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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悍刀行》二百六十八 1捧冬雪,1汪春水
三十年前的江湖,白衣劍神王越獨佔鼇頭,卻有一人能夠在意氣上與其不分伯仲,那便是龍虎山的祖師爺劍仙張道陵。

還有一人能夠佔著佔盡天時地利人和的投機取巧,惜敗白衣劍神半招,永康大亂的根源劍皇竇武。

身披黃紫道袍倒騎青牛而來的鶴發童顏老道人與這兩人皆有莫大的淵源,劍仙張道陵是他的小師弟,劍皇竇武是他的徒弟。

就連張角三兄弟賴以成道的《遁甲天書》也是由他撰寫,這人道行之深,可謂是三教中的白衣劍神王越。

這位氣度勝似天人的老神仙倒騎著青牛,剛剛踩在半空,呆然木立的劉備突然咧開嘴笑了笑:“馬看牙板,人看言行。”

話音剛落,鼻子瞬間流出兩道血線。

眼角流血,耳孔流血,嘴角流血。

七竅流血。

氣運紅蟒猙獰翻滾,對著劉備怒吼連連,狂暴的想要脫離他的頭頂三寸。

只見氣運紅蟒,不見了口含印璽。

劉備轟然倒地,八服更國二劍綻放出一道黃紫氣柱,衝散了劍氣瀑布,隨後這道黃承彥籌謀不知多少年耗費了不知多少香火情才換來的心血,潰散於天地間。

“嘭!”

與此同時,一道悶響如大鼓的弓弦顫動聲響起,世人眼裡以八面開弓稱雄沙場的太史慈,身邊豎立著一張比他還高的牛角大弓,九石。

雙手鮮血淋漓。

張梁被一支兩根手指粗細破甲箭射穿喉嚨,並沒有望向殺死自己的仇敵太史慈,而是嘴唇闔動無法置信的望著黃紫道人,右手顫抖的指著他,口中發出‘咯咯’的聲音想要質問他為什麽不救自己,卻怎麽也說不出了。

黃紫道人淡漠看了一眼還是嬰孩的時候便跟在自己身邊修道一直到而立之年的張梁,靜篤如水,就像是見到路邊一根野草枯萎在秋風裡。

凝視癱在地上渾身抽搐的劉備,堅如坐忘了許多道家真人的山崖的道心,倒是出現了一絲波動:“愚昧。”

遠處。

一位風塵仆仆的老儒生焦急的抽起鞭子,心急如焚的親自架著一輛馬車趕了過來,緊趕慢趕終於趕到了戰場邊緣,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哎。”氣的吹胡子瞪眼老臉如豬肝色的黃承彥,閉上眼睛重重的哀歎一聲,隨後牽著一名稚齡小童快步走了過去:“玄德,你應該清楚失去更始帝劉玄的氣運意味著什麽。”

“為了救一個就算現在不死,未來還是要沒命的必死太子,有必要搭上自己的宏圖霸業嗎!”

由於劇烈疼痛臉容扭曲的劉備,依舊是淳樸的笑了笑,配上那張扭曲臉龐按理說笑的比鬼還難看才對,落在黃承彥眼裡反常的一如既往沁人心脾。

如一株初冬裡的枯柳,安靜等待人間四月天,等待春風的吹拂。

“咳…咳…”感覺自己肝腸寸斷全身絞痛的劉備,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吃力的睜開雙眼瞧見了那張熟悉的老臉:“老黃…咳…你來了…”

命格更生一事已經無力回天,黃承彥歎息一聲過後也沒過多的責怪他,一邊拿出銀針為他疏通脈絡調節氣血,一邊勒令陳到旱魃二人驅趕膽敢靠近這裡一步的黃巾賊:“玄德……”

話才開口,心知肚明現在說這個不合時宜便不再談論,又是深深歎息一聲。

劉備的脾性本就與他的長相一樣像個淳樸的莊稼漢子,不善於言辭,但為了不讓老黃失望,欲言又止了片刻,認真道:“咳……老黃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爛泥扶不上牆。”

“咳…咳…最大的願望不過是當個小小的亭長,一次又一次的因為一些士大夫口中的小人物放棄大機緣,

咳咳……就像之前因為救下一個小村莊失去了救駕的潑天大功,為了讓一個沒什麽價值的孩子可以安全到達蜀中,送出了價值百金的蜀中山河走勢圖……”驀地頓住,那雙望向天空的眸子露出了嬰兒般的神情,卻不是純真:“咳...咳...我又不是聖人怎麽會沒有欲望。”

“我也想一直做父親還在時的那個無憂無慮少年郎,天天錦衣玉食,天天衣食無憂的遐想自己的未來,遐想著能夠成就一番事業,光宗耀祖。”

“可我…咳咳…真的不想讓父親失望啊。”

“父親教我寫的第一句話便是仁者愛人,雖然到現在我還不明白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是…咳…”

“咳咳……但是我覺得自己只要像父親那樣對身邊的人多一些耐心,對貧苦的鄉民多一些善意,那便不會讓父親失望吧。”

涿郡亭長劉弘不只是在兒子劉備心中異常偉岸,就是號稱抱璞三友的他、龐德公、司馬徽都對劉弘欽佩不已。

當初年輕氣盛的他們為了名揚天下,在鹿門山抱璞岩拆解三教珠璣。

司馬徽先聲奪人拆解道教仙字,一人一山,登山再高脫離了世俗已經是異類。

龐德公繼往開來拆解佛門佛字,一人一弗,弗人不是人。

自己守先待後拆解最後一字,儒,人人需要之謂儒。

隨後又引經據典的長篇大論各自對於三教精義的理解,以及自己認為的仙佛儒三字的真正含義。

從那以後被稱為抱璞三友的他們,情理之中的名聲大噪,成為名滿天下的高士。

但是世人一直有一件事想不通,自己三人為何偏偏選在人煙稀少的抱璞岩,而不是在帝都雒陽、稷下學宮這等學風昌盛的首善之地作出這等驚世言語。

雒陽三友、稷下三友、就連水鏡三友也比抱璞三友好聽的多。

高約百仞的抱璞岩,處於群山懷抱中的崖頭,峭壁嶙峋,松濤嗚咽,當年卞和在這裡抱著璞石哭泣世人有眼無珠,沒人識貨,便親手剖開璞石得到了一塊世間罕見的美玉,和氏璧。

自己三人在這拆解三教珠璣,其中一個心思就是效仿古人抱璞得玉,司馬徽抱的什麽玉不清楚,自己和龐德公作為天下公認最出彩的王佐之才,自然是想輔佐一位能夠開創太平盛世的劉氏宗親成為下一代帝王。

文壇名望最盛的劉表、實幹才能最高的劉虞、權謀心術最深的劉焉這三位理所應當的劉氏宗親反而都沒選,偏偏選了名不見經傳的亭長劉弘。

原因便在於一個儒字,儒的根本在於仁。

其實自己三人在離開抱璞岩之前,還有一段不曾流傳世間的問對,闡述誰才能配得上仙佛儒三個字。

自己三人對於仙佛二字各持己見,至於儒則是二十幾年來罕見的第一次有了不謀而合,那便是劉弘。

至於劉弘為何沒有成為帝王,是因為應了惜字如金的司馬徽一語成讖的一句話,殺身成仁。

“殺賊!”

悄無聲息帶著曹氏夏侯氏兩族兄弟回到軍中各司其職的曹操,殺氣森然的怒喝一聲,趁著所有人還在愣神,率先殺向了建制完備的黃巾渠帥:“今天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曹家兒郎隨我殺賊!”

神遊天外的黃承彥被這句擲地有聲的殺賊驚醒,瞅著沙場武藝不高始終一馬當先浴血奮戰的曹操,沒來由的閃過一些羨慕:“難怪司馬徽這個老東西說荀爽的眼光最高。”

泛著酸味的話還沒說幾句,又瞅見了皺著眉頭凝視玄德的太子,嘿然笑道:“老夫起碼比龐蠻子強不是。”

這時,鍾靈山川日月世間一切神秀的稚童,突然問了一句:“既然想做出一些成就給父親看,那你為什麽放棄宏圖霸業也要救一個必死的太子,留著有用之身,留給這個烏煙瘴氣的世道更多善意不好嗎?”

“咳...咳...”經過老黃的針灸劉備慘白的臉容恢復了一點人色,但整個人不知道為什麽還是難受至極, 聽到這個稚童的話更加難受了:難道大漢真的沒救了嗎?現在就連小孩子也問這麽不該問的問題,不行,我得好好勸他幾句,不能讓他走上邪道。

劉備努力去擠出一個小臉,但由於氣運紅蟒的翻騰,笑的比哭還難看:“開始識字的三歲那年,父親教我寫的第一個字是忠......”

長篇大論的絮絮叨叨才說了一個開頭,生不如死的劉備突然如在酷熱難耐的三伏天吃下一盆深井冰鎮的瓜果,渾身通泰,心曠神怡。

暢快的已經說不出話的劉備,不經意間瞥見了稚童的長袖。

有些飄啊。

稚童神色凝重的在劉備頭頂附近連踩七步,每一步落下的刹那放下一盞油燈,步罡踏鬥,紫微曜垣。

天樞、天璣、搖光......燈成七星,七元解厄。

黃承彥愕然,劉小子可以啊,隨便說兩句就讓清歡自喜的徒弟勞心勞力,要知道我這個先生也沒這個能耐啊。

隨後哈哈大笑。

前有劉備放棄宏圖霸業救援太子,後有小諸葛折壽鎮住潰散氣運,不虧了,不虧了。

何止是不虧,簡直就是大賺特賺,劉辯要是知道稚童的真實身份,就算是折壽半甲子也願意換取他的好感。

福禍相依,心存仁心對這個烏煙瘴氣世道始終報以善意的劉備,丟失一捧冬雪,拘來一汪春水。

氣運紅蟒失去強加給自身的更始帝氣運後,也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玄妙變化,黃承彥抱起漢袍濕透昏迷過去的小諸葛,笑意更濃,引吭高歌離去。

“紅泥火爐話蒼狗,烹雪煮茶待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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