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的,司馬鈴喝酒的速度並不快,別說是和倪萱相前的那個大個子恐怕都比她快上一些。酒瓶中不時冒出幾個細小的氣泡,隨後便是一段時間的沉寂,就這樣,在眾人望眼欲穿之下,第一瓶酒依舊沒有下到半瓶的限度。
馬克起先還有一些擔心,坐在司馬鈴對面一動不動,那雙極度緊張的眼睛死死盯著她手中的酒瓶,生怕稍一走神,就被對方渾水摸魚。
然而在他看見司馬鈴此時的喝酒速度之後,心中那塊大石頓時放了下來,讓自己舒適地半靠在座位上,抽出一支煙悠然點上,吞雲吐霧之間,方才臉上的緊張表情瞬時煙消雲散。
但是在時間過去大約二十多分鍾後,馬克剛才放松不久的臉部表情再次僵硬了起來。只見司馬鈴徐徐放下手中的空瓶,面色鎮定地打了一個酒嗝,隨後便再次舉起一瓶路易十三,仰頭“品嘗”了起來。
在司馬鈴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之間,整個酒吧中始終鴉雀無聲,周圍的人默默地看著這個二十歲不到的女孩。她那從容不迫的神態,優雅婉約的舉止,秀麗張揚的外表,無一不深深震撼著圍觀眾人的心靈,讓他們在屏氣凝神時,彷佛看著一個從地獄降生的天使一般,腦中全然一片空白。
就在不知不覺之中,馬克感覺指尖一陣灼熱,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在失神之際。忘記了手中還夾著一支點燃地香煙,而此刻燃盡的香煙則已經燒到了他的手指。
慌忙丟掉煙頭,馬克發現桌面上已經整齊擺放了三隻空酒瓶。司馬鈴已經加快了速度,手中那隻酒瓶中的氣泡也冒得勤快起來,馬克臉上終於露出了頹敗的神色。酒局還沒結束,他就如一隻鬥敗的公雞般癱坐在了椅子上。
又過了不多久。司馬鈴手中地最後一瓶酒僅剩下了三分之一。驟然間,從四面八方爆發出了一陣陣此起彼伏的喝彩聲,在無數的“加油”聲中,司馬鈴終於穩穩將最後一口酒送下了腹。
“哈哈,馬克先生,我們中國有句老話,叫做『願賭服輸』,你中文這麽好,應該知道其中的含義吧?”眼看著司馬鈴臉上僅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紅暈,我在詫異之余。當然不會忘記炫耀一番。
“我知道……”馬克極度失落的臉色,讓我心頭閃過一絲報復的快感,至於為什麽會有這樣奇怪的感覺,連我自己都不甚清楚,或許是我感應到了倪萱內心的想法吧!
馬克略帶敬意地望了一眼對面不吭一聲的司馬鈴,起身買單之後。便匆匆告辭而去。地確。作為一個失敗者,在這樣尷尬的場合裡,還是不要過多停留比較好,但我也知道,這一次的遊戲較量,勢必將給天野集團帶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就在馬克跨出酒吧大門的那一瞬間,司馬鈴自然便被酒吧中的其它客人奉為了女神,幾乎所有地人都將自己平生所能表達地最高敬意送給了這個“惡魔天使”。而這個綽號。也被司馬鈴沿用到了此後的所有場合。
可是漸漸的。我就發現司馬鈴的笑容變得僵硬起來,臉上的紅暈一如倪萱一樣化為煞白之後。我這才知道剛才她只是硬撐著而已,待酒勁上來後,這種突如其來的強烈暈眩感覺卻不是常人能夠承受的。
眼看著我身旁倒著兩位醉酒美女,我和施鈺除了苦笑外,就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原本是一件放松玩樂地事情,卻沒想到最後演變到了這種局面,應該怪馬克地憑空出現呢,還是應該怪司馬鈴挑選地地方不好,抑或是怪倪萱的衝動行為,我也迷茫了……
在草草結了帳單之後(其實我們並沒有花錢,因為主要開支都由馬克支付了,而剩余地那些小錢也由酒吧老板買單了,畢竟我們給他帶來的聲勢效應,可是比這點小錢多得多的),我和施鈺一人扶著一個回到我們所住的酒店,讓櫃台多開了一個房間後,將已經爛醉如泥的司馬鈴和倪萱各自抱進了房間。
“總裁,你今天是不是覺得鈴鐺她……”我剛退出司馬鈴的房間,欲轉身返回自己的房間時,施鈺已經抱著幾件衣物站在走廊裡,見我出來後,她在我身後突然發問。
“有點反常是嗎?”我界面道。
“豈止是有點,你沒聽見她怎麽稱呼馬克的嗎?『四眼田雞』……人家好歹也是西歐產業集團的上海地區負責人,只怕這下天野集團的麻煩可大了。”施鈺不無擔心地說道。
她剛一說完,就被我拉進了房間,畢竟在走廊中討論這些商業問題,並不是明智之舉。
“我也明白妳的意思,但是西歐產業集團究竟是什麽商業組織,為什麽倪萱在聽見他的名號後會有如此大的反應?”想起當時倪萱一聽見馬克的來歷,便起身要走的樣子,我不禁疑惑地問道。
“不會吧,總裁,你對這些商業基礎知識都不知道嗎?”
施鈺如看著一個怪物般凝視著我。
在確定我確實對這些商業概況一無所知之後,她隨之歎息道:“當今世界的商界格局是以三大貿易實體為軸心的。三大貿易實體包括:北美貿易聯盟(包括澳大利亞)、西歐產業集團、東亞產經聯合社(主導國:日本),這三大貿易實體控制著大部分的經濟脈絡。此外,他們之下次一等的貿易實體又分為:南亞貿易聯盟(主導國:中國)、南美經濟聯盟、非洲貿易聯盟、中東產油國聯盟、東歐經濟聯合體(主導國:俄羅斯),這五個邊緣貿易實體雖然都是私營地。但是都和一定洲際區域內的國家有緊密的聯系,所以相互之間除了貿易關系,也沒有什麽特殊好感可言
在商場上都是些爾虞我詐的事情。”
“原來是這麽回事啊,那蝶龍航空公司是屬於哪一個貿易實體呢?”施鈺的解析,大大激起了我對商界的興趣。天野集團成立到現在。我終於開始有些實際上地知識收獲了。
“至於地下商界嘛,出於它的神秘與一定的非法性質,則是屬於獨立在這些貿易實體之外的零星團體。它和所有的貿易實體都有貿易往來,又不親近任何一個實質性的實體,徘徊其中四處牟利。但是蝶龍航空公司畢竟是處於中國境內,所以相對而言,可能與南亞貿易聯盟的往來比較密集,因此倪萱小姐才會這樣冷淡對方。”施鈺不但對世界商業格局了解的非常透徹,就連對地下商界也略有研究,她的一番話著實讓我受益匪淺。
“我明白了。但是關於司馬鈴的情況我心中也還沒譜,看來只有等她醒來才能問明白了。時間不早了,今天還是早點睡吧!”我抬手看了看時間,凌晨三點,看來我們還真地在酒吧耗了不少時間。
“好啊,那我就先去洗澡了。”施鈺說著。拿著手中早已準備好的換洗衣服走向了我房間的浴室。
“等……等等。妳的房間似乎不在這裡吧?”我愣了一愣,隨後大聲抗議道。
“總裁難道忘了?因為鈴鐺當時說怕自己身體再出狀況,所以她一直是與我睡一個房間的。現在她一身酒氣,我怎麽還能和她一起睡呢?”施鈺臉上閃爍著壞壞的笑容,似乎非常喜歡看見我額頭上地冷汗。
“那……那,春草三月當時地那個房間不是空著嗎?”我努力計算著當時的房間數量。
“對啊,只可惜放了鈴鐺的那個寶貝包袱,又被三月下了忍者禁製。我可不想成天睡在一堆叮當響的鈴鐺裡。那樣一定會神經失常的!”
“那也可以讓酒店再開一個房間啊!”我使出了最後的絕招。心道這下妳無話可說了吧!
“呵呵,剛才為倪萱小姐開房間的時候就問了。那可是這個酒店唯一一間空房了。總裁,難道我就這麽可怕嗎,讓你想方設法要將我趕出去?”
施鈺說著,臉上突然表現出一股可憐委屈的神色。
我當即心頭一軟,情不自禁地將後面地理由吞了回去……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不知道總裁願不願意嘗試?”
“什麽辦法?”我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叫嚷道。
“很簡單啊,既然總裁不願意和我一起住,那就在倪萱小姐和鈴鐺當中選擇一個吧,只要你不怕酒氣熏人就可以。”施鈺手中拿著一件性感睡衣在鏡子面前比劃著,雖然是背對著我,但是那份顯而易見地誘惑還是讓我連連咽著口水。
其實我並非沒有考慮過和兩位醉美人“共度良宵”,但是一想到第二天早晨可能遭遇到地“禮遇”,我便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算了,酒能亂性,我可不想借此玷汙了鈴鐺的清白。至於倪萱……我覺得即便是抱著核彈頭睡覺,都要比在她身旁睡覺安全!”我故作無所謂地攤了攤手。
施鈺心滿意足地走進了浴室,我卻只能帶著滿身地酒氣煙味,仰面靜躺在床上。
正當我雙手交叉枕在頭後,百無聊賴地看著雪白色的天花板時,一陣強烈騷動感覺油然而生,令我的腦袋彷佛就要爆裂開來般疼痛。被迫無奈之下,我隻好把精神力迅速凝聚然後浸入意念空間中,以此來躲避那突如其來的怪異感覺。
不料,我的精神力剛凝聚成形,星痕便急切地向我喊道:“野,你終於來了,我已經呼喚你很久了!”
我聞言不由一愣,要知道這可是我認識星痕以來,她第一次主動“呼喚”我,但還未等我回過神來,就感覺一個柔軟豐滿之體撲入懷中,隨著她身後迭起飛舞的銀亮發絲慢慢落下,我也順勢將她緊緊摟住。胸膛相靠,我就如貼著一團熾熱的焰火,不免有些心潮澎湃。
“星痕。怎麽了?這可不像平時地妳哦!”我的下巴摩挲過星痕那光滑的額頭,又在她柔亮的發絲上輕輕劃過,這才發現她眼中閃爍著一絲晶瑩淚花,那滿面驚恐的嬌滴模樣,好似是一隻受驚的小鹿,讓人既憐惜又好奇。
“野。他們來了,我感覺到他們了!”星痕顯然真是受到了不小地驚嚇,就連說話都變得語無倫次起來,反覆叫嚷著這兩句話的同時,抓著我肩頭的手指不由掐得越來越緊,若我現在不是精神體狀態,還真不知道是否能夠支撐得住。
“星痕,不要緊張,有什麽事慢慢告訴我好嗎?我相信我還是可以幫妳分擔一些的!”
我伸手握住星痕的雙手,極力用自己的溫和態度讓她鎮定下來。
的確。這還是我第一次見星痕如此失態,驚奇之余,更多的是擔憂和惶恐,畢竟能把星痕嚇成這樣的事情,必定不單純。
幸好,在我的努力下。星痕終於慢慢恢復了平靜。她揚手撫過長發之後,臉上登時閃過一絲羞愧地神色。
“野,在這個星球上,只有你才能與我溝通,才能學習星海中的知識,你知道是為什麽嗎?”星痕的長發在空中掠過一道優雅的弧線後,如瀑布般重新披散在她的背後,靜靜的。波瀾不驚。
“是因為那串項鏈地關系嗎?”畢竟我是在得到了那串項鏈後。才見到星痕地。其中千絲萬僂的聯系連傻瓜都看得出來。
“不錯,其實那串項鏈就是星海。也就是星痕,我之所以會知道這麽多知識,就是因為那串項鏈的龐大儲存能力。”星痕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從她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是信任還是期
者是絕望,我分不清楚……
“那妳剛才說什麽要來了?”
“是他們,他們想要奪走項鏈,想要奪走星海!”我一提到這個問題,星痕的表情再次緊張起來,就連說話的音調也提高了不少。
“他們又是誰?”我知道現在不是仁慈的時候,必須趕快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這不只是星痕地事情,也是我地問題,一旦我失去了她地幫助,今後的事情實在無法想象。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星痕如同著了魔一樣,神志不清地反覆念叨起來。
雖然我沒有弄清楚事情地真相,但是從她剛才的隻字詞組可以知道,她現在正陷入極度的恐懼之中,而這種恐懼的來源,正是那些不知名的侵入者。他們的目的似乎是要帶走星痕,只是事情真如表面這樣簡單嗎?
這些念頭在我腦中轉瞬即逝,再緩過神來,就發現星痕的身影已經從我面前消失不見,望著眼前這片一望無際的書架,我頓時一陣怔忡,不知道往何處去尋找星痕的蹤影。
“星痕!”茫然無措之下,我只有大聲叫喊,一層層波濤般的回音在星海中蕩漾開來,卻依舊沒有出現任何令我驚喜的回答。
“該死,智慧意識也有害怕的概念,星痕真是越來越像人了。”我嘴裡嘀咕著,開始了茫茫無邊地搜索,然而我也知道,在現實的世界中,自己正裸地暴露在“美豔野獸“施鈺的面前,一旦發現我沒有了知覺,不知道她會有怎麽樣的反應。
找了好久也不見星痕的蹤影,正當我幾乎要放棄的時候,終於在一片高聳的書架背面找到了瑟瑟發抖的星痕。看著她那煞白無神的臉色,以及膽戰心驚的神態,我將先前那些焦急與煩躁盡皆拋到了腦後。
只見星痕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明媚的眼神中透出一種無奈的掙扎,在看見我的身影之後,她便毫不猶豫撲入我的懷中。
再次將星痕輕輕摟進懷中之後,我們兩個的心念彷佛在這一瞬間產生了同化,雖然很短,但卻異常溫馨,這種心靈與心靈的交織,比之現實中任何的都要激烈百倍,讓我永生都難以忘懷。
看見星痕的心神恢復了正常,我用拇指徐徐抹過她兩邊的眼角,望著那對眨動閃爍的明亮眼睛,一種男性與生俱來的責任感頃刻激蕩而起。
“星痕,放心吧,無論遇到什麽,我都會竭力保護妳的!”我信誓旦旦地保證。
話雖如此,但是我對能否保護星痕卻一點都沒有把握,別說我不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縱然是把對方了解得一清二楚,以我現在的勢力也無法辦成任何事情吧?
“嗯,野,我會在這段時間內督促你的,一定會把你訓練成為最強大的精神戰士!”星痕似乎對我的承諾十分受用,我的話音剛落,就見她臉上展開了笑容,先前的陰鬱也隨之一掃而空。
“精神戰士是什麽?”我莫名其妙地問道。
“我不知道……”
“妳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還說出來呢?”
“這是殘存在我記憶中的一個模糊概念,剛才不知不覺中就說出來了。至於其究竟是什麽性質,只有等我恢復記憶後才能知曉了。”星痕雙手交叉轉動著拇指,滿臉懵懂的樣子就好像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讓我真是哭笑不得。
“好……好的!”看來我注定是勞碌命了。雖然不知道星痕口中的精神戰士是什麽東西,但是我卻知道,我今後大部分的空閑時間,恐怕都要在這個星海圖書館中度過了。
還未等我在內心感歎完,一個猶為重要的問題浮現在了我的腦中,讓我把其它所有的擔憂都放到了一旁。
“對了,星痕,妳是怎麽感覺到他們正在靠近的呢?”
“我是通過精神力感覺到他們正在靠近的。野,你要知道,生存在地球以外的那些生物,他們的精神力往往要大大超越人類,而精神力越強,帶來的精神波動也就越大,所以我能感覺到的機率就更高。”在我剛才的承諾之後,星痕似乎真的對那些家夥不太害怕了,雖然提及此,臉上還有一絲恐懼之色。
“地球以外的生物?這次麻煩大了……”我聞言後大吃一驚,沒想到我的對手竟然還是外星生物,我怎麽感覺自己是在拍好萊塢大片似的?
“那他們離地球還有多遠?”我用力晃了晃腦袋,將那些混亂的雜念清除之後,繼續開口問道。
“按照我的估計, 他們到達地球至少還需要十年左右,所以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準備。
“
“十年?”我口中喃喃念叨著,心裡則暗自盤算了起來。
要說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其實我也知道,縱然我再如何努力,要想以單槍匹馬去抗衡整個外星部隊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這段時間中盡量累積勢力和金錢,按照星海圖書館中的這些知識,製造出一些足以與外星飛船對抗的高科技武器,這才是最理想的上上之策。
而要達成這樣的計劃,最重要的一個步驟就是資金。無論製造什麽先進的器械,都需要不計其數的金錢投入,但是以天野集團現在的勢力,要實現星海圖書館中的這些技術,顯然是有些癡心妄想。
想到這裡,我決定不再繼續耽擱下去。
為今之計,就是要通過與倪萱的合作盡快壯大天野集團,從此刻開始,我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金錢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