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完唐周,戲志才與鄭渾再無顧慮,準備提出各自的策略。
鄭渾熟悉雒陽情況,更想在新主公面前展露才能,率先開口:“主公,渾曾與何進有數面之緣,深知進‘色厲膽薄,好謀無斷;乾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此番得唐周告密,竟然既不看管其人,滯於城中讓我等所獲,又不先發製人,捕獲馬元義盡得大功,便可知其一二。然何進與宦官素來不和,久思大權以壓製張讓、趙忠等,若得一人再往說之,何進必然動心。隻是不知主公欲以何價賣於何進?”
秦帆回答:“曾欲五千金賄賂張讓等內宦,以求取漢中郡太守。至於唐周之事,乃意外所獲,尚不及思慮。”
鄭渾點頭而答:“漢中郡恰為高祖龍興之地,其物產富饒,易守難攻,北近雍涼產馬之地,東連司荊戰略之腹,南窺巴蜀天府之國,確乃上佳根基之地,而現任漢中太守單r,曾在朝中任太史令,侍中,頗有聲名,必重金賄張讓方可說動靈帝以撤換。渾估算至少需要二千金送張讓,再與西邸二千金方可得漢中太守。”
秦帆趕緊盤點這兩月“視財如命LV2”的戰果,叫醒系統:“請查詢本宿主已經累積多少金!”
“請宿主稍等...宿主兩月時間內消耗精力871點,已在系統後台累積3484金.請問宿主是否提取?”
“即刻提取3400金!”
“系統開始執行...將於半柱香內將3400金放置於宿主包袱內,請宿主及時查收。”
秦帆又計算了下,從山寨中帶出二千金,一路之上用去五百余金,還剩一千四百余金,算上馬上可以拿到手的3400金,自己現在至少有4800金,當可應付雒陽諸事。
秦帆向戲志才投去歉意的眼神,解釋道:“帆大手花錢,僅有4800金……”
鄭渾思忖片刻,肯定的說:“足矣...求取漢中太守當以金速行,而何進處,可另謀利益。”
秦帆苦笑道:“好叫文公為難,我現在一窮二白,什麽都缺,什麽都想謀取。”
鄭渾笑答:“主公不必妄自菲薄,昔日劉邦也不過亭長,僅有蕭何、樊噲數人,誰能想其終成帝業?以我之見,主公當下更強其彼時,唯缺權勢地位爾。”
秦帆趕緊起身相詢:“請文公賜教...”
鄭渾連忙起身,直道不敢:“此乃渾分內之事,主公不必如此。然恕渾直言,以主公貧寒之身,恐難以震懾漢中世家士族,亦難廣攬四海人才。當借唐周之事,脅何進以正主公之聲名。”
秦帆深以為然,不愧是智力、政治雙雙80多的人才,一語中的:寒門之身不正是自己一直耿耿於懷,視為最大掣肘之處麽,遂繼續問道:“何以行事?”
鄭渾答道:“當借何進之勢,拜將封侯。”
戲志才忍不住出聲:“忠甚是讚同文公之策,隻是不知何進可有此勢力,又願意受此脅迫?”
鄭渾自信滿滿的介紹:“諸君不知,自王美人死,何後獨受帝寵,其兄何進也因此而拜侍中、將作大匠、河南尹,其權勢頗大。可何後之子辯卻不討父皇歡心,靈帝偏愛幼子協,與張讓、趙忠等圖謀另立太子之事久矣,故何進久思功勞,以握大權而壓製張讓、趙忠等。只可惜何進好謀無斷,竟不知盡用唐周之事。吾願替主公前往說之,或以平定叛亂之功誘之,或獻策構陷張讓、趙忠,何進‘見小利而忘命’,為獲唐周,必受脅迫。”
“為什麽不借機向何進再要一郡呢?”小荻居然參與議事,
還提出自己的想法:“帆哥哥隻有一個漢中郡,地盤也太小了...”秦帆下意識想拉住小荻,不讓她插言,以免鄭渾以為是在質疑他的謀略,但想到今日遭遇,強製忍耐,代為向鄭渾賠笑道:“文公恕罪,小荻童言無忌...”
鄭渾哈哈大笑,一點兒也沒有計較的意思:“主公以為渾乃氣量狹隘之人乎?主公麾下盡皆同心進取,此乃興旺之兆也。況且,小荻所言也有道理。”又起身向小荻一拜,解釋道:“一則事有輕重緩急,此機會可遇不可求,當謀取最緊要之利。至於郡縣,他日必為主公多多謀取。二則朝廷制度所限,未有司職兩郡之先例,何進處亦難以行事。”
鄭渾接著又道:“此番,渾所說何進者,爵位低則亭侯,高則鄉侯;武職低則偏將軍,高則揚武將軍(注1)、揚烈將軍(注2)。而更高官爵,以當前之勢實難謀取,還請主公見諒。”
想到不久,自己就可從一介白身跨越到偏將軍、亭侯,領漢中太守,還可能是更高官爵,秦帆已是相當滿足,連忙寬慰鄭渾:“文公大才,帆甚是感激。未知文公需費幾何?”
鄭渾拱手道:“不需主公一金,只求趙二將軍押解唐周同行即可。”
秦帆想起平城門之事,讓典韋分出五百金,拿去給趙二保管;又取出侯二所給的木塊,遞給鄭渾道:“此信物乃河南尹門下賊曹侯大之弟所給,或可有用,隻是其兄弟貪婪,非財物難動其心。我命趙二帶五百金,並率李三一伍押解唐周與文公同行。”
鄭渾拱手道:“謝主公。請主公靜待渾之佳音。”
戲志才見鄭渾已將何進之事包攬,也不甘落後,起身請命道:“忠願實踐諾言,以二千金前往西邸,為主公求取漢中太守。”
秦帆亦是允許:“我命典韋帶二千五百金,並梁四一伍與志才同往。”
戲志才似乎與鄭渾較著勁,再次請命:“忠只需二千金即可。”
秦帆不由得出言提醒:“漢中郡乃大郡,恐二千金不足...”
戲志才、鄭渾齊聲回答:“待主公賄賂張讓之後,足矣!”
原來你們兩個在這裡挖坑等我,居然讓主公出面賄賂宦官,給我等著!秦帆心裡憋屈,但也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余下諸人中,除了自己還真沒誰能乾好這事。不過,咱也有計謀。
“那就如此決定。明日分頭行動,留下什長張林率一伍護衛小荻、胡氏、典滿,我領什長韓山及一伍賄賂張讓,志才、典韋往西邸,文公、趙二見何進。就此散了,早些安歇吧...”
“遵命!”眾人齊聲回答。然後,典韋回丙號房,戲志才、鄭渾去乙號房,秦帆也跟著去了丁號房。
“主公,怎麽還不歇息?”趙二疑惑秦帆還到丁號房來做什麽。
秦帆看了看縮在角落裡的唐周,回答:“問唐周兄弟要點東西...”
嚇得唐周急忙求饒:“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還有用,我什麽都聽你的...不要殺我...”隻是趙二就在旁邊,唐周不敢大聲,拉著秦帆褲腳,可憐巴巴的望著秦帆。
秦帆和顏悅色的扶起唐周,笑道:“我們不僅不會殺你,還會把你放回到何進那裡,讓你立功受爵,享受榮華富貴。”
唐周將信將疑:“真的?”
秦帆肯定的回答:“絕無虛言。不過需要你配合...”
唐周連忙叩頭:“小人一定配合,聽憑大爺安排。”
秦帆扔給唐周兩塊白布,吩咐:“一塊布上寫,起事內應乃中常侍張讓、趙忠;另一塊布上寫,起事內應乃中常侍封、徐奉。不用我教你怎麽寫吧...”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唐周連連答應,卻遲遲不動。
秦帆不由得惱了:“還不動手...不願意?”
趙二進前就要揍唐周,嚇得唐周連忙以手遮頭道:“小人願寫,願寫。隻是沒有筆墨,無法書寫...”
趙二聽了,轉身拔刀削去唐周食指指尖,喝道:“以血書之!”
唐周趕忙忍著劇痛,開始手寫血書。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唐周寫完,一臉諂媚的遞給秦帆:“大爺,寫好了。”
秦帆收下兩份血書,做好標記,又安慰唐周:“很好,明早聽從鄭先生和這位野人的話,我們就放了你。不然...你懂的...”
唐周連忙答應道:“小人明白,小人一定聽從...”
秦帆滿意的離開丁號房。
回到甲號房,小荻還在收拾房間。秦帆笑道:“可以了,已經很乾淨了,早些休息吧...”
小荻“嗯”了一聲,還是站立不動。
秦帆疑惑,忙走過去,像往常一樣,寵溺的摸摸小荻的頭,關切的問:“怎麽了?”
小荻哇的一下哭起來:“帆哥哥,我害怕...”
秦帆慌得連忙摟住小荻,輕輕拍撫她的後背:“不怕了,不怕了,有哥哥在,沒事的,沒事的...乖,去睡吧...”
小荻擦擦眼淚,還是不願離開秦帆的懷抱:“我害怕,睡不著...”
秦帆無奈,隻好接著摟住小荻,慢慢的安撫她,心想:等她睡著了,再送她上床睡覺吧。
又過了一陣,小荻漸漸沉睡過去,秦帆小心翼翼的準備將她抱上床,不想又突然醒了,嘟著嘴鬧著:“帆哥哥,我怕...”
秦帆實在沒辦法了,隻好溫言細語的勸道:“小荻,乖。哥哥明天還要辦正事,需要養精蓄銳,就早些休息吧...”
小荻這次很通情達理的回答:“嗯,早些休息。”秦帆聞言,趕緊將小荻抱到床的另一邊,等她睡熟之後,又返回自己這一邊躺下,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半夜,秦帆被壓得透不過氣,睜眼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見小荻像隻八爪魚一樣纏在自己身上,趕忙起身將她抱到另一邊,回來接著入睡。
又過了一陣,秦帆再次感覺透不過氣,起身一看,還是小荻纏在自己身上,搖頭苦笑,自己就摟住她,這樣都睡個安穩覺吧。
秦帆將左手枕到小荻頸下環抱,右手攬住小荻的腰,沉沉的睡去,卻沒看見月光下狡黠的笑臉。
這次,一覺睡到了天亮...
注1:揚烈將軍,武官名。東漢始置,掌征伐,郭汜曾任此職。三國魏沿置,秩第五品。
注2:揚武將軍,武官名。東漢始置,掌征伐,馬成曾任此職。三國魏沿置,秩第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