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大人回府啦!”
州刺史府,就在龐宇匆匆起身想要差遣幾個手下一起去風凌渡口看看的時候,一個粗豪的聲音傳了進來。
“刺史大人?”
龐宇、王何如以及單老全都愣了一下,緊接著就像是龜兔賽跑一樣,一個個地,比他娘地兔子都跑得快。
“不是說,要去個十天半個月的嗎?怎麽才走了五天就回來了?”
龐宇一邊跑一邊對身側的王何如說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王何如翻了個白眼,道:“我又不是刺史大人,我哪知道是怎麽回事?”
“行了,都閉嘴!”健步如飛的單老插話道:“龐宇,待會你別把關了個崔氏子弟的話說出去,別到時候刺史大人把我們所有人都罵一頓!”
“單老,我省得!”龐宇點了點頭,說道。
說話間,三人便來到了這刺史府門前。
便見一個綠呢馬車靜靜地停在大門前,在那馬車身側護衛的,是一隊三十名身穿衙役服的壯漢。
趕車的車夫是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他身手麻利地將一個馬凳擱在了馬車之下,同時一掀那車簾兒。
頓時,一個身穿朱紅色長袍,頭頂折上巾,腳上蹬著一雙黑色雲履的中年人走下了馬車。
便見這中年人大概四十歲上下,模樣雖說略顯清奇,但是雙眸卻炯炯有神,光潔的下巴有些尖,讓他自己看起來有些尖酸刻薄。
“下官單東谷、龐宇、王何如見過刺史大人!”
三個家夥,按照大小個。官職大小,還有年齡大小分別向這名中年人行禮。
“免禮吧!”中年人大手一揮,看了那三人一眼,說道:“近日府中可有何事發生?”
單老看了其他兩人一眼,搖了搖頭。道:“回大人的話,沒有!”
“沒有?”中年人眸中精光一閃,道:“不對吧?我怎麽聽說,昨日之時,風凌渡口發生了一件大事,那鹽幫的袍子們前來碼頭劫掠鹽船。殺了不少的官兵。而且你們還抓了很多鹽幫的人,據說其中便有鹽幫三當家的裴三,是也不是?”
這件事情可不是什麽小事,當時碼頭上那麽多人,就算是朝廷下了禁口令又如何?那麽多的人。至少得有七八百號人,總不能全都封了他們的口吧?
眼見事情掩蓋不了了,單老向龐宇使了一個顏色。
龐宇硬著頭皮說道:“大人,是這樣的!昨日的時候我突然接到了風凌渡口的線報,說有人在碼頭上鬧事,可是當我們趕到的時候,卻發現那鬧事之人竟然是鹽幫的袍子們,索性我們便將那些袍子們拿下。現在還關在大獄裡面!”
“你是說袍子?”中年人看著龐宇,很是嚴厲地說道:“我怎麽聽說是神武衛的人,人家都拿著神武衛的令箭找上門來了。你竟然還在此地信口雌黃,你這心裡還有沒有本官?”
一邊這樣說著,中年人一邊拉開了那綠呢車的車簾。
便見略顯消瘦,但卻穿著一襲神武衛黑色作訓服的王浚,從馬車中現出了身形。
單老疑惑地看著王浚,問道:“大人。敢問這位是……”
“哼,這位便是神武衛長史王浚王大人!”中年人介紹著王浚。道:“你可知道,這位大人乃是跟隨神武衛大將軍前來。你等抓了神武衛的人,現在還在胡編亂造,真當本官好欺嗎?”
“這……”
龐宇都快要嚇尿了,這算怎麽回事情啊,不是說崔氏的人嗎,怎麽又蹦出來神武衛了,還要不要人活了。
要知道,神武衛那可都是一幫子狠人啊,跟這些家夥作對,那完全就是作死,他們可不會在乎什麽王法不王法的,惹了他們,等死吧!
單東谷、王何如他們倆可比龐宇見機的快,兩人連忙向王浚行禮,同時表情真可謂是神同步,一個二個那諂媚的樣子,簡直就是要去給人家當三孫子了。
“兩位大人客氣了!”
王浚表現得很是彬彬有禮,至少在他看來,完全沒有必要和這些家夥們撕破臉,至於要不要處置他們,那都是王爺才能夠決定的事情。
“洪大人,咱們閑話少敘,還是趕緊讓我去大獄中看看吧,這關了真是鹽幫的袍子們也就罷了,別是神武衛的將軍,那到時候可就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
王浚也沒和他們再客氣,而是直接殺進了主題。
“王大人且放寬心,本官已經派李司馬先去州獄了,相信那些獄卒不敢把大將軍他們怎麽樣的!”
中年人連忙向王浚陪了一個笑臉,扭頭對三人說道:“還不速速去大獄,難不成真地要本官押你們去嗎?”
“額……是,我們現在就去!”
龐宇知道自己已經惹怒了自家刺史大人,還是麻溜地先去大獄吧。
……
腳步匆匆,人聲嘈雜,一群人緊步湧進了關押李元霸他們的大獄之中。
經過一番辨認之後,在火把的照射之下,王浚的一張臉先是憋得通紅,然後瞬間化作了鐵青之色。
“你……你還真是乾得出來啊!”王浚衝著那倒霉的龐宇大吼了起來。
如果說王浚之前還是彬彬有禮的話,那麽現在他就是化身成為了惡鬼,完全不在乎什麽禮儀了。
這倒不是他真心地怒火滔天,而是他在裝,他必須裝出一個憤怒的樣子來,讓這些家夥們知道他們錯了。
“啊?難道真得是神武衛的將軍不成?”龐宇等一群人,頓時變得呆若木雞起來。
“你們,還不快把人給我放出來?”刺史大人表現得很是憤怒,直接怒吼了起來。
程處弼這小暴脾氣,最先一個衝了出來,他捏著嘎嘣響的大手,看著這一群朝廷的官員以及衙役們吼道:
“那個該死的獄卒在哪,給爺爺我滾出來!你不是說要把爺爺我關進單獨鐵牢中去嗎,爺爺等得花兒都謝了,你倒是把爺爺給關進去啊?”
“啊?這……將軍,將軍,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
那名囂張臉的衙役頓時就慌了神了,直接在這大獄的走廊裡面跪了下來,死命地朝著程處弼磕頭。
甭說他了,就連其他曾經和程處弼他們有過過節的當兵的們,也全都心慌地跟著一起跪倒下來。
李元霸從牢房裡面走出來,臉上出現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膽小如鼠,堂堂朝廷的獄卒竟然如此地膽小,和大理寺詔獄中的獄卒們一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好了,處弼,和一個小小的獄卒置什麽氣,不是有失你子爵的地位嗎?”
這個時候李維庸的聲音傳了過來,其實他早就已經來了,只是他一直都沒有說話,而是在一旁看戲。
沒辦法,誰叫自己的表弟被欺負了,還不準他發泄一下嗎?
“誰是你表弟?老子可不記得有什麽表……大表兄?”
程處弼狠狠地抬起了腦袋,當他看到不遠處的李維庸的時候,卻是一瞬間就愣住了,道:
“大表兄,你怎麽會在這裡?”
李維庸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本就是這絳州府的司馬,不在這在哪?”
“啥?你說你也是這絳州府衙裡的官兒?”程處弼很驚訝。
“是啊!”李維庸無奈地聳了聳肩膀,道:“怎麽著,不可以嗎?”
程處弼剛要說話,這個時候李元霸卻是站了出來,輕輕拍了拍程處弼的肩膀,走上前對王浚道:
“王長史,讓他們先都到州衙正堂去候著吧。有什麽事情,咱們去了那兒再說,這州獄之中可不是什麽說話的地兒!”
一種絳州府的文武官員,這心裡頭是齊齊的一顫,那可是一陣叫苦啊:
“完了完了,這次還真是被這個龐宇給害慘了,這位主兒越是不動聲色,可能越是惱怒,看來這次老子是要遭殃了!”
且不管這些文武官員怎麽想,李元霸的話還並沒有說完,他看了看牢房之中滿臉期待之色看著他的王瀚,道:
“另外,我聽說這裡關押的犯人中,有很多是太原王氏的人……對了,這裡誰是刺史?”
“將軍,下官便是本州刺史洪海洋!”
中年刺史大人連忙站了出來,恭敬地向李元霸行了一禮。
“哦!原來你便是刺史大人啊!”
李元霸帶著審視地上下掃了掃洪海洋,繼續說道:“我的人一共關了四間牢房,你必須將他們全都給放出來。另外,那些太原王氏的人也全都給我放了吧, 我有用!”
“是,將軍!”
此時洪海洋沒有絲毫的懷疑之色,畢竟王浚可是手中有‘牌兒’的人。
“你們先回去,我在這牢裡還有點事!”李元霸打發眾人離去,自己則是留在了牢房之中。
一眾官將們戰戰兢兢地向李元霸行了一禮,縮著脖子就朝外走。
程處弼也還是氣鼓鼓地,這便也要跟著他們出去。
“處弼,你留一下。”李元霸並沒有走,而是對程處弼喊了一聲。
“哦,好的!”
程處弼哪裡甘心就留在這裡,而是嘿嘿壞笑著,對那個倒霉獄卒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一腳,直把那貨給踹了一個狗吃屎。
李元霸見狀微笑搖頭,道:“這壞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