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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悍刀行》三百零六 地龍翻身在廟堂
  大殿內陳設著車騎兵衛以及各色旗幟、儀物,九卿之一的大鴻臚大行治禮丞見時辰已到,立即在空曠的大殿內傳言:“趨——”

  聽聞大鴻臚禮官的傳言,武官們毫無異議的在大將軍何進帶領下鱗次櫛比的脫履,邁入了大殿內,依次站定。

  文官們這邊講究可就多了,三公司徒袁隗、太尉楊賜、司空陳蕃站在第一排,禦史中丞王暢與九卿之首的太常袁逢九卿威望最高的大鴻臚陳紀站在第二排,其他九卿站在第三排,剩余文官按照品秩依次排列,條條框框鱗次櫛比,比起行伍士卒排列的軍陣還要嚴明。

  僭禮,歷來是官場的大忌諱,世家望族的後生晚輩還沒邁入官場,往往就會被家中長輩告知為官的忌諱圭臬,牧守一方,在新官上任時要先去拜訪當地名望隆重的三老,免的冒犯了當地的民意。

  其次要摸清官署胥吏之間盤根交錯的關系,一來賦稅的征繳徭役的征發全靠這些不入流卻是‘地方大員’的胥吏,二來以免被這些難纏的小鬼聯合起來架空,造成政令不通民生不濟,本來只是熬練資歷別真的把宗族傾斜的人脈物力熬沒了。

  文武百官分東西兩班排列整齊,大殿兩側的樂師開始敲打莊重肅穆的青銅編鍾,數年沒參加朝會的皇帝陛下在十常侍的簇擁下,乘輿臨朝。

  冕冠十二旒系白玉珠,黃赤綬四彩,天子十二章,那襲至高無上代表皇權的冕服,成為了這大殿內唯一的顏色。

  沒有諸卿可有要事,也無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就如當初春秋五霸之一的楚莊王三年不鳴一鳴驚人,皇帝劉宏頒布了兩條讓整個廟堂劇烈震蕩的奏疏。

  “任柘令陳群,天材英博,亮拔不群,升任光祿卿。”

  漢承秦製,九卿之一的光祿勳是由大秦的郎中令演化而來,負責協助皇帝處理政事,說白了就是皇帝的智囊班子,實權不多,卻是朝野上下擠破腦袋都想進入的官署。

  光祿勳的官吏可以時常見到皇帝,別說簡在帝心了,那是簡在皇帝眼裡,同時又是候補官員集中訓練的地方,但凡有點關系的公卿不管耗費多少香火情多少錢帛也要把後輩子孫塞進光祿勳,不求皇帝陛下時常惦記,起碼能和皇帝陛下混個臉熟就行。

  每一任的光祿勳掌印者,別的不說單是結下香火情的堪稱廟堂之最,逢年過節更是賺的盆滿缽滿,號稱門生故吏遍天下的四世三公袁家都對光祿卿禮遇有加,可見光祿勳在那群紅紫權貴心目中的地位。

  光祿勳可以說是除了大司農以外,比起三公還要熾手可熱的九卿,放在往常突然冒出來一個光祿卿整個朝廷中樞必然炸開了鍋了,不過陳群擔任這個清貴要職卻是一片鴉雀無聲。

  廟堂上隱隱一家獨大的外戚黨,不必多說肯定是唯大將軍何進馬首是瞻,陳群的族弟陳琳可是大將軍府的主簿,那是嫡系中的嫡系,以後安插自己人進入光祿勳豈不是易如反掌,何止是不會阻攔,別的黨羽要敢阻攔直接一頓老拳打死。

  三大黨羽中小山頭最多的士大夫黨,平時碰到這種好時機那是拚了命的叫囂,今日卻是一丘之貉的沒有提出異議,

  情理之中,陳群本就是出身於世家望族,其祖父陳寔更是當世的名士,年輕時就因為‘梁上君子’一事,名聲大噪。

  桓帝時期,大漢發生了嚴重的災荒,一個盜賊夜間潛入了陳寔的房間,藏在了梁上,不過怎麽可能瞞得過眼光毒辣的陳寔,很快發現了這個盜賊,匪夷所思的是陳寔並沒有命令仆人緝拿盜賊,反倒是把兒子孫子們喚來訓斥:“接下來的話你們用來自勉。”

  “不善的人,不一定本性就是奸惡,可能是迫於肚子太過饑餓身上太過寒冷,元嘉二年中原大旱,你們出門踏青雅集時也曾見過人吃人的場景。”

  “人一旦餓極了有多可怕你們是清楚的,相比那些易子相食的百姓,這位被逼迫到絕境的壯士,簡直就是一位君子,梁上的。”

  盜賊聽了陳寔的肺腑之言,感動的痛哭流涕,趕忙從梁上跳下來,伏地請罪。

  陳寔不僅大開府門讓盜賊離開,還贈送了兩匹絹帛:“我看你的相貌不像是惡人,必然是萬不得已才這樣,以後應當時常克己反善。”

  從此以後,鄉裡的盜賊絕跡。

  黨錮解除以後,朝廷曾經多次征辟陳寔為三公,天下人人求之不得,陳寔卻是次次辭而不就,德行越發的受到士大夫尊敬。

  這位士大夫老供奉活著一日,別說區區一個光祿卿了,陳群擔任三公一樣是沒有任何意義,再者說了陳群的父親就在三公身後,站在了快要到達人臣頂點的第二排,大鴻臚陳紀。

  這個老狐狸一直是左右逢源的中立派,與外戚黨不交惡,和宦黨也沒死仇,向來受到廟堂大大小小黨羽的敬重,關鍵還是士大夫黨的領袖人物之一,誰敢有意義,怕是活膩歪了官運也到頭了。

  耗費了不知多少香火情才爬到河南尹的王允,心裡不免產生了極大的嫉妒:“潁川陳氏這下真是風光了,一門兩公卿,比起四世三公的袁家還有那個不倫不類的一門三軍國的皇甫氏,還要門楣光耀的多了。”

  楊彪同樣是感慨頗多,自己當年與陳群等一大群在京畿長大的世家子一起負笈遊學,陳群從來都是自己的應聲蟲跟屁蟲。

  而在名家祭酒許劭的嘴裡自己未來的成就也是比陳群高的多,沒想到今天竟然成為了需要自己仰視的紅紫權貴:“陳長文這一步邁的真是有點太大了,一躍成為了朝廷中樞有限的那十幾個紅紫權貴之一,以後你我都要仰仗他的鼻息了。”

  “咱們這一批介於永壽一代和熹平一代之間的稷下學子裡,才學最高的應該是孔融孔文舉和管寧管幼安,官職拔尖的以前是你我加上黃琬,以後嘛都要不如這位當初看起來平庸無奇的光祿卿了。”

  司馬徽、龐德公、黃承彥、荀爽四人領銜的永壽一代國士,世人稱作威宗之春,因為漢桓帝諡號桓帝廟號威宗,也有人用老皇帝七個年號中的第五個永壽稱呼這一批經世濟民的國士,永壽之春。

  現任皇帝繼位以來,出現了兩批青年俊彥,一批是孔融、管寧、王允、楊彪等人領銜的介於老皇帝最後一個年號水康與現任皇帝第一個年號建寧之間的俊彥,一批是荀彧、郭嘉、周瑜、張昭、李儒、陳宮等等領銜的俊彥。

  按理說孔融、管寧、王允、楊彪這一批可以叫做水康之春也可以叫做建寧之春,他們這一代俊彥確實也很多。

  但是缺乏上一代司馬徽龐德公黃承彥荀爽下一代荀彧郭嘉周瑜張昭那般真正可以稱得上國士的經世濟民大才,再加上‘之春’二字一代只能有一批,只能‘委曲求全’從老皇帝的水康和現任皇帝的建寧各取一個字稱作建康俊彥。

  建康俊彥中十幾年來默默無聞的陳群,同樣是一鳴驚人,就任九卿之一的光祿卿是其中一個原因還只是很小的原因,真正驚世駭俗了整座廟堂的是陳群新官上任的三把火。

  以星火燎原之勢點燃了朝廷中樞,不久後還會點燃整個天下:“自從宦官賣官鬻爵以來,大漢貪官汙吏橫行,以至於國庫空虛,民不聊生,為了改變這一國家毒瘤,施行九品官人法。”

  “廢除舉孝廉舉茂才,在州郡縣設立大小中正官,負責察訪本州郡縣散落在各地的士人,綜合門第、道德、才能定出‘品’‘狀’,以供光祿勳當做選官的參考。”

  “這個品,就是綜合德才和門第所評定的品秩,一共分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等九品。”

  “狀,則是中正官對士子德才的評語,也是光祿勳對於士子能否當做選官的重要參考。”

  陳群說的話不多,前前後後不過是三四句,三公九卿大將軍何進以及軍國大將軍們,甚至還有從不過問世事準備告老還鄉的四朝元老劉寬,沒一個能夠站穩的。

  好大的一張餅。

  還沒等滿朝文武緩過勁來,皇帝陛下身邊魁梧如武將的宦官蹇碩,又頒布了一連串目不暇接的政令。

  “左將軍劉寬改任宗正。”

  “前將軍蓋勳改任衛尉。”

  “後將軍傅燮改任延尉。”

  滿朝文武再次嘩然,只在自家一畝三分地上搶水種田的武官一脈,還是與外戚黨糾纏不清的三人一次性霸佔了九卿中的三個,這已經不是吃士大夫黨的肉喝士大夫黨的血了,而是吸食士大夫黨的骨髓了。

  因為大朝會到齊全的數百士大夫黨人放在往常絕對是一起聯名辭官歸故裡,以癱瘓朝廷中樞為要挾威脅皇帝收回成命,回到鄉裡以後還會連夜修書給門生故吏同窗好友,辭去上到州牧郡太守下到縣令的官職,逼迫皇帝立即收回成命。

  可今日卻是一個個閉口不言了,掌握了中正官就相當於握住了天下儒生士子平步青雲的道路,誰不想分一杯羹?

  這個出頭鳥肯定是沒資格了。

  老謀深算的三公司徒袁隗、太尉楊賜、司空陳蕃等幾位堪稱廟堂不倒翁的士大夫黨老供奉,不留痕跡的對視一眼,心底不由冒出了深深的忌憚,後脊梁骨都有些發涼了,誰說皇帝陛下昏庸的我看他比誰都清楚廟堂這趟水的深淺。

  “廢除軍國大將軍,張奐任幽州牧。”

  “車騎大將軍皇甫規改任冀州牧。”

  “鎮國大將軍段熲改任兗州牧。”

  “中軍大將軍皇甫規改任豫州牧。”

  “鎮軍大將軍丁原改任並州牧。”

  “撫軍大將軍董卓改任涼州牧。”

  “撫國大將軍馬騰改任西域都護。”

  這一連串的任命書,滿朝文武別說目不暇接了簡直就是如聞天書,除了緘默不語的宦官們,士大夫黨、言官黨、京官黨、鄉黨大大小小所有的黨羽全部把視線投降了三位三公,心驚膽顫,實在搞不清楚這一番徹底大換血的任命寓意何在。

  孰不知,背對滿朝文武的司徒袁隗、太尉楊賜、司空陳蕃三人早已是汗流浹背,那張養氣功夫足到黃河決堤衝擊雒陽都面不改色的褐斑老臉,沁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武官黨這次徹底是外戚一家獨大了,皇帝怕是得了失心瘋了,真不擔憂徹底掌握天下兵權的大將軍何進效仿王莽,來個篡漢自立?

  任命皇甫規段熲皇甫嵩幾人還可以理解,如果有山河形勢圖可以清晰的看到冀州兗州豫州剛好順著大漢的東西分界線太行山脈一字排開,而命皇甫規皇甫嵩叔侄二人站隊了二皇子黨段熲早就貼上了宦黨的標榜,其中的門道不外乎想要為二皇子造勢,造出個勢均力衡的局面。

  可任命董卓為涼州牧丁原為並州牧則就詭異了,過去為了壓製這兩地的強兵悍將,涼州牧並州牧是兩枚極其重要的棋子,畢竟軍國大將軍只有軍事權,沒有政權和民生權,這下升任州牧以後三權在手誰還能製衡的了大將軍。

  大朝會舉行的很突然,皇帝劉宏走的更是突然, 似是為了不給滿朝文武反駁的機會,等到內侍蹇碩頒布完政令立即離開了交頭接耳熙攘吵鬧如市集的德陽殿。

  車輦一路前行,來到了當初仿照蔡邕那座風花月建造的浩蕩蓮池。

  煙波浩渺,一眼望去盡是蕩漾的水波,不見盡頭,品種繁多的荷花早已枯萎,只剩下一模一樣的黑色枯杆。

  綴滿了白雪,富滿了早有白雪立上頭的別樣風情。

  皇帝劉宏沒去理睬這當得浮生一大白的陽春白雪,默默的走到了兩顆果樹旁。

  一株桃樹,一株李樹。

  明白所有內情的蹇碩,望著熟練的澆水施肥的陛下,憋了許久,終於是忍不住了,心直口快道:“陛下為了兩位皇子先是賣官鬻爵,現在又得罪了整個天下,以後恐怕會有一個惡諡。”

  皇帝劉宏好似沒有聽到一般,小心翼翼如老農呵護青苗一樣細細澆水,一盞茶以後,轉過身子,摸了摸從小收養在身邊的小太監蹇碩的腦袋,笑了。

  笑容如農家灶台上的一縷炊煙,平淡,平安,而又溫馨:“朕不是一個好皇帝。”

  “但我想做一個好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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