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到了如此地步,閑話也沒什麽可說的了。”禹劍,劍尖微抬,直指二人,低聲道:“拔劍吧!”
璿璣吃了一驚,“司鳳!”
他冷道:“璿璣,搶人不是用嘴皮子的。”
若玉輕笑一聲,道:“副堂主沒交代要和你們動手,抱歉,今天不能作陪。”
“豈是你能決定的!”禹司鳳縱身一跳,劍光如電,直取他的面門。這一劍來勢洶洶,若玉側身讓過,禹司鳳招式一換,變刺為斬,他隻得禦劍飛開,道:“這可不是離澤宮的劍法。”
禹司鳳並不答話,虛晃一招,將若玉逼開,反手一把抓住鍾敏言的領口,厲聲道:“敏言!跟我走!”
鍾敏言被他一扯,整個人往前跌了一步,還是不動,半晌,才低聲道:“你……學會了瑤華劍法。”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學!”禹司鳳把劍架在他脖子上,“跟我走!否則我寧可在這裡殺了你!”
若玉冷道:“只怕未必!”他身形如鬼魅,陡然拔高,袖袍展開,像一雙翅膀。禹司鳳聽得而後風聲嘶嘶,知道他發了暗器,若玉的暗器之精準毒辣,離澤宮有名。他不敢托大,正要轉身相抗,卻見璿璣蹂身而上,崩玉微閃,一陣叮叮當當,暗器為她全部掃開。
“你刺了司鳳一劍,我還沒找你算帳!”璿璣對若玉可沒那麽客氣,他那一劍刺得禹司鳳差點死掉,到如今想起來都心悸。她捏了個劍訣。崩玉上火光乍亮。熱力逼人。若玉對她很是顧忌,退了兩步,似是要逃。璿璣一劍揮上。絕了他的去路,暗夜裡,只見崩玉化作漫天的火光,一反少陽派穩重扎實地風格,竟是輕靈無比。
她也學了離澤宮地劍法!若玉吃了一驚,然而只有一瞬。畢竟他從小就在離澤宮長大。和師兄弟拆招早已拆得熟練無比,當下拔劍抵住,誰知璿璣手上的崩玉帶著三昧真火,鏗地一聲,竟將他的劍斬成兩截。
若玉急急後退,連彈數枚鐵彈珠,趁她躲閃地時候,一個翻身從劍上跳下。落進水裡,竟再也沒浮起。璿璣猛力將崩玉投擲下去,湖水一接觸到崩玉,立即發出滋滋的聲音。白煙騰起,也不知有沒有扎中他。她跟著也要跳下去。忽聽鍾敏言在後面說道:“用瑤華劍法來對付我,未免太小瞧我。”
跟著是劍刃交接的金屬聲,禹司鳳那劍抵在他脖子上,本來也沒有真要殺他的意思,被他一格便格開了。兩人見他也要跳下去,不由紛紛叫道:“等一下!”
鍾敏言頓了一頓,低聲道:“替我好好照顧玲瓏!我……總有一天……”話說到後來竟有些哽咽,終於還是咬牙跳進了湖水裡。璿璣急叫:“六師兄!爹爹說他從來沒吩咐過你什麽!你被騙了!”
然而還是遲了,也不知他有沒有聽到,湖面上的漣漪漸平,過得一會,失去了三昧真火的崩玉從水底浮了上來。璿璣二人在上面怔了良久,才緩緩落地,隻覺今日一場相逢像夢一樣。
袖手旁觀地騰蛇走到岸邊,看了看,笑道:“不錯嘛,用的是遁水的法術,施法的人很熟練。能催動這麽大的湖,蠻厲害的。”
璿璣已經沒力氣堵他的風涼話了,在岸邊站了良久,終於歎了一口氣,仰面朝後栽倒,喃喃道:“他自己不肯,這樣的話,我們能怎麽辦呢?”
禹司鳳也躺了下來,陪她一起仰頭看天,良久,才道:“他是被騙地。不知是誰假扮你爹爹,吩咐他做臥底,居然騙得他當真。”
他那種性格,豈是做臥底的料,在戰場上當前鋒還差不多。而且本身大張旗鼓做臥底這件事就很蠢,只有他會當真,再也沒見過比他更天真的人。
禹司鳳想到小時候和他一起在
捉妖的情形,他那種火爆地脾氣到今天都沒改,說生說和好立即就晴空萬裡。想到這裡,他心中忽然一酸,不知是該怪鍾敏言的木頭腦袋,還是怪自己太沒用。
鍾敏言地事情還好說,他最搞不清楚的是若玉。他到底是受了誰的指示?那天在離澤宮,宮主的反應明顯不知道此事,難道,是副宮主安排的?
想不明白,這樣複雜的事情。還是小時候好,無憂無慮的,世上只有好人和壞人,兩個立場,那麽簡單。
“接下來怎麽辦?”璿璣低聲問他。
禹司鳳呆了半天,才道:“算了,先去少陽派吧。不要讓你爹娘擔心。”
他撐著草地坐直身體,懷中忽然掉出一個東西,落在地上,亮閃閃的。他撈起來一看,卻是一個透明的瓶子,裡面有兩三簇淡藍的火焰,灼灼跳躍,甚是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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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麽?”璿璣也湊過去看,把瓶子拿起來輕輕晃了兩下,裡面的火焰仿佛有知覺一般,也跟著轉兩圈。
禹司鳳搖頭道:“不知道……突然就在我衣服裡了。”
騰蛇突然過來,一把搶過那個瓶子,對著月光看了一會,道:“這是魂魄嘛!人的魂魄。喏,你們死了以後,魂魄也是這樣的。”
兩人都是大吃一驚,忽然福至心靈,齊聲道:“玲瓏的!”
“啊?什麽玲瓏……”騰蛇一句話還沒說完,瓶子就被璿璣狠狠搶了回去,“你別碰!弄壞了怎麽辦!”
騰蛇又是大怒,但見璿璣臉色蒼白,呼吸急促,知道她心神激蕩,於是閉嘴不和她吵。
“剛才他們來,是為了送玲瓏的魂魄?”璿璣緊緊將那個瓶子抱在懷裡,像是失而復得的寶貝。
禹司鳳回想方才的情形,怎麽也想不起是什麽時候被人往懷裡塞了這東西。和他有近身接觸的只有鍾敏言,難道是他趁人不注意偷偷給他的?想到這裡,他又是一驚,瞬間明白了鍾敏言的意思,當即低聲道:“是敏言!他發現了烏童給的是假魂魄……我猜他是把玲瓏的魂魄偷了出來,然後找了個借口過來見我們,偷偷將魂魄還給我們。”
所以他才說要替他照顧好玲瓏……所以他說到後來才會那麽難過。他也知道對方是在利用自己,卻毫無辦法。
“他……他……既然這樣,為什麽不肯回來?”璿璣還是不明白。
禹司鳳搖頭道:“敏言被人騙了啊。他那麽尊重師父的一個人,你爹爹有什麽交代,他豈會不聽從?這次偷出玲瓏的魂魄,想必是瞞著他們的,如果被人知道,還不知他會如何被處罰……”
璿璣思前想後, 終於也明白了來龍去脈。她將玲瓏的魂魄小心放回胸口,隻覺那瓶子溫暖跳動,像一顆小小的心臟。啊,真的是玲瓏……她眷戀地摸了摸,這種熟悉的感覺,一定沒錯,真的是她。
“走,我們回少陽派。”她從湖裡撈出崩玉,裝回劍鞘,隻覺渾身充滿了勇氣。“回去告訴爹爹,六師兄不是叛徒。等把玲瓏救活,柳大哥的傷也治好之後,咱們就去不周山!”
禹司鳳笑了笑,也起身道:“若是能查出到底是誰假扮你爹爹欺騙敏言,抓了去當證據,那就最好。”
“沒錯!”璿璣惡狠狠地掰著手指頭,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找出來,把他五馬分屍!”
旁邊的騰蛇打個寒顫,低聲道:“沒一點女人樣啊……”
“你說什麽?”璿璣回頭瞪圓了眼睛問他。
騰蛇咳了兩聲,道:“沒……我是問,玲瓏是誰?魂魄又是怎麽回事?有人願意說給我聽嗎?”(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