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夫人抬手示意退下,她倒是低估了緋越這個年輕人。不過從他的身上倒也依稀看到了一些當年玉墨的影子,不愧是那個人的兒子。
“緋越應該清楚自己的處境!”
“Shìde,桃花夫人,你可以用很多手段將我的嘴巴撬開,但是也不用那麽麻煩。因為要將共襄的蠱毒徹底清除乾淨,只有將他渾身的血換一遍便能解決Wèntí。”
“換血?”夜懷律不禁喊了出來,“我怎麽沒想到?”他臉上大喜過望,忙又收斂了幾許,高興的有些忘形了。
&nbs(豬)(豬)(島)(小說)www.zhup; 賜香臉上也露出一抹喜色,這真的是太好了。這幾天他們的思路不對,只是糾結與怎麽將共襄身體內的蟲子除掉,卻沒有想到將共襄的血換一遍。只要換去了那些被蠱蟲汙染的血液,那麽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算你聰明些!”桃花夫人唇角微微翹了起來,倒是不在乎緋越的無禮傲慢。
“你們都將事情想簡單了!”緋越環視了一周道,“換血,需要很多條件限制。若是操作不當,共襄極有Kěnéng會死的一乾二淨!”
賜香等人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了,愣愣看著緋越。
緋越緩緩走了幾步解釋道:“首先需要一種名字叫嶑唌的蟲子,在換血的過程中將那些毒素先清除乾淨。”
“這個老夫有!”夜懷律帶著些激動,“老夫收集了不少這樣的蠱蟲,養在後花園的蓮池中。這個決計沒Wèntí。要多少有多少!”
緋越衝夜懷律點了點頭繼續道:“第二必須找到一個能夠提供血液的男子。女子的血是不成的。反衝的厲害。”
“這個自是沒Wèntí!”桃花夫人的眼眸中閃出一抹冷意,那是對其他生命的漠視,外面成千上萬的禦林軍,何愁找不到一個健碩的男子給兒子換命?
“呵!桃花夫人聽我說完,”緋越嘲諷的看著她,這讓桃花婦人很不舒服,這小混蛋現如今用得著他,等到兒子好些了。一定要讓緋越生不如死。
“繼續!”
“這提供血的人卻是有些說道的,非親人的血不能用,否則與身子相互排斥必死無疑!”
桃花夫人終於明白緋越的意思了,可是還是不相信的看著他,這個人要做什麽?
緋越在桃花夫人面前站定:“請桃花夫人下詔,將皇位傳給玉墨太子,然後我替你的兒子換血。”
桃花夫人的眼神漸漸犀利了幾分,卻又無可奈何,猛然想到了什麽。
“來人!將他拿下!!”
賜香大驚失色,沒想到事情竟然演化到這種程度。
誰知緋越絲毫不懼怕緩緩笑道:“桃花夫人我Zhīdào你的意思。你無非就是想將我抓起來將我身上的血強行給你兒子換上對不對?呵呵!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自是再合適不過了!不過。你看到這是什麽?”
緋越舉起了一隻拇指大小的盒子,夜懷律看清了那東西:“緋越!不可!”
緋越同他笑了笑:“還是夜老前輩識貨,這是一隻馬上致人死命的蠱蟲也就是傳說中的!”
“他怎麽在你的身上?”桃花夫人再也不能淡然處之了。
緋越笑道:“Bùcuò,這隻蟲子被我找到了,人人都說蠱皇只有真正的蠱王才能找到它,很可惜被我找到了,夜懷律前輩得罪了!”
夜懷律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年輕人,突然苦笑道:“緋越,其實這個蠱王之位應該是你的,老夫只不過是沽名釣譽罷了。”
桃花夫人可不管現在什麽蠱王不蠱王的,她死死盯著那個不起眼的小盒子,脊背上卻是滲出一層冷汗。
蠱王一旦被釋放出來,凡是接近緋越的人都會被蠱皇至毒沾染上,毀掉凌夜山莊所有的人。
緋越早已經將自己作為賭注,定定看著桃花夫人:“所以桃花夫人將我抓起來是多麽的不明智。”
那幾個侍衛被緋越的蠱皇竟然嚇退了去,南昭雖然不是人人修煉蠱,但是多少認識一些。這個傳說中能毀滅很多人的蠱蟲就握在他的手中,只要他將這蠱蟲捏碎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你究竟要怎樣?”桃花夫人叱吒風雲一輩子,到頭來輸在一個少年的手中,實在是的很。
“我還是那句話,桃花夫人是要兒子還是要權利?”
“你就那麽在乎你的那個禽獸父親?”桃花夫人氣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定了定,“他利用你娘親,利用你,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做什我不管,我娘親死的時候曾經說過,若是他為皇帝,一定是個造福黎民百姓的好皇帝!”
“謬論!”桃花夫人脫口而出。
“選擇吧!”緋越冷冷笑道,眼眸中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堅韌不拔,“下詔!還是讓你的兒子等死!”
“緋越!”賜香幾乎帶著哀求,“緋越我答應你,若是你肯,我一定讓你們父子站在武林界的最頂峰!好不好?那樣的風光實力遠超一國之君好不好?我現如今的實力你也看到了,你要相信我!我會讓你和你父親的功力突破到不可思議的地步,讓天下武林臣服於你們父子腳下,好不好?”
緋越強忍著心頭的酸楚,這丫頭最是個講信用的,比那桃花夫人強多了。她既然如此說,一定會說到做到。可是他想要的不是什麽武林霸主,他想要的是解脫,還有娘親的遺願能夠實現。他想要娘親以太武皇后的身份風風光光葬在皇家陵園中,接受萬人的香火,配享宗廟。
“桃花夫人,你選擇!要兒子還是要權利!”緋越緩緩道。“我可沒有那麽多閑情逸致陪你在這裡逗悶子!”
桃花夫人的臉色慘淡了起來。強忍著心頭的怒火:“誰能相信你是不是作假?”
緋越不禁苦笑:“桃花夫人。你以為全天下人都像你一樣冷酷無情嗎?我既然答應了要救你兒子,決計會救的。我隻身一人來你這裡,便不會存著活著出去的想法。”
賜香焦急萬分,五味雜陳,這樣的局面實在是不Zhīdào該如何應對。從心裡面確實希望桃花夫人能讓一步,可是她也明白皇家對於權力的渴望是多麽的強烈。
“好吧!我走了!預祝桃花夫人在南昭國的皇位上坐得舒服妥帖!”緋越絲毫不願意同桃花夫人消磨時間,拿著蠱皇準備離開。
“緋越!”賜香急了,攔在他面前。“緋越!”
緋越看著清秀的賜香緩緩道:“賜香大師就這麽願意將我的命拿去換共襄的命?”
賜香沒來由一陣慚愧,她真的有此想法。
“你等等!”桃花夫人吐出口氣,緩緩道,“我答應你便是!”
緋越唇角微微翹了起來,衝桃花夫人行禮道:“娘娘果然識時務為俊傑!”
“哼!只希望你不要食言!”
當晚,賜香剛替共襄擦洗了身子,卻不想被桃花夫人派人叫到了她居住的東暖閣。
宮女們將簾子打了起來,賜香心情忐忑的走了進去。
桃花夫人此時已經卸去了盛裝,隻穿著一件單薄的桃紅色錦袍,端坐在案幾邊提筆寫著什麽。一摞摞明黃奏折堆成了小山。賜香突然覺的桃花夫人這樣做實在是有些自虐。
不Zhīdào她到底圖什麽?家族?兒子?還是天下?
“民女參見娘娘!”
“坐吧!不必多禮!現如今這裡是哀家的休息之所,不是朝堂之上。”
賜香拘謹的坐在了她對面的錦凳上。一個宮女端了一隻白瓷盅子放在她的身邊。
“上Hǎode血燕,這幾日你為了襄兒的事情也累了,補補身子!”
賜香忙站起身來福了福道:“多謝娘娘恩典!”
桃花夫人將禦筆輕輕放在一邊,抬眸看著她。目光中帶著一抹審視還有一絲別樣的情緒。
“哀家想同你聊聊你和共襄的事情,你們什麽時候相識?都經歷了些什麽?同哀家講講!”
賜香一愣,隨即緩緩道:“民女與殿下相識是在青丘鎮,彼時……”
那一夜賜香同桃花夫人暢談了很久,賜香也是在找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幾乎將她壓垮了,而共襄的娘親似乎是一個很Hǎode傾訴對象。
十天后,南昭突然傳出來一道爆炸性的消息。南昭老皇禪位與前太子玉墨,玉墨從此成為南昭新皇德隆蒂。太子共襄因身體不適,自請削去太子封號,冊封為武陵王。
德隆皇帝新立,皇太后桃花夫人移居養心堂,結束監國。桃花夫人移居之前,德隆初年元月十六日, 為武陵王同青丘派掌門賜香大師舉行大婚。
南昭變故令天下人震驚不已,但是他們所不Zhīdào的卻是凌夜山莊此時已經到了緊要關頭。
緋越與共襄同時躺在了兩處用罕見的血石雕刻成人形的血池中,共襄昏迷很久了。他終究是沒有撐得住那些痛不欲生的酷刑,緋越卻是安靜地如初生的嬰兒。
夜懷律隻留下了賜香幫忙,將這處密室四周嚴密的封鎖起來。飛舞著的嶑唌是一種白色長著透明翅膀的蠱蟲,宛若一隻隻美麗的精靈縈繞在共襄身體四周。
賜香半跪在他的身邊,緊緊握著他的手:“共襄!堅持住!堅持住!我等你!我等你!堅持住!”
另一邊躺著的緋越神色黯然,緩緩將自己的手臂割開,鮮紅的血順著血池特有的通道向插在共襄手臂上的管子流了進去。
共襄的另一側手臂也被切開,流出來的卻是散發著惡臭的血液。賜香緊緊抱著共襄的頭顱,不Zhīdào這一次會怎麽樣?她實在是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