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也沒發生什麽特別的事。就是那掌櫃、小兒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還好錢能使鬼推磨,塞點票票也就沒事了。
倒是那個鐵面人,我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做什麽的。說是敵人吧,他又是替我們擋了一下。說是朋友吧,也不見得他抗戰到底。再說我們也沒這麽一個形貌奇異的朋友啊?
月暇嘛,之前就一直覺得她怪怪的,現在把一切都聯系起來的話。總算是理出來一些頭緒。估計她是和那大漢出自同門,是被安置在我們身邊的眼線,也就是女特務啦!細想起來,初次見她的時候是在錦都的千雲綢緞莊。那麽說當時她是刻意接近我的!大哥曾說那大漢是當今勢力最大的殺手組織的殺手。難道她也是經過訓練的冷血的殺手?我實在想象不出,這麽溫柔賢惠,嬌小怯弱的女孩竟是那肅殺的殺手。想到這不禁身體打顫,所幸我們一向以禮相待,沒有做什麽激怒她的事。她這次死纏爛打地跟我們去施北堡,估計也是受了什麽門主的主使吧。也不知道這門主又和安祿有什麽關聯?
月暇的想法真是叫人猜不透,她既是來害我們的,下來蒙汗藥卻又不忍讓那大漢殺我們。還不惜和同門相殘,雖然她是打不過那大漢。她失常發瘋般地衝了出去,想必是想起什麽可怕地無法忍受的事吧?
唉!不想了,越想頭越大。
“今天累了一天了,別想那麽多早點睡吧!”一旁看護的紅綾似乎看出來我內心的煩愁。
我起身推開了窗戶,深深吸了口氣,歎道:“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我怎麽也睡不著了。”說完話,我就欣賞起這酈州的夜景來了。酈州的夜晚很靜謐。路上偶爾才有幾個行人,對面樹下有個小茶寮,三三兩兩地散坐著一些閑聊的人們。咦,其中一個人怎麽那麽眼熟的樣子,黑衣黑靴的,連臉也是黑的。不對,好像是戴了什麽東西。是了!是那個鐵面人。
“紅綾,你快過來看看。那個人是不是戴了鐵面具啊?”
“哪個呀?”
“喏,就是那個穿黑袍的,正在和一個穿淡色衣裳的少年聊天的那個。”我指了指。
“是啊!那人是挺奇怪的,怎麽了,你認識他?”
“他就是之前怪裡怪氣的鐵面人啊。真的是很莫名其妙啊。”我闔上窗就給紅綾講起那天他的所作所為來。紅綾也說不清,隻叫我這傻丫頭快睡。也許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經過三天的安養,晁兒的精神也是好了很多。下一站是溟州,過了溟州再趕幾天路就要到施北堡了。想起闊別許久的大哥心情不免有些激動,但是我卻把二哥弄丟了,不知道再見面會是個什麽場景?
“誒,婉清,你有沒有發現啊?我們後面一直跟著兩個騎馬的,鬼鬼祟祟的,我們快他也快,我們慢他也慢,我們休息,他們也停下來了。”紅綾攪亂了我的思緒。
我不以為然:“這是官道,我們走得,人家就走不得啦?紅綾姐姐,你什麽時候這麽疑神疑鬼的了。再說,他們要是對我們不利,也才兩個人,沒什麽好怕的。”
“話說這麽說沒錯,可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
紅綾這句倒是讓我恍惚了一下。是啊,發生了這麽多事,我們都成了驚弓之鳥了,再細小的事都要小心為妙。
正想著,前方就傳來微弱的打鬥聲,眾人都是一驚。漸漸地,打鬥聲就越發清晰起來了。大家掀開簾子看去,原來是一群黑衣在圍攻一穿鵝黃衣女子。眾人都是舒了口氣。那邊黑衣的幾個見我們的馬車停留下來,還道我們是要搭救,敵視了我們幾眼。後見我們繞道而行了,又繼續夾擊那女子。
雖然說路見不平應當拔刀相助,但是這是江湖上的恩怨仇殺,還是不要摻和的好。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女子。那女子,嬌弱的身影,以及鵝黃的衣裳在那一群黑衣中特別地顯眼。只見她躲過了正面甲乙丙的攻擊,卻一個踉蹌被斜後方的丁刺中了肩膀。
“啊!小心!”我看得入神,不禁叫了出來。但是那女子一個抬頭卻讓我更震驚。
“是月暇啊!”我激動地啪地站了起來,又“啊”地一聲撞上了車廂頂。
大家被我這一驚一乍得都往外瞧去。
“是月暇姐姐!月暇姐姐!”顏兒不知道月暇是內奸的事,一看到她就興奮地朝她招手。
這一聲呼喊,那些黑衣人都怒目而視,月暇也瞧了過來。見我們沒有什麽行動,黑衣人就加緊了攻勢。月暇本來鵝黃的衣裳已是血跡斑斑,此時面對這麽猛烈的攻擊,已是力不從心,抵擋不了多時。
“啊!啊!月暇姐姐!”顏兒喊著就要下車了,一把被紅綾拉住了。
“紅綾姐姐,你快救救月暇姐姐啊!”顏兒反手拉著紅綾喊道。
紅綾轉向我尋求答案。
“停車……我們去找金鏢頭,月暇你坐這別動!”我拉起紅綾下車了。
金鏢頭聽到我喊“停車”,人是停下了,可眼睛卻不看我,直瞧著那邊激烈的戰鬥。
我也尋了過去,只見月暇被團團圍住,進退維谷。心中一緊,身邊的人早已經飛身過去。那些鏢師一見頭兒都上了,也紛紛助陣。三下五除二,黑衣人不死也殘廢。月暇早已是身疲力竭,支撐不住暈了過去。金鏢頭抱她上了馬車,我在馬車邊上也是為她捏了一把汗。一個回轉身就瞥見在離我們馬車十幾米處停留著兩匹馬。馬背上的人,一黑一灰,好像就是那日茶寮裡的人。尋思間,李大哥就推我了:“姑娘,快上馬車,我們要啟程了!”
“誒!”我應了聲,上了車,見到月暇面頰蒼白,顏兒噓寒問暖的,倒讓我也融進那緊張的氣氛裡。紅綾正給她療傷,月暇卻很不乖,氣若遊絲了,還喃喃低語:“婉……婉清,對……對不起,我……”
“月暇姐姐,你不要再說了!快讓紅綾姐姐給你治病吧!”我倒是還沒說話呢,那顏兒就急得插話了。
月暇好不容易擠出個笑容,才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