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毫無顧忌地運掌襲來。晁兒舊傷複發,又被偷襲重傷,面對如此迅猛的攻勢,自是沒有什麽能力應接了。看到這樣的情形,我早已是身子軟了半截,卻沒想到擋在我們之前的月暇,將手一折,袖間咻咻連射出幾枚暗箭。那大漢似乎曉得月暇這一招,輕蔑地笑了笑,便躲了這幾箭,仍然毫無阻撓地直襲過來。
月暇見狀,雙手齊上,又是嗖嗖幾聲,暗箭左右夾攻,倒是讓大漢躲避得吃力了些。那大漢忽左忽右,躲過了幾箭,卻忽略了一枚直直向他腦門射去的一箭,待到看見時,卻已多不開,恰巧便用掌力化解了。許是被這繁多的暗箭惹惱了,大漢喝道:“月暇就你這些暗器陰招在那丫頭面前使使也就算了,還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門主早就知道你要叛變,特讓你潛伏在那丫頭身邊。一來試你忠心,二來要是行跡敗露,便讓那群傻小子幫忙收拾。今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撓,你可知,我不必稟報門主即可處決你?”
月暇明顯一怔,微微側臉用余光瞧了瞧我們,說道:“月暇從小到大,便不知道親情為何,終日活在刀光劍影之中。是婉清教我懂得了什麽是親情,什麽是手足情,我實在是……”
大漢又是輕笑道:“哼,論親情,要不是門主將你領回來,你早就暴屍荒野了;論手足,這門中上下哪個不是和你同吃同住。”
月暇沒等他說完,聲色劇變:“你們簡直不是人,我……我……我再也不要回到那個鬼地方了!”
月暇驚叫著,似乎正在經歷著什麽可怕的事情,雙手扶著腦袋卻控制不住地搖動,叫囂著衝了出去了。
大漢仍是不屑一顧,眼神犀利,這是他已完全沒了顧慮。晁兒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眼下就是我倆逃出生天,那塌上的顏兒又該怎麽辦?
我還在思忖著,就瞧見大漢肆無忌憚地出掌向我們襲來。先前晁兒在我之前,月暇擋來的時候,我趁機扶住了晁兒,此時晁兒就在我左側。見大漢勢要致我於死地,我早已嚇得沒了主意。卻就在大漢擊向我的時候,晁兒一把推開了我,硬是擋在了我面前。
我摔到在地,眼見晁兒就要再次被那厲掌擊中,嘶聲喊道:“不!晁兒……”
等我騰地就爬了起來,卻恰恰被晁兒壓將了過來。等我扶住他,回頭再看大漢的時候卻見他正和一黑袍男子打鬥地火熱。那男子身影極熟,一個轉身才看到他臉上那張鐵面具。
是他!他不是飛走了嗎?怎麽還會來救我們?
可是我看了半天,這怎麽也不像是“英雄救美”的戲碼。那鐵面人剛剛看他出手那麽快捷,說點就把我點住了。怎麽一碰到高手就這麽菜了。我看他和那大漢沒過幾招,這優勢劣勢就出來了。我們死了也就算了,再搭上這麽一個人,可就過意不去了。
就在我扼腕歎息,白白斷送一條性命的時候,樓下又是傳來陣陣咚咚的踩樓梯聲。這聲響起碼有幾十人。
天!這一個大漢就已經抵擋不住,還要再上來十幾人,我們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他們一個一刀地上啊?
我翹首瞧那門口,就見一小隊人馬衝了進來。一見那帶首的人,我就感覺像是見了救命菩薩般心安了許多。總算是菩薩顯靈,晁兒見了來人也像是籲了口氣。那鐵面人見來人氣勢洶洶,二話不說又是飛身奪窗飛走了。
我滿腦黑線,敢情這鐵面人是一傻愣嗎?一會兒插一杆一會兒又跳窗。額?他不會以為那群人是敵方的,所以就逃了吧?這麽一想,他那光輝的形象就沒剩多少了。正想著,那大漢揮掌將身旁的座椅一掀,盡數朝金鏢頭等飛來,就跟著隨鐵面人“殉情”了。
金鏢頭等擋住了座椅的殘肢碎片。然後又很有秩序地處理了下現場。
金鏢頭給顏兒解了穴,又將一個瓶子放在紅綾鼻下嗅了嗅。紅綾立馬嗆得咳嗽了幾下,就醒了過來。
紅綾一見這狼藉的房間和眾人的情形就反應過來了:“金鏢頭,我們是給月暇下藥了!”
我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喊道:“金鏢頭,麻煩你幫晁兒看看!”金鏢頭這才幫忙扶晁兒到隔壁療傷去了。沒一會兒,鏢師們就把這房間的雜碎理乾淨了。紅綾是聰明人,一看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可顏兒一醒來就伸起懶腰來了。
“小姐,這一覺睡得好沉啊?額?房間裡的座椅呢,怎麽就剩這張圓桌了?”
“這個……這個嘛……說來話長,你就當是我們被暗算了吧,所幸沒出什麽人命。 ”
顏兒似懂非懂的道:“哦。”
不過,應付現在的她是輕而易舉,說不明白也沒關系,沒一會兒她就不記得了。這會兒,她又嚷著要吃東西,隻好陪她下樓來。樓下是一片寂靜,我還納悶來著。一下樓才發現樓下的幾位早就被點住了。要不,剛剛那麽大的動靜,那掌櫃非要拉著我們索賠了。這些人估計也是給月暇放倒的吧。也怪他們倒霉,起了早,趕上月暇行事了。只怕他們還得再睡一會兒了。喂飽了月暇,就去瞧晁兒去了。
晁兒果然是傷口沒愈合好,加上兼程趕路,又給那大漢這麽幾掌下來,傷勢又加重了。這麽一估量,我們的行程又得耽擱了,晁兒硬是挺著說兩天后就啟程。金鏢頭也擔憂夜長夢多,便打算三日後啟程。
突然想起來,月暇叫囂著跑了出去後,怎麽不回來了?是沒臉見我們還是承受不住?究竟是怎麽回事?
金鏢頭倒是談起了一些事,說那天早晨是月暇端上的膳食,所以也沒在意,卻沒想到自己英明一世在陰溝裡翻了船。當時還沒想到是月暇動的手腳。後來月暇幫他解了藥,扔下藥瓶子就衝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去了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