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趕到文府的時候,才想起大哥作為文武百官的一員正在城門口送別公主呢。於是就緩緩走回楚府。經過一家茶館的時候,就聽見兩個老伯在聊天。因為大多數人都去看熱鬧去了,店裡也很冷清,他們說話的聲音也清晰可辨。可能心情的緣故我也進去坐了下來。
只聽見一個說:“這會兒公主大婚,文武百官都在城門口送行,可那謝老丞相卻去不了。”
另一個問:“哦?老兄,這話怎麽說?”
“你不知道啊!謝老丞相這次病的不輕啊!請了這錦都裡大大小小的大夫都是束手無策,隻說是‘聽天命,盡人事’。”
“這麽說真是沒救了?”
“可不是嘛。現在謝府都張羅著為老丞相盡最後一點心意。可這就更不好辦了。”
“是啊。誰都知道老丞相是為國事才積勞成疾的,現在卻又落得個骨肉分離的下場。”
“可不是嘛,這都過去二十年了吧,聽說謝府一直都在找人。開始老丞相是恨不得手刃親兒,可這麽多年過去了,任誰再鐵石心腸心裡也還是牽掛的啊。”
“那謝小姐本來也是至孝之人,我就想不通她怎麽就那麽狠心私奔去了。我看呐八成是那奕世子將她擄走了。”
“奕世子溫文爾雅不像是做這樣的事的人。他不是也差點把老王爺氣個半死。多半是年輕氣盛,也不知道那些小夥子腦袋裡裝的是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本來就該父母做主,何苦生出這麽多事來。”
“就是啊!你聽說沒啊?這公主還曾經逃出過宮呢……”
本來是聽他們講得很有味的,可怎麽講著就講著就講到這包辦婚姻上來,還扯到公主。我心裡罵道:兩個老頑固,大好青年就是被你們斷送的。那個什麽老丞相也是自作自受,一定是他死腦筋害那對小情人私奔了!這麽想著就憤憤離開了。
出來的時候,大街上的人們漸漸多起來了,想來公主已經出了城門了。我也可以回府好好琢磨下怎麽把平冤的事給辦了,說不定真的就能回現代了,這麽想著就抓緊步伐往楚府趕。一到門口,老管家就迎了上來。
“夫人,老爺剛剛托人過來說讓你準備準備,等下龍將軍和禮部侍郎謝大人要來拜訪!”
“什麽?”
龍將軍和禮部侍郎?可都是當朝的高官哩!他們來做什麽?商議國事?不會吧?二哥一個七品小官還能招攬高官人才親自來府上商談國事?
“夫人!月暇姑娘已經幫您買了菜了,您是否親自下廚?”老管家大概是看我懵著了,問了句。可就這句話,簡直像是晴天霹靂一下把我震傻了。
“是哦,客人來了,怎麽說也得下廚整點菜出來。可是我那手藝,估計……”心裡一慌趕緊就去找月暇去了。幸虧我還有月暇,要不就是“笨婦難為有米之炊”了。
剛來到廚房就看見月暇全副武裝正大刀霍霍要殺雞。
“姐姐,原來你在這兒啊!害我找了半天。”
“婉清,你可回來了,我正擔心你趕不及回來做菜,就先幫你把雞殺了。”
“嗯!呃……那個……”
“怎麽了?”
“姐姐啊!你好人做到底不如就下廚幫我做這次宴會的菜吧?”
“就怕我做的菜難等大雅之堂啊?”
“哪有的事啊?姐姐你做的菜怎麽說都要比我的好吧。”
“婉清你說笑了,我平時也不怎麽下廚的,怎麽能和你這樣的官家小姐相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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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做菜很難吃的。姐姐,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啊!”沒辦法只能實說了。
月暇很詫異抬頭問:“我不信,你怎麽說也是官家小姐,怎麽可能做菜做的比我還難吃呢?”
我摸了摸鼻尖,決定要說一個謊言。
“其實,小時候,娘親是教我學做菜來著,但是我那時侯好玩,就讓顏兒作弊。其實,我真的不會做菜。”為了增強效果,我把“真”拖地特長,還配上可憐巴巴的眼神。
“行了,我信你了。不就是做菜嘛,小意思。但是我事先申明要是反響不好可不能怪我。”
“太好了!我就知道姐姐大氣!”我歡喜地摟著她脖子。
“得了得了,別粘我身上,把菜洗洗吧。那兩位可得罪不得,恐怕得做一下午了,沒幾個時辰了。”
“姐姐,姐姐……客人們就要來了!”正切著菜呢,晁兒就衝了進來。趕緊洗了手,出去迎接。本來還以為二哥這樣的小官只要守好本分,應該是最好做的,哪知道今兒個就來了兩尊大佛。可怠慢不得,連忙換衣,梳髻趕到門口等候大駕。客套一番迎進了客廳。
我一一奉茶過去,但是見氣氛似乎好像不是很好。二哥把晁兒也叫了進來。等我奉完茶正要退出去的時候,卻被龍將軍叫住了:“楚夫人也坐吧。”
二哥點了點頭,我便也坐了下來。
龍將軍抿了口茶才開口道:“謝大人是當朝丞相的長子。今天我們來楚府,其實是有一件事要拜托楚夫人和白晁小兄弟的。”
我和晁兒對視了一下,都有點懵住了。
“兩位大人有什麽事需要我們幫忙請隻管說,只要我們能幫上自然是會幫。”
謝大人眼圈紅紅,似乎有點難以啟齒,終於還是說了出來:“家父如今臥病在床,只怕時日不多。還望夫人和白兄弟成全。”
謝大人說著就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