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馬西涼》第一百六十八章 識破奸計
第168章
張邈道:“孟德有何高見?”
曹操道:“操有一計,或可將這支西涼騎兵堵住。”
張邈精神一振,道:“孟德請說。”
曹操早有和麾下謀士程昱、毛介等商議過了,因此胸有成竹,道:“操以為,孟卓何不以圉縣誘之,只要將這支西涼騎兵誘進圉縣,再以大軍圍之,必令其無處可遁。”
“這……”
張邈遲疑道:“孟德不是說,這支西涼騎兵曾在令弟眼皮底下不知所蹤嗎?而且,如此一來圉縣城中的士族官紳和百姓怕是會無家可歸,安置所耗必巨”
曹操凝聲道:“此事委實怪誕,不過當時有塢堡中的仆傭逃出,若將這支西涼騎兵誘進圉縣,屆時再以大軍合圍,連雞也不放走一支,當可困住這支西涼騎兵。只要能將這支該死的西涼騎兵殲滅,區區幾幢房屋又算什麽,總比被西涼騎兵劫掠好。”
張邈想了半天,才點頭道:“好吧,姑且試上一試,然而如何瞞過西涼軍耳目?”
曹操微笑道:“這個操自有妙計,聽說葉城曾有上過流不知所蹤,當時這支西涼騎兵就在葉縣劫掠,若操所料不差,那些流民必為西涼軍所虜,隻不知藏在何處。反正眼下豫州多有流民逃過來,只需將大軍也搶作流民,便可瞞過西涼軍耳目。”
張邈頓時精神大振,狠狠擊節道:“妙計,甚計甚妙。”
頓了下,又面露難色,道:“可吾已下令各縣緊閉城門,不得放任何人進出。若獨令圉縣開放城門。朝令夕改,豈不是讓這支該死的西涼騎兵生疑?”
曹操奸笑道:“這個好辦,孟卓可親圉縣令及大小官員棄城而逃。再散布謠言,就說城中鬧鬼。已經死了不少人。百姓愚昧,屆時城中鄉紳百姓必爭相出逃,而從豫州逃過來的流民也不敢進城,西涼騎兵也必不相疑,而且還可減少傷亡。”
張邈斷然道:“善,就依孟德之見。”
正午時分,圉縣以南二十裡。
西涼軍攻破一座莊子,正在殺豬宰羊。查抄錢糧。
羅征坐在一座倉庫門前,還有些不放心地問道:“斥侯探馬可曾派出?”
旁邊負責刺探軍情的斥侯小校忙道:“回主公,已經派出去了。”
羅征點點頭,“我軍孤軍深入中原,讓斥侯營的弟兄們上心點,務必要掌握方圓五十裡之內動靜,但有不明軍隊出現即刻來報,以免險我軍於萬劫不覆。”
斥侯小校鏗然道:“主公放心,末將理會得。”
羅征這才‘嗯’了一聲,就不再說。
不怪他如此小心。這裡可是中原,不是西涼。
去歲征伐關東時,在河北就曾被張郃伏擊。吃了個大虧。
親兵隊長陳通更是為救自己戰死當場,如此血淋淋的教訓,哪能不長記性。
那時菜園子還沒升級,根本就裝不下幾個人。
羅征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被伏擊,固爾再三叮囑。
太陽開始偏西後,一千西涼軍吃飽喝足,抄出來的錢糧和各種物資,也全部搬進了菜園子裡,還有八口沒有吃完的大豬和三十多隻羊也被趕進了菜園子裡圈起來。
羅征正準備離開。一騎斥侯探馬就奔了過來。
“主公,圉縣外發現大量流民!”
斥侯探子催馬奔到近前。滾下馬背單膝及地道。
羅征揮舞了下馬鞭,問道:“圉縣有多少流民?”
斥侯探子答道:“大約萬人左右?”
羅征皺了皺眉頭。道:“圉縣哪裡來的如此多流民?”
許褚接上答道:“圉縣乃豫州和陳留交界之地,應該是從豫州逃過來的。”
羅征更是蹙眉,道:“扶溝離豫州更近,為何只有千余流民?”
“這個……”
許褚抓了抓大腦袋,答不上來。
斥侯騎兵忙道:“主公,聽說最近圉縣一直在開倉放糧。”
羅征這才恍然,道:“原來如此,這就不足為怪了。”
許褚凝聲道:“主公,圉縣既有如此多的流民,可設法納之。”
羅征‘嗯’了聲,“再收容個萬八千的流民,也差不多了,我等也該回西涼了。”
斥侯騎兵忙道:“主公,還有個消息。”
羅征跺了跺腳,道:“講。”
斥侯騎兵道:“末將離開的時候,發現圉縣官紳正在出城往北而逃。”
羅征訝然道:“竟有此事,圉縣官紳為何要逃?”
斥侯騎兵抓抓頭道:“小人也是不知,不過多半應該是怕我軍襲城。”
羅征想了想,當即揮手道:“走,去看看!”
大軍很快全部躲進了菜園子裡,僥幸逃過一劫的仆傭逃出莊外奔命去了。
羅征混在出逃的仆傭中,也悄然離開了莊子。
莊子西北角,數百步外的一條土溝中。
曹仁待莊子裡再也沒有人逃出,這才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從土溝中爬了出來,飛一樣的往莊子奔了過去,到莊子外面凝神細聽了一陣,當即推門而入。
不怪他如此小心,昨天得到消息,趕到一座被襲佔的塢堡,不信邪的派了幾名鄉勇前往打探,不料卻被西涼騎兵全部射殺,一個都沒逃掉。
曹仁跟了幾次,才慢慢發現了一個現象。
只要被襲的莊子裡有人逃出,西涼軍多半已經不見了蹤影。
果然,等曹仁奔進莊子,西涼騎兵早就不知去向。
“嘿,真是見鬼!”
曹仁狂抓頭皮,“這夥該死的西涼騎兵,究竟是怎麽離開的?”
想破了腦袋不得要領,隻得連忙離開莊子,奔進二裡外的一片密林,取了戰馬。帶著十余名宗族子弟,快馬奔回圉縣去了。
上午已經接到曹操軍令,命他在日落前趕到圉縣。
眼下太陽已經偏西。曹仁再不敢耽擱,以免誤了軍令。
圉縣。四六敞開。
士族官紳和城中百姓逃走後,圉縣已成空城一座。
擁擠在城外的流民聽到了消息,城中最近鬧鬼,被吃掉了不少人,那些士族官紳和百姓實在被嚇怕了,這才不得不舉家而逃,是以也不敢進城。
太陽已經西斜,數百流民稀稀拉拉的躺在地上。正在沐浴陽光。
也有精壯的漢子架起柴火,正在燒考打來的野雞野兔。
周圍有餓的發昏的流民直流口水,卻沒膽子上前去搶。那烤野雞和野兔的精壯漢子一看就不好惹,昨天就有十幾個流民要搶食,結果全被那漢子打倒。
“爹爹,餓!”
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咬著手指頭,拉了拉漢子的衣袖。
二十多歲的漢子面皮白淨,看上去不像是勞動人民,牽著女兒的手,猶豫了好半天還是不敢上前。連求人的勇氣都沒有,隻得暗暗歎息了一聲。
“想吃肉嗎?”
這時,旁邊忽然響起男人的聲音。
漢子扭頭望去。就見旁邊多了個年輕人,手裡拿著一個烤雞腿。
這年輕人雖然十分落魄,但兩眼卻十分有神,偶爾有迫人的神光掠過,令人心頭自禁的一陣發寒,怎麽看也不像是個普通人,更不像是流民。
“肉,想吃!”
小姑娘可不敢那麽多,忙不迭點頭。眼睛裡已經開始放光。
漢子看了看年輕人,又低頭看了看餓的面黃肌肉的女兒。暗暗歎了口氣。
“給,叔叔給你吃肉!”
羅征將雞腿遞給小姑娘。拍了拍她腦杓。
“謝謝叔叔!”
小姑娘還挺有禮貌,謝過羅征,才拿著雞腿啃了起來。
雖然已經餓的發荒,但吃相卻挺廝文,一看就是家教良好多致。
“謝謝兄台!”
漢子拱手一揖,向羅征施了個禮。
羅征面露訝色,看看小姑娘,又看看漢子,道:“足下出身士族?”
漢子黯然道:“先父曾在朗陵為吏,在下本欲出仕,怎奈先父亡故,孝期未滿,便遇上袁公出兵征討揚州,兵災即起,盜匪遍地,在下不幸遭劫,老母皆內人死於匪手,僅帶著小女逃了出來,一路流亡至圉縣,所幸官府開倉濟糧,方不致餓死。”
羅征喟然道:“戰爭一起,最苦的還是百姓!”
漢子問道:“觀兄台非是常人,何故也如此落魄?”
羅征笑了笑,避過這個話題,問道:“圉縣官紳及百姓為何要逃走?”
漢子不疑有他,人道:“最近有消息傳開,說是圉縣城中有鬼怪鬧事,不少人都被惡鬼給吃了,鬧的人心慌慌,是故縣令及大小官紳、百紳盡皆棄城奔命去了。”
羅征問道:“這種事情你信嗎?”
漢子道:“子不語怪力亂神, 這種虛無飄渺之事,何足為信。”
羅征點點頭,又與漢子攀談了幾句,便信步離開了。
許褚亦步亦趨,背著個長步包跟在身後。
漢子看了一眼,眼神就是一凝,這二人明顯是主仆,卻如此落魄,實在古怪。
羅征沒有急著進城,而是帶著許褚在流民中轉悠起來,打探消息。
雖然流民們眾口一詞,但他總覺的有些不大對勁。惡鬼吃人,這種謊話也就騙騙那些愚民,羅征這樣的人如何會信,是以才沒敢輕易入城,唯恐有詐。
很快,羅征就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之外。
聚集在城外的雖然有真的流民,但大多數人卻根本不像流民。
對於羅征這種習慣了征戰沙場的人來說,那些士兵們裝的再像,和真正的流民還是有些區別的,雖然看似散慢,但不少人暗中卻不時的有眼神來往。
“不對,走!”
羅征招呼一聲,立刻就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眼神一掃,卻發現了一個熟人,當即脫口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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