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把葉安然送回天野大廈,發現這裡早已準備直升機,為了掩人耳目,倪蝶並沒有派遣蝶龍航空公司的專屬飛機前來,而是先用這架租賃的直升機將葉接到一個指定地點,再派雨兒親自把她接去公司,這樣萬無一失的方法,讓我不得不佩服倪蝶的深謀遠慮。
送走了葉以後,第二天,我再一次找到了施鈺,並就那張紙條的問題讓她做出解答。
“那張紙條所代表的意思其實是……”
施鈺吞吞吐吐的樣子讓我覺得頗為古怪,這可不像是平常的她,該不會是受到了什麽威脅吧?
“是什麽?”我急著問道。
“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再說,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過段時間你自然就知道了。”施鈺突然間的改口,更是讓我感到雲裡霧裡,那個“小心”究竟意味著什麽,難道不是用來提醒或警告我的嗎?
“但是……”
“你找我只是為了這個嗎?”
“不單如此,我想問妳的是,自從妳離開海南以後,與過去那家海南捷達運輸公司還有聯絡嗎?”
施鈺的表情微微一愣,似沒料到我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猶豫了片刻,最後隻反問了一句:“這是什麽意思?”
我原本也不想再次觸動施鈺的傷處,但是時間緊迫,距離我答應倪萱的最後期限還有不到半天時間,如果在今天晚上以前還找不到另一家替代諾亞公司的運輸公司,我這個總裁可就要顏面掃地了。
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既然有施鈺這一層關系在。我們的生產工廠又設立在海南,我又何必四處苦苦尋找呢,這就是我一開始承諾倪萱的理由。
於是。我把自己想收購海南捷達運輸公司,用來代替諾亞公司地計劃向施鈺講述了一遍。
施鈺沉思了片刻,娓娓說道:“自從徐華死後,海南捷達運輸公司的業績一落千丈,基本處於停止營業狀態,天野集團想要收購海南捷達運輸公司可以說是易如反掌。而海南捷達運輸公司這麽多年以來的成熟經營模式,只需稍加整治,也足以承擔天野集團目前地運輸任務,如果再配備一些裝有能源壓縮系統的車輛,這個計劃應該是完美無缺的。“
“那妳的意思是?”我知道這個計劃成功與否的關鍵。並不是海南捷達運輸公司符不符合天野集團的要求,而是施鈺的態度。
我事先也做過調查,海南捷達運輸公司這樣一個家族式企業,即使面臨倒閉,也絕不允許家族以外的人前去接管。這就是為什麽在徐華死後,這家公司從此一蹶不振的主要原因。而施鈺身為徐華過去的妻子,縱然有諸多疑點。但終究還是這家公司地女主人,因此由她去接任海南捷達運輸公司,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但是問題的關鍵在於,施鈺能夠放下過去那段心理陰影,重新面對這個讓她遍體鱗傷的公司嗎?
“總裁,有關這件事情我隻同意你的計劃,而不會幫你去完成這個計劃,很抱歉,我身體不太舒服,我先告辭了。”
正如我先前所擔憂地那樣。施鈺在扔下這句話後,便獨自離開了辦公室。看著她甚顯悲涼的柔弱背影,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一個如此殘酷的人。如果說這是我擔任總裁地必要條件,那我寧願放棄這個該死的總裁職位。
不管怎麽說。想要讓施鈺接任海南捷達運輸公司的計劃是徹底破滅了,眼下放在我面前的難題是該如何面對倪萱,直截了當告訴她我自動認輸?還是在有限的時間裡再想一些其它辦法?
帶著滿腹的疑問,我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打開計算機連上網絡一看,一則觸目驚心的消息霍然躍入眼簾——蘇媛夜店與女友尋歡,疑其性趨向成謎。
看完這則八卦新聞,我心裡頗不是滋味,很明顯,這則新聞的偽造成分居多,照片也拍得十分模糊,根本不足為信。但是作為一名當紅偶像藝人,這樣一則極具負面效應的新聞,可能會在短時間內給她帶來不小地影響,更何況,她的臨時演唱會又即將在上海舉行。
可想而知,蘇媛是在為葉的離去而發泄傷心,否則絕不會頹廢到這種地步,甚至到被人拍下照片,作為一名成熟地藝人,她的確有點太不小心了。
我在第一時間撥通了蘇媛地電話,當得知她還處在宿醉的麻痹當中時,我實在不忍心把這個糟糕的消息告訴她,於是隻匆匆說了幾句安慰她的話語,並在轉告她我需要兩張她演唱會的門票後,便無奈掛斷了電話。
其實我也知道,即使我現在不把這個消息告訴她,等她清醒以後,她的唱片公司或者經紀人也都會給她一頓雷電暴雨般的質問,與其讓我來捅破這層窗戶紙,還不如讓他們去擔當這個惹人厭的角色呢!
當我把兩張演唱會的門票交到宋雨慧的手裡,她臉上的驚訝表情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緊握門票的手指激動的顫抖了好久,良久才說出話來:“蘇媛演唱會的貴賓包廂門票,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妳必須給我報銷電話費,為了這兩張票,我不知打了多少電話。”我故意誇張地道。
實際上,我並不想要這兩張價格不菲的貴賓包廂門票,而是只需要兩張普通門票就可以了。
因此,當蘇媛派人把門票送到我手上的時候,我反倒為此犯起愁來,正如宋雨慧先前所說的,這可不是普通人可以弄得到的!
終於,在說了一大堆我買票時的辛酸血淚史之後,我終於讓宋雨慧相信這兩張門票確實是我通過合法手段,並且是超低廉的價格買來的(畢竟如果按照市價。這一張門票地價格就足夠我工作好幾個月的,任憑傻子都不會相信我有把這兩張門票送人的經濟能力)。
不過接下來問題是,宋雨慧似乎並沒有就此罷休地意思。
“對了。妳要兩張票,是想讓誰陪妳一起去呢?”我好奇問了一句,卻不料這個問題給我帶來無窮的煩惱。
“你呀!”宋雨慧把雙手背在後面,一臉頑皮的樣子。
“別開玩笑了,我可不是什麽帥哥,和我
不怕丟妳的面子嗎?”我半開玩笑地說道。
“怕什麽,我有這兩張貴賓包廂門票,就已經比全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有面子了,這些人不會在意我的男朋友長得什麽樣子,只會關心他有多少錢。”宋雨慧扇動著手中的門票。在她看來,這可不僅僅是兩張演唱會門票那麽簡單,而是兩張代表富人的名片。
“男……男朋友?”我突然有種玩火的感覺。
“難道你不願意嗎?”
“不是不願意,而是不敢。”
“拜托,表現出一點男子氣概來好不好?大不了就當是我的保鏢。無論如何,明天我在演唱會門口等你,不見不散。”
從男朋友一下降級到了保鏢。我非但沒有半點不滿,反而長長松了口氣,要知道,我這種時常會人間蒸發地身份,是絕對不適合交女朋友的。更何況,如果被施鈺和倪萱她們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第二天,我如約來到演唱會現場,老遠就看見宋雨慧穿著一件淺藍色的緊身禮服,絲滑面料勾勒出一道非常優美的形曲線。魚尾裙的下擺剛好掩過她地膝蓋,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踏著一雙鑲有水鑽的同色調高跟鞋。顯得格外典雅高貴。
這種宴會服飾本是不適合出席演唱會之類地場所的,不過考慮到我們是待在貴賓包廂裡。不必像其它觀眾那樣人擠人,因此這樣的服裝也能帶來一種與眾不同的效果,至少能讓她成為蘇媛之外另一個引人注目的焦點。
宋雨慧原本焦急的等候在穿梭的人群當中,轉眼望見我的出現,她臉上頓時洋溢起歡快的表情。
“有什麽好看的。”見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宋雨慧頓時臉如蔻丹,嬌嗔了一聲後,挽起我地手臂,在眾多羨慕的目光下,走進了會場為貴賓包廂客人專門提供的綠色通道。
這裡地貴賓包廂的確可以稱得上是物有所值,佔據了絕佳位置地全玻璃房間,不但能夠近距離感受到歌手的一舉一動,甚至就連歌迷的熱烈狂歡都不會錯過,置身其中,就和身處在無數歌迷的環繞當中沒有什麽兩樣,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這裡更寬敞、更自由,並且能夠俯視到整個舞台的全景。
在眾多射燈的照射下,這次演唱會的主角蘇媛漫步走上舞台,她向來都不是一個喜歡做秀的歌手,而且相信沒有那些奢華虛幻的道具,自己依舊能夠用歌聲來打動觀眾,這才是音樂的本質,源於自然的聲音。
蘇媛的歌聲一如她的美貌一般,既非那種冰肌雪膚的江南女子的美,也不是豐滿婀娜的北方女子的美,她的美是一種來自自然,清馨無邪的健康之美。頗有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在整個娛樂界內著實屈指可數。
台上的蘇媛有一股說不出的誘惑風情,雪白豐滿的身材在觀眾眼前展露無遺,天生麗質的容貌,微翹的朱唇含著媚態,眉毛烏黑細長,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楚楚動人,眼神裡面彷佛包容著一團烈火,舉手抬足間是那麽的勾人心魂。
無論如何,上海這個大都市是無法輕易擺脫那些深深的明星烙印的,這幾年時間裡,蘇媛已經用無數精彩絕倫的演出,把這些印記刻畫得深入人心。
當有關蘇媛性趨向的問題像肥皂劇般一集一集上演的時候,就在這個城市中心,就在這個演唱會舉辦場地旁邊的一棟高樓上,整面牆壁都貼上了蘇媛最近新拍的廣告。
今天,她就是這個城市唯一的主角。
這裡的人們太喜歡蘇媛了,在他們看來,即使是落日大道和好萊塢山下眾多的璀璨星光,都不及她一個人來得耀眼。
甚至坐在這個看台貴賓席裡的那些明星們,也都是為了今晚的蘇媛而來的。當走秀式的演唱會在屏幕上日漸泛濫的時候,觀眾們發現,就在這個舞台上,蘇媛正準備上演著一出貨真價實的個人演唱大劇。
於是,她的癡迷者成千上萬,趨之若騖。
“歡迎大家來到這次演唱會,我將用我的歌聲,給大家帶來一個美妙的夜晚。”
蘇媛在說話時的表情格外豐富,宛如要把內心所有的情緒都誇張的釋放出來,絲毫沒有一點收斂的意思,這又讓人覺得她的精致與爽朗都是與生俱來的,旁人根本無法模仿。
蘇媛感覺到四周的彩色燈漸漸聚集到自己身上,於是,向歌迷高高地舉起了她的玉臂。
按照習慣,她會聽到山呼海嘯般的掌聲。雖然,她前一天剛剛遭遇到了八卦新聞的騷擾,可她相信,歌迷依舊會愛她。
就像演唱會之前,蘇媛對采訪她的記者們說的那樣:“我不覺得會有什麽不同,這裡是屬於我的舞台,歌迷一切的不滿,都會因為我的歌聲而融化。”
但蘇媛想錯了,當她話音剛落,就聽到了無數的噓聲,而且是成群的清晰響亮的噓聲。要知道,這裡可是屬於她的舞台、她的領地,在她的記憶裡,這是絕無僅有的。
一時之間, 就連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扭頭問向身邊的宋雨慧:“這些人是在噓蘇媛嗎?”
宋雨慧的吃驚程度顯然不比我少多少,在看清了台下的狀況以後,還是衝我點點頭,不情願地回答道:“應該沒錯。”
我頓時張大了嘴巴,重重咽了咽口水,一臉的吃驚。
舞台上的蘇媛孤立無援,她怎麽都不明白,只不過是一則小小的花邊新聞而已,為什麽會對這次演唱會造成這麽大的影響,為什麽會讓這麽多歌迷倒戈。手足無措的她,就這樣怔怔站在偌大的舞台中央,顯得那麽的無助……
“也許我們應該想辦法幫幫她。”我起身來到貴賓包廂的前方,望著台下那些幾乎失去理智的歌迷,緊鎖的眉頭絲毫沒有展開的意思。
“怎麽幫?”宋雨慧則顯得非常傷心,她同樣沒有想到,這麽一場她憧憬了許久的演唱會,竟會淪落到這般田地。
“跟我來。”我用拳頭重重砸了一下玻璃,眉宇豁然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