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重新坐下,端著白‘花’瓷的茶盞,嫩白的小手越顯得晶瑩,淡粉的指甲緊扣指頭,圓潤可愛。。更多最新章節訪問: 。
她垂下的長翹眼睫蓋住眼底的狡黠之‘色’,大有陸叔叔不開口‘懇求‘,她就是不說。
陸天養自然明白阿九的俏皮,寵溺的向阿九拱了拱手,”還請莫九小姐指點在下如何讓蕭華高中會試頭名?“
”孺子可教也。”
阿九眼睛亮晶晶的,殷紅的小嘴驕傲的撅起,“還不夠哦。”
臭屁的模樣倒是顯得她更為幼稚。
“阿九在和珍公主面前也是這幅模樣?”
以陸天養對和珍公主的了解,若阿九太幼稚稚嫩,和珍公主腦袋進水了才會相信阿九能幫自己擺脫眼前的困境。
“公主是公主,陸叔叔是陸叔叔嘛。”
“前兩日陛下決定帝都會試主考時,你爹……莫兄當朝提過歐陽大人極為推崇華麗的辭藻文風,亦喜歡灑脫流暢的筆跡。許會因為個人偏好偏愛某些考生,無法做到公正。”
陸天養聽到自己同和珍公主不同後,心裡是極為燙貼的,“往年有不少考生因為主考官的某些偏好而得利,有了莫兄的擔心,歐陽大人已經當庭發誓不會因為自己偏好耽擱為國取才,阿九想從這方面下手的話……”
“爹當朝提出的諫言是我幫爹完善的。”
“……”
陸天養按了按額頭,難怪莫冠傑的呈上的奏折言辭犀利,沒準就是眼前這丫頭執筆寫的,“你這麽做不是堵死了幫蕭華運作的可能?歐陽大人是極為要面子的人,發過的誓言必會遵守。除了在考題上做文章外。還有什麽辦法保證蕭華的會試名次?”
“陸叔叔,雖然我同蕭公子達成協議,本心上並非想踐踏科舉的公平。”
阿九放下茶盞。斂去方才的天真幼稚,正‘色’道:“人生來就不平等。有人為官宦子‘女’,有人為農夫子‘女’,亦有人是小乞兒,很小的時候就被分成了三六九等,名‘門’世家的公子佔據了大多的資源,財富,他們高高在上,底層的寒‘門’學子跨越等級需要付出比名‘門’公子更多的努力。科舉縱然存在著許多的問題。但已經是帝國唯一跨越等級的正常途徑了。”
“比如我爹,如果不是他通過科舉走上仕途,沒準現在我在泥土裡刨食吃,也不會有現在的地位和錦衣‘玉’食。”
陸天養同樣慎重許多,無法想象阿九黑漆漆的為生存奔‘波’。
“我爹有還幾個寒‘門’學子的徒弟,也一直竭盡所能的資助寒‘門’學子,又因為他的出身,他比任何人都適合提出對歐陽大人為主考的擔心,去掉人為造成的意外因素,科舉會試許是會更為公平。蕭公子比考試更出‘色’的是能力。為官的能力,治理地方的能力,若是在名次上能提升一大步。他將來就有很多的選擇。”
“阿九的意思是不必像莫兄,受困於輔國公府。”
“榜下捉婿到現在還是帝都一景,勳貴的日子不好過,迫切需要在朝廷文官體系中安‘插’上釘子,謀求另類的政治上的代言人,真正為‘女’兒幸福著想的貴胄很少。陸叔叔只怕沒有計算過,最近幾屆科舉考試有多少高中的學子舍了發妻?當然這些事都做得極為隱秘。”
糟糠之妻不下堂,可是文人的傳統美德。
“我記得最無恥的一位,口口聲聲說著無法舍棄發妻。隨後卻以正妻之禮迎娶年輕貌美的名‘門’小姐,因為……發妻自知配不上高中的丈夫。自請為妾,同名‘門’小姐共‘侍’一夫。好像還傳為美談來著。”
“咳咳。”
“陸叔叔嗓子不舒服?”
“……不是。”
陸天養不敢同阿九清澈的目光相碰,心裡暗自琢磨是不是阿九曉得那人是自己的人,才故意這麽說?這等品行的男人……他也的確看不上,然那人的作用卻很大。
顯然再繼續談下去,指不定阿九會如何的語出驚人。
雖然陸天養‘挺’喜歡看阿九侃侃而談的模樣,喜歡她機靈善辯,欣賞她不同尋常小姐的奇思妙想,但他不敢再聽下去:“你還沒說怎麽幫蕭華提升名次?”
“秘密!”
阿九順陸天養的意圖不再提起那些糟心的事,說得再多也無法解決,以她的能耐根本管不了。
陸天養異常無語的看著小侄‘女’,秘密?用得真是好!把自己的胃口吊起來,卻不告訴怎麽做,”真真是個磨人的小丫頭。”
“說出來法子就不靈了,有道是天機不可泄‘露’嘛。”
阿九翹起手指,甜甜一笑:”不過我可以給提醒陸叔叔一句,人‘性’是複雜的,在歐陽大人身上並非沒有漏‘洞’可以利用。”
陸天養很不想相信阿九,畢竟能做帝都會試主考的歐陽大人品行上極為出‘色’,為官清廉,可稱得上剛正不阿,他絕不是徇‘私’舞弊,泄‘露’考題的人。
“大人,萬總旗到了。”
“讓他進來。”
當初落魄的大夫成了器宇軒昂的錦衣衛,前一陣又娶了妻子,日子過得富足平順,有陸閻王關照,萬總旗在錦衣衛各處很吃得開,也沒人敢向他下手。
“見過陸大人,見過九小姐。”
萬總旗曉得如今的日子是誰給的,他對陸閻王極為敬畏,從不以救命恩人身份自居,當然對阿九更是心懷感‘激’。
“幾日不見萬大人,風采優勝當年。”
阿九起身還了半禮,直率的說明來意,”不知萬大人可有法子讓和珍公主的雙腳暫時麻木不疼?“
“這……”萬總旗深思一會,“不瞞九小姐,金針刺‘穴’倒是可以做到減緩公主殿下的疼痛。不過也會讓公主殿下的行動遲緩,不夠靈活,尋常還好些。可公主殿下是要跳舞的,我擔心影響公主殿下比試的結果。”
和珍公主和寒清雅之爭已經傳遍帝都。很多賭場都開了盤口,萬總旗在錦衣衛消息最靈通的地方,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只要能讓公主殿下減緩痛覺,萬大人就幫我大忙了。”
阿九福禮謝過,“不知明日可否請萬大人到莫家來?”
萬總旗和阿九同時向陸閻王看去,畢竟眼前這位帶面具的男人是北鎮撫司指揮使。
“陸叔叔……”
“明日勞煩萬總旗去給莫兄送一封公函。”
“多謝陸叔叔。”
“多謝陸大人。”
阿九感‘激’陸叔叔通融並幫忙隱瞞和珍公主腳傷治愈狀況,她想要助和珍公主取勝,只能出奇招。
奇招被人看破就不靈了。
以送公函的借口實在是再恰當不過。
莫昕嵐等人不在家。阿九還能讓消息外泄的話,薑氏得哭死。
至於萬總旗道謝的原因……他已經很少再給人看病,做錦衣衛這份差事比當大夫更安穩。
大夫也不是萬能的,有看不好的病,也有失誤的時候,碰上尋常百姓還好,若是碰上勳貴重臣不講道理,大夫的‘性’命都保證不了。
歷代杏林聖手,名醫大多死於貴胄手中,比如神醫華佗等等。
“陸叔叔。我先走啦。”
“得到好處就跑?!”
陸天養語氣不悅,卻沒為難向自己吐舌頭的阿九,起身道:“我送去出去。”
一高一矮的兩人並肩走著。少‘女’笑語嫣然,身材偉岸的男子眼裡偶爾‘露’出一抹柔‘色’,遠遠綴在他們身後的劉家兄弟‘露’出會心的笑容,九小姐再多來尋陸大人幾次,陸大人許是就明白到底有沒有把九小姐當成侄‘女’看待了。
眼下……他們還是在一旁看著就好,誰提醒陸大人誰倒霉呐。
“安國公世子還同莫兄學習?”
“最近幾日來得少了,不過世子爺的功課並沒落下。”
陸天養嘴角勾起,淡淡的說道:“世子爺最近會很忙的。”
阿九沒好氣的瞥了陸天養一眼,有這位陸閻王在。安國公世子怎能不忙?就算沒事,陸叔叔都能找出事來:
“陸叔叔鍛煉安國公世子許是會得到長公主殿下的感‘激’呢。”
笑意僵硬在‘唇’邊。陸天養哼了一聲,“阿九侄‘女’想提醒我養虎為患?”
“沐師兄本來就是人中之龍。經過錘煉後,一飛衝天指日可待。”阿九笑了笑,“都是為國盡忠,陸叔叔和沐師兄又沒深仇大恨,不過是意氣之爭罷了。”
阿九隨即向陸天養揮手告別,“陛下最信任的人就是長公主,陸叔叔的一切來自陛下,您是聰明人,該明白誰能惹,誰惹不得。”
陸天養苦澀一笑,眸子重現堅決,有些事情如果不堅持,他活著又有什麽意義?!
*
隨著比試日子臨近,寒清雅在蔡大家的指導下努力練習舞技,為了她的將來,為母親和哥哥,寒清雅拚勁全力,日夜不停的苦練著。
麗嬪寒氏許下種種好處,並用多年的積蓄重金聘請蔡大家的嫡傳弟子為寒清雅伴舞。
寒清雅的兄長也為妹妹準備了最好的舞裙和伴奏琴師。
為了這場比試,寒家拚盡一切,這也是他們再獲神武帝寵愛的唯一機會。
寒清雅也格外關注和珍公主動向,和珍公主過敏腳踝腫脹的事情自然瞞不過她,寒清雅猜到太子殿下的打算,也聽說皇后娘娘正在積極暗示和珍公主讓人代替她比試。
替身人選自然是同和珍公主關系親近的當朝首輔的外孫‘女’——莫昕怡。
自從遇見阿九,寒清雅就沒能從阿九手上討得便宜,而且日子越過越差,失去了富貴尊榮,寒清雅怨恨莫昕怡,把她當做最大的敵人防備著。
寒清雅可不想風頭都被阿九搶光了,自己同和珍公主的較量反倒成全了阿九,所以她讓人拚命的打聽消息,並且暗自造勢把阿九做替身的消息傳遍帝都。
就算太子殿下知曉是她散步消息,也不好在此時翻臉!
“最了解自己的人是敵人對手。 ”
阿九再一次打發走寒清雅派來打聽動向的人,玩味的一笑:“我同她不是對手,起碼我從沒想過代替和珍公主,更沒想過在她們的比試上揚名。”
靈珊噗嗤一聲笑了,“是,是,是,誰也不配做您的對手。”
薑氏扶著齊媽媽的手走進來,皺眉問道:”你‘弄’來的一箱箱的東西作甚?她們是比舞技。“
阿九親自扶著薑氏坐下,目光在薑氏臉上晃一圈,“我看您最近氣‘色’不太好,睡得不好?爹他不是……“
薑氏下意識的推開阿九一些,穩住身體,“我問你話呢,少打岔。”
“秘密先說出來就不靈了。”
阿九眉頭微微皺了皺,母親有事瞞著自己,‘其實戲法並不高明,人人都會變,就看是否驚奇了,以本身的狀況和珍公主很難取勝。人可以‘射’殺凶猛的老虎的原因是借助了弓箭……我也可以借助外力和工具。”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