是寒冷的大寒前後雪勢越大昭示著來年的收成越好,明年顯然是個谷倉豐滿的好年份,這院子裡的積雪已經沒過小腿了,呂家老門房趙伯卻隻穿著單薄的衣衫清掃門前積雪。

呂伯奢以德行著稱雒陽,就連海內碩儒蔡邕都引為知己,對待府中的下人自然不會是一毛不拔的苛刻,反而每逢寒冬酷暑都會賞賜一些過冬衣服和果品錢,寒食節上巳節這些重要節日同樣會格外賞賜一些錢帛。

年紀越長所分發的錢帛會更多,趙伯打小便伺候上一代老家主,若不是呂伯奢太過長壽說不定就是一個歷經三代四代家主的老仆,賞錢除了那幾位大管事之外就數他最多,多到不比一名從九品衛士的俸祿少。

買上一件價值百金的純色貂裘是不可能,不過從一些家道中落的落魄士大夫手裡買上一件毛色雜陳的破舊貂裘,還是不成問題的。

而這位早已年過花甲的老門房如今只能穿著單薄衣衫,雙手凍的粗如紫色蘿卜清掃門庭,一切要歸功於那個沒讀過幾本書的‘讀書種子’長子。

老來得子的趙伯對於長子自是捧在手心,不僅舍著老臉從老家主那求來了一個寓意極好的名字趙彥,還在老家主面前長跪不起懇求老家主讓長子脫離賤籍。

念在趙伯為呂家勤勤懇懇操勞了幾十年從未出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便從賤籍上勾去了趙彥的名字,為了能讓趙伯的這根獨苗能有個好前程,還把他安排成了四子的書童伴讀,可謂是恩重如山。

趙彥終究是低賤的庶民,終日只能與那些泥腿子混在一起,讀過幾本書再加上是方圓百裡內數一數二望族呂家四公子的伴讀,時常覺得自己高人一等,那些廝混在一起的泥腿子們確實也高看他一眼。

不過臭蟲裡面找蠶蛹,臭蟲再白怎麽也不可能是吐絲織造絲綢的蠶蛹。

被那些泥腿子高看再多眼也還是世家望族眼裡的泥腿子,比起寒門都不知差了多少層次,更何況是世代簪纓的他們。

不怕窮人沒本事,就怕窮人沒本事卻有了見識,跟隨呂家四公子讀了幾年書自詡便是士大夫一員的趙彥,從沒把自己當做過泥腿子,不僅是瞧不起自己的父親,更是喜好華服絲竹鶯歌燕舞這等士大夫的奢靡生活。

可支承士大夫奢靡生活的背後,

是無數的錢帛田產,父親只是呂家門房的趙彥哪裡來的這麽多錢帛,很快便掏空了父親的棺材本,還欠下了足足三千多五銖錢的巨債。齎貸子錢那人還是駐扎在這裡的一個黃巾小渠帥,單憑呂家的名號顯然是嚇不了對方。

年關將近,那名孫姓黃巾小渠帥開始逐一收回子錢息錢,但凡有還不上錢的,不是被沒收了家中值錢的田產耕牛,就是被搶走了妻女。

趙彥孑然一身沒有什麽田產更沒有什麽妻女,只有一個老不死的父親,按理說應該死豬不怕開水燙。

可他卻是渾身布滿了冷汗,因為碰到這種情況只有一個解決的辦法,要麽死在孫渠帥的刀下,要麽把命賣給他從此成為黃巾賊的一員。

一旦成為黃巾賊他這輩子可就完了,自己好不容易取得一點靜貞姐姐的好感,立刻便會蕩然無存。

先不說自己早就垂涎呂靜貞的美貌和有別於那些村婦們的知書達禮,她更是自己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萬萬不能錯失。

清掃完門庭的老門房趙伯回到屋子裡,看到了坐立難安的長子趙彥,看了一輩子人的他驀地歎息一聲,拿出了自己為亡故妻子買唯一一件首飾,從一名家道中落士大夫手裡買來的銀朱釵:“彥兒這是你娘留下的......”

還沒說完便被驚喜萬分的趙彥一把搶走,向門外走去,嘴裡罵罵咧咧著該死的老東西怎麽不早點拿出來害的本公子擔驚受怕了這麽久,還沒等他走出房門,霎時僵在了原地,手中的銀朱釵掉在了雪裡也沒去撿起來。

“你不要老去惦記小靜貞了,她已經被老家主許配給了曹公子,你李叔父家的女兒為父看挺好的,過幾日........”

早已聽不清父親後半句說的是什麽的趙彥,行屍走肉般走了出去,無意識的走了幾裡路,剛好與前來要債的孫渠帥裝了個滿懷。

孫渠帥這些泥腿子有了權勢以後很是看不起讀書人,內心卻很是向往成為出口成章的士子,這才設下一條拙劣卻有用的爛計謀拿下趙彥,效仿大渠帥楊鳳招攬一些士子謀士:“趙兄你今天要是再還不上錢,那就只能拿命來抵押了。”

失魂落魄的趙彥腦子裡比這鋪滿巷陌瓦楞的大雪還白,呆呆的站在原地也不說話,只是無意識的拿出了銀朱釵。

三千多五銖錢對於過去的孫渠帥來說當是見都沒見過的橫財,但現在的他已經看不上眼了,略微使了一個隱晦的顏色,一名黑瘦猴子似的伶俐黃巾賊,在堂堂八品武夫的孫渠帥眼皮子底下,不留痕跡的偷走了銀朱釵。

松了一口氣的孫渠帥,冷笑一聲,虛張聲勢的拔出了一口某個小豪強奉上的神刀,雪亮的精良環首刀,故意把刀面照向趙彥,刺眼的刀光瞬間射醒了他。

怔怔的看了一眼環首刀,又看了一眼臉色比刀還冷的孫渠帥,趙彥似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激動的有些癲狂的說道:“孫渠帥小人發現了大良賢師通緝的犯人曹操。”

“曹操?”依稀有些印象的孫渠帥一時間沒怎麽想起這人是誰,瘦猴子黃巾賊又是震驚又是狂喜的拿出了那張通緝令:“大哥,咱們這下要大發了。”

孫渠帥眼皮劇烈一跳,也不顧這個趙彥是不是讀書人了,抓住他的衣領,拖著他立即向西面走去:“立即回去。”

西面,頓丘渡,黃河北岸一處形勢險要的渡口,向東可以支援黃巾軍控制的茌平渡,向西進逼官府把控的濮陽渡,在黃巾軍控制的黃河一線渡口重要程度排的上前十。

作為一郡大渠帥的楊鳳此時正率領四五千黃巾賊駐扎在頓丘渡,挖掘溝塹,製作絆馬,抵禦已經抵達冀州的幽州軍。

前幾日,大帳中神不知鬼不覺的來了一名披掛青銅戰甲的神秘人,正當楊鳳抄起長槍準備高呼有刺客,神秘人亮出了一塊令牌,這位大良賢師的心腹愛將立即畢恭畢敬的邀請神秘人上座,隨後派出了大量的黃巾士卒趕往了各個鄉亭。

這名來自於黑冰台的鐵鷹銳士剛好也姓楊,瞧不起地府卻對大秦黑冰台畏懼如虎的楊鳳,忍不住問道:“按照楊將軍的意思,太子並沒選擇進入重兵把守的城池,而是躲進了附近的鄉亭,我怎麽覺得這件事不怎麽靠譜。”

手指輕敲黃巾賊搶來的一張山河形勢圖的鐵鷹銳士,哪有閑功夫理睬不忠不義的亂臣賊子,正要起身向外走去,厚厚的幕簾突然被打開了,風雪呼嘯。

黃巾賊到底是一群亂民沒有漢軍的制度森嚴,孫渠帥輕而易舉的便走進了主將大帳:“大渠帥...那個楊將軍,已經找了曹操的蹤跡。”

大帳內躁動不安的氣氛好似被風雪衝淡,霎時一片寂靜,鐵鷹銳士與楊鳳對視了一眼,後者立即下達命令道:“老張率領一千人守在這裡,其他人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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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劉備兩人還在爭執之時,披掛一身破舊紅漆劄甲的呂伯奢率領幾十名手持粗劣環首刀的仆役,急匆匆的推門而入。

盯著那一口口不知多少年沒用過卻依舊鋒利的環首刀,劉辯的臉色有些陰沉,難道曹操的猜測是對的。

呂伯奢滿臉愧疚的快步走了過來,告罪道:“黃巾賊已經發現了殿下的蹤跡,楊鳳正率領數千黃巾賊殺向呂家莊,還請殿下從莊子後面的那座大山離開。”

“呂公。”劉辯輕輕推開擋在面前的曹孫劉三人,面帶感激的鄭重握住呂伯奢的手道:“還請呂公帶領呂家莊的人隨孤一起撤退。”

“哈哈。”呂伯奢爽朗的大笑一聲,拿手拍了拍這件自從年輕時與幾個好友負笈遊學邊疆以後不知多少年沒有穿過的破舊紅漆劄甲,自信的說道:“太子放心離開,以我呂家在兗州和司隸的名望,這群禍國殃民的亂賊還不敢把我呂家怎麽樣。”

話音剛落,地面微微晃動起來,似有上千匹精良的青鬃馬在奔騰,曹操果斷握住了太子的右臂,示意劉備握住左臂,由武藝過人的孫策斷後,半拖半扛著憤怒的劉辯迅速離開了這裡。

憤然大喝的劉辯,心底一片歎息,沒經歷過宦海沉浮的呂伯奢見識的是多,卻有一個在野士大夫的通病,眼高手低的太過意氣用事。

這幫黃巾賊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裡更何況一個小小的望族,為了捉拿自己張寶判官這些人不知耗費了多少心思,如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從他們面前消失,怎麽會不遷怒呂家莊。

年輕時曾經有幸與蔡邕一起遊歷幽州邊境的呂伯奢,雖說第一次見到凶神惡煞的烏桓戎騎被嚇的不輕,但後來怎麽說也親手宰了一個身受重傷的烏桓人,一直為族老們津津樂道,時常吹噓給其他世家望族聽。

老當益壯的猛地抽出環首刀,呂伯奢哈哈一笑,怒視前方道:“立即召集宗族內的所有子弟,好讓這些亂臣賊子好好看看什麽叫做忠孝。”

熱血沸騰的早就按耐不住的呂家公子們,紛紛抽出了平時用作裝飾的八面漢劍,學著史記刺客列傳中的豪俠樣子,有模有樣的仗劍高歌而去。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以後,前來報信的趙彥卻沒走,神情中閃過一絲隱晦淫色,既是激動又是害怕的跑向了載著四五株上品臘梅的後院。

呂靜貞捏著曹操的畫像癡癡的笑著,這時因為心術不正被四哥趕走的趙彥, 雙手顫抖的推開了雕紋木門,直勾勾的看著自己:“趙彥你來這裡作甚,難道不怕四哥打斷你的腿。”

一想起呂家四公子,趙彥的臉容不免有些猙獰,生怕夜長夢多的他也不囉嗦,直接抱住了呂靜貞:“今天過後。別說你四哥,就是你那該死的爹.......”

還沒說完,一柄青銅長劍穿透了他和呂靜貞的胸口。

尾隨趙彥前來的鐵鷹銳士本來想要先一步找到太子,沒想到剛剛走進呂家宅邸便被一名乙等奉禮郎纏住了,等他剛剛擺脫那名乙等奉禮郎找到趙彥,沒想到這對狗男女正在做這等苟且之事:“算我好心,送你們這對齷蹉鴛鴦一起下去。”

還沒等他拔出青銅長劍,預料之中的那名奉禮郎再次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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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大山上,劉辯四人俯視十幾裡外濃煙滾滾的呂家莊,神情各異。

孫策罕見的沒了吊兒郎當而是輕輕抱拳,劉備則是一臉敬重。

唯有曹操一人背對山下,身軀顫抖。

知道至親死去是什麽滋味的劉備,拍了拍曹操的肩膀,寬慰道:“孟德,錯怪呂公了吧。”

這句堪比傷口上撒鹽的寬慰剛剛落下,忍耐許久的曹操,終於沒能忍住,眼淚奪眶而出:“伯奢伯父、靜貞........”

看似心懷天下實際上心腸異常冰冷的劉辯,凝視那道直衝天際的黑色煙柱,一絲絲莫名的情緒在體內滋生。

名為責任。

“錯的不是你,而是這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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