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珍公主駕臨莫家,隨後幾日莫家家仆抬著掩蓋的嚴嚴實實的箱子進出,有隔壁的鄰居傳言,總能從莫家聽見鼓樂齊名,斷斷續續的曲目甚是神秘悅耳。.最快更新訪問: 。
莫家發生的一切,讓外人‘摸’不到頭腦,更讓寒清雅寢食難安。
比試前,又從宮裡傳來消息,和珍公主借著神武帝看望自己時請求把比試的時間定在夜晚,她到底是神武帝疼愛的公主,又因為神武帝愛好‘夜生活’,便恩準和珍公主所請。
同時,和珍公主婉拒了皇后娘娘的好意,並說即便是比不過寒清雅,她也不會失去比試的勇氣,更不會讓阿九代替她。
寒清雅心底湧起一陣陣不安,練舞時略有幾分恍惚。
“寒小姐不相信在下?”
蔡大家雖是對阿九有好意,可既是比試,就要分出高下來,在舞技方面,蔡大家沒輸過誰,連樂感極好的阿九她都沒放在眼裡。
寒清雅面容一肅,屈膝謝過,重新沉下心練習,敵不動,我不動,決不能讓阿九的故作神秘打‘亂’自己的心境。
宮中的麗嬪寒氏曉得比試的重要,她除了積極奉承皇后之外,用盡手段從和珍公主的身邊人口中打聽消息,並敦促兒子盡全力支持寒清雅,暗自叮囑為勝利不擇手段,哪怕毀了阿九也在所不惜。
只可惜寒家的實力先是被神武帝毀了大半,隨後又被太子收攏了一分,寒家兄妹很難威脅到阿九。
好不容易想讓阿九陷入麻煩,沒等他們的人接近阿九。便被從天而降的錦衣衛抓進北鎮撫司。
在帝都唯一可以不經審問就關押起來的地方,也只有北鎮撫司一處而已。
以金銀人情從北鎮撫司衙‘門’往外撈人純屬癡心妄想,就算寒家兄妹去求太子殿下都白費功夫。當然太子殿下也不想同陸閻王發生衝突。
能讓陸閻王賣情面的人中,太子殿下都不夠格。
畢竟廠衛隻忠誠於神武帝。
陸閻王越是不*太子殿下。神武帝對他越是放心。
臨近比試日子,阿九一樣樣把準備好的東西再次放進箱籠中,親自上鎖,‘唇’邊蔓開的笑匯聚成酒窩,似想到美景一般。
“九小姐,蕭公子傳信說一切進展順利,不過蕭公子提醒九小姐,三老爺很是油滑。”
“再油滑還能比得過他!”
阿九抹了一把額頭。“告訴他,我等著他勝利的好消息,一個字不漏的轉達給他,最好語氣也一模一樣。”
“是。”靈珊也忍不住笑開了。
自從‘侍’奉九小姐後,真誠的笑容越來越多的在她身上出現,九小姐如同一縷驕陽,溫暖著身邊的人,可以忘記一切隱晦的過去。
阿九言談間會表明一種態度,要向前看,不被困境或是悲慘的過去影響。
人活著隻為越來越好。而非為過去神傷。
靈珊早就把阿九當成最親近的人,如今怕是曾經救下她‘性’命的陸指揮使都不如阿九重要。
她倒是聽命的經常給陸閻王送九小姐的消息,不過她和靈韻更多的抱有看熱鬧的心態。用九小姐各種有趣的事跡或是聰明,或是嬌憨,或是囧事試試一向‘目中無人’的陸閻王什麽時候破功。
“真是可惜,九小姐費力為和珍公主,別人卻不知道。”
靈珊等人看過九小姐的安排,對阿九信心爆棚,如果蔡大家的舞蹈是人間一絕的話,九小姐為和珍公主的安排就是巧奪天工,仙家手段。她們自然為阿九委屈。
阿九笑道:“一點都不可惜。和珍公主需要這場比試的勝利,而這些於我無關緊要。我想要的。自會牢牢抓在手中,任誰也搶不去。”
比試當日。皇宮大排宴席,神武帝宴請滿朝文武齊聚。
白日裡莊嚴肅穆的皇宮在天上群星和地上燭火的點綴下,美不勝收,少了幾許的威嚴,多了幾分富貴奢靡的靈韻。
“阿九我只有一句,少惹事。”
“是,娘。”
阿九乖乖的答應下來,因為她要先去同和珍公主回合,自然不能同薑氏同行。
薑氏按照品妝大扮,眉目間蹙著一抹倦怠,阿九最近分心的厲害,直到今日才發覺母親薑氏消瘦了一些。
“勞煩表姐照顧娘親。”阿九對南宮月說道。
南宮月乖巧的點頭,“必不負九妹妹所托。”
莫氏也在旁邊道:“阿九盡管放心,我會照顧二嫂的。”
最近姑姑莫氏仿佛對陸叔叔死心了,可這次宴會,她百般的懇求同行,又仿佛另有所圖。
莫家的長房和三房,被老太太嚴令不許跟著去皇宮。
大太太和三太太一邊埋怨老太太偏心,一邊又為自己‘女’兒錯過這等好機會而遺憾,她們沒有誥命身份,除了借薑氏的東風外,根本進不了皇宮。
薑氏的誥命服飾刺得她們眼睛生疼。
大太太曉得丈夫這輩子指望不上了,對兒子看得越來越緊,恨不得明日兒子就高中狀元給她爭個誥命回來。
三太太期盼三老爺能出息一些,不說像莫冠傑,起碼不至於是白丁,讓她有個盼頭。
“勝不驕,敗不餒。”
莫冠傑一襲官袍,頭戴三品官帽,越發顯得成熟穩重,扶手站在一旁,儒雅的面孔多了幾分威嚴,昏暗的燭火之下,他雙眸深不可測,頗有朝廷大員的官威。
”爹。“阿九嬌笑上前,“還沒比試,先說敗不餒不好。”
俏麗的幼‘女’一直是莫冠傑的心頭‘肉’,莫冠傑淡淡笑道:“不是還說了前一句?”
“有前一句就夠了,寒小姐的對手不是我。”
阿九翻身上馬,揮了揮馬鞭驕傲自信的說道。“我的對手從來不是她。”
言下之意,寒清雅根本不配做阿九的對手,如此驕傲近乎狂妄的話。偏偏聽到的人都有些相信了。
莫冠傑上前,在薑氏躲開前。握緊她的手臂,“我同夫人同乘一輛馬車。”
“妹妹和外甥‘女’坐後車。”
莫冠傑到底是一家之主,吩咐下去,無人敢反對。
薑氏沉默一瞬,掙脫開莫冠傑的手掌,轉身被齊媽媽扶上馬車,莫冠傑自是跟了上去,頗為得意的說道:“啟程。”
馬車行駛出莫家。大太太氣難平的去老太太跟前訴苦,“二弟快把那位都寵到心上去了,當著妯娌小姑子和幾個丫頭的面就敢拉拉扯扯的,母親,您得好好的管管二弟。”
老太太靠著迎枕,耷拉著眼瞼,任大太太挑撥是非。
“母親!”
“你回去吧……”
‘門’口傳來仆從的聲音,“老太太,老家來信了。”
“快,快拿來我看。”
老太太似一下子打了‘雞’血一樣。昏‘花’的眸子一瞬間亮如星辰,‘精’神煥發的說道:“快,拿過來。”
仆從捧著書信。還沒等走近,被老太太一把取走書信,看清楚信封上的火漆沒見任何破損,老太太似捧著寶貝一般放在心口,大太太好奇的問道:“老家給母親的書信?是姨媽?”
“回去!”
老太太哄蒼蠅一般把大太太趕走,仔細看了看書信,她不識字……秘密的事又不能外泄,好在她只是同自己妹妹通信,她們之間自有特定的暗號。
她手臂顫抖的打開書信。慢慢的一抹得意的笑容浮現在她堆滿皺紋的嘴角,“還好。還好……”
*
馬車裡,莫冠傑盯著薑氏出神。薑氏感覺到他大有深意的目光,忍不住向旁邊閃身,就在此時,莫冠傑突然動了,一把抓住薑氏的手臂,死死的固定在自己懷裡,另外一隻手在薑氏慌張的目光下,落在她小腹處。
近在咫尺的丈夫猛然似換了一個人,儒雅中帶了幾許的霸道,莫冠傑身上書生的文弱少了許多。
“我有三‘女’一子,夫人想瞞我麽?”
“……老爺總說疼阿九,我只看到你不停的讓阿九給你的兒‘女’收拾‘亂’攤子,讓阿九退讓,莫家的確是要和為貴,我不去尋他們麻煩,阻礙他們前程,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憑什麽讓我的寶貝‘女’兒被他們牽連?”
薑氏很快鎮定下來,冷冷說道:“你對阿九暫且如此,難道我還得生出個兒子被他們百般算計麽?”
莫冠傑眸子暗淡下來,依然固執的禁錮著妻子,嗅著她鬢間的縷縷香氣,“灼華,不會的。”
“我怎能相信你?”薑氏低垂下眼瞼,不是疼親生的骨血,她早就做出拿掉了,“真不該猶豫的。”
就因為遲疑舍不得,才會被莫冠傑看出端倪來。
莫冠傑輕輕撫‘摸’妻子的臉頰,“我一沒世襲爵位,二不是首輔閣臣,三沒富可敵國的財富,就算將來我終有歸於黃土之時,身邊所剩的金銀財富也不足以讓兒‘女’們你爭我奪,詠哥‘性’情醇厚,剛正,他不會虧待弟弟妹妹。”
“你小看了嵐姐兒和卿丫頭。”
薑氏身子被禁錮,很是不舒服,又因為莫冠傑灼熱的呼吸,讓她的心上下起伏,“放開我,你答應過,若是我想走,你絕不會阻攔我帶著阿九離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我在灼華面前從來就不是君子。”
莫冠傑腆臉一笑,手臂越收越緊,薑氏的身體貼緊自己的‘胸’膛,“得到過,就不想失去,灼華,你是我的夫人,這輩子只能是我的人。”
薑氏身體輕顫,似不認識一般仰頭看著莫冠傑,“這話誰教你說的?”
“哈哈。”莫冠傑低頭‘吻’了‘吻’她的嘴角,“安心留在我身邊,我自會告訴你。”
錦衣衛在前開路,陸閻王換上嶄新的銀白蟒袍縱馬前行,街上的人紛紛回避開,誰敢在擋閻王的路啊。
“阿嚏,阿嚏。”
陸天養連打了兩個噴嚏,十分罕見。
“大人……”劉鐵成略有擔心。
“沒事。”
陸天養蹭了蹭鼻子,自從修正保養過胡須後,不在滿臉胡須略有幾分不自在,有時就算自己帶著閻王面具也擋不住‘女’子略顯炙熱好奇的目光,僅僅‘露’出小半俊臉,陸天養就多了幾個很多的桃‘花’。
突然打噴嚏是有人念叨他了?
是阿九侄‘女’?
陸天養嘴角勾起, 今夜阿九會帶來怎樣的震撼呢?靈珊傳信說,錯過這次比試的人會後悔終生。
沒心沒肺的小侄‘女’應該不會在意他!
想到此處,陸閻王眼底多了幾許失落,原本愉悅的心也沉寂下來。
皇宮‘門’前,莫冠傑聽見馬蹄聲響,回頭一看,向陸閻王拱了拱手,並小心翼翼的扶著薑氏下了馬車。
薑氏臉上還殘留著一絲可疑的紅暈,陸天養突然放慢了速度,結好莫兄,必會得罪薑夫人。
陸天養忽視莫冠傑一行人,如何都不能讓薑夫人知曉是自己在幕後給莫兄出主意!
他看得出安國公對薑夫人的好感,一旦薑夫人領阿九離開,沒準會再嫁安國公.
他……怎能讓阿九管仇人叫父親?又怎麽可以厚待寵愛仇人之‘女’?哪怕是繼‘女’都不行!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