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我忍不住驚呼道,但是在倪萱威脅的目光下了嘴巴,神情疑惑地看著對方的眼睛。
“楊先生,如果您忘記帶信用卡,也可以在這張單子上簽字,我們酒店可以給您全額免單。”倪萱說完,轉身取過另一張相對較大的紙張。
我遲疑地接過那張紙,雖然不知道倪萱到底想搞什麽鬼,但是能夠在施鈺面前得到免單,還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只見其中分明就是一份簡單的合約,上面清楚的記錄著“甲方(倪萱)將借助給乙方(楊野)兩千萬美金,作為支持乙方這次尋覓和研製新興金屬材料的資金,而乙方則必須在一年以內,連本帶利地還給甲方一億美金,一旦違約,就必須結束甲乙雙方簽署過的一切合同,其間的損失由乙方及天野集團共同承擔”。
“妳是在威脅我,乘機敲詐?”我揚頭問道,眼中露出顯而易見的不快之色。
“很抱歉,楊先生,除非您願意這位女士為您買下這數萬元的單,不然還是希望您能夠合作。”
倪萱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我相信已經足以讓一旁的施鈺聽得非常清楚了,而在這樣的情況下,恐怕無論是誰都不會做這個冤大頭吧……
果然,當我轉頭望去時,只見施鈺正一臉茫然地望著我,目光中的尷尬神色讓我覺得面如火燒。恨不得有個地洞可以鑽進去。看來自己原本在她心目中建立起地光輝形象,算是徹底土崩瓦解了!
“妳不是在故意搗亂吧?”雖然我已經得到了關於飛船殘骸的所有信息,但是眼看著到嘴的美女就這麽跑了,還是讓我覺得有些心有不甘。
“楊先生,您該很清楚您這次行程的花費吧?機械製造工廠建造完畢之後,您最近是不是手頭有點緊啊?”
倪萱背對著施鈺的臉上。頓時流露出陰險的面容,讓我驟然感到一股逼人地寒氣撲面而來。
這下我總算明白了,難怪當時倪萱在投資時,不多不少剛好給了我和葉一億美金,原來她早就預算好了機械製造工廠的建造成本,而當我再需要有所活動的時候,一切則就都必須掌握在她的手中,其深謀遠慮可見一斑。
而我,雖然貪戀施鈺的美色,但是那兩千萬美金的救急資金。卻更令我不願放棄。因為正如倪萱所說,從機械製造工廠建造完畢至今,我幾乎用盡了全部的資金,其中自然也包括葉臨走前留給我的那一部分,所以這筆錢對我去尋找飛船殘骸而言,可謂是至關重要。
“好……但是看在我們……不。我和倪萱小姐是老朋友的份上。能不能打個折呢?”我抱著最後的希望問道,雙眼中閃爍出來地乞求之色,估計連我自己看後都會感動吧……
再看此刻的施鈺,臉上顯然已經表現出了一副不耐煩的神色。她萬沒想到原本以為的**會變成這場鬧劇,眼神之中已然萌生了去意。
“倪萱小姐事先交代,無論楊先生如何求情,這個都是最低的底價,不可能再有浮動。不過如果楊先生執意不同意。倒還有一點點商量的余地。”倪萱略帶為難地說道。
我心中燃起了濃烈地希望:“是什麽?”
“或許還可以向上浮動一些。例如百分之一百二十地折。楊先生您認為……”倪萱從我手中接回合同,漫不經心地端詳著說道。
還未等她說完。我便一把奪回了合同,迅速在上面簽字,轉而長長舒了一口氣,心中暗罵道:今天又被她擺了一道,這個女人實在太恐怖了,咒妳這輩子都嫁不出去!
“很好,那我就先告辭了,兩位請繼續吧!”倪萱滿意地接過合同,如炫耀般地在我面前晃動了一下後,便悠然轉身漫步而去,空氣中隻留下了一縷淡淡的香水余味。
此後,大為敗興的我和施鈺自然並未繼續深談些什麽,隻草草說了一些謙遜的客套話後,便簡單地分手了。而這個豐韻猶存的美貌女人,讓我心中留下了一絲淡淡的歉意和不甘。
直到我把施鈺送走,倪萱的身影才又重新出現在我面前。
現在的她,已經換上了一身職業女裝,低腰地黑色西褲配上松松垮垮地白色開領襯衫,灑脫之中又帶著一股說不出地性感,甚至讓我聯想到了她胸前那隻若隱若現的血色蝴蝶紋身。
“倪萱,妳太過分了吧?”我當即沉聲呵斥道,並沒有在意在酒店大廳中還有其它侍者地存在。
而倪萱卻出乎意料的沒有生氣,相反,手中翻開了一迭厚厚的資料,指著念道:“施鈺,捷達運輸公司總裁徐華的第二任夫人,今年二十一歲,膝下沒有子女。雖然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但是卻受過良好的教育,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於牛津大學外語系,精通多國語言,對於拓展業務、商業洽談有極高的天賦,是一個古典與現代結合的女孩。”
倪萱話音剛落,我的嘴巴就張大得足以放下一個椰子。我驚訝的並不是施鈺那天才的語言能力和良好的學習經歷,而是她僅僅只有二十一歲。原本以為屬蛇的她至少該有三十出頭,原來我足足多算了一輪,真是個天大的失誤啊……
“但是……妳不覺得她的外表太老了嗎?”現在我終於明白施鈺為什麽會有如此細嫩嬌柔的肌膚和完美無瑕的身材了,如果把這些放在一個二十歲剛出頭的女孩身上,還是頗為恰當的,但她的裝扮卻顯得有些老氣。
“算了吧,女人的年齡和外表都是可以通過衣著與化妝來掩飾地。既然可以讓人產生年輕的錯覺,當然也能夠讓人感覺到成熟。而你,不正是被她那股成熟的韻味所吸引的嗎?”倪萱一臉輕蔑地說道,那鄙夷的眼神彷佛在懷疑我有戀母情節……
“天啊,我錯過了多好的一個機會啊!”沒有在乎倪萱要殺人地眼光,我兀自抱著腦袋大聲叫嚷道。
的確。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如此嬌滴滴的美女從自己身旁溜走,估計絕大多數男子都會為之抓狂吧!
“對了,一個孤兒有錢去國外上牛津大學嗎?”我漸漸冷靜下來之後,突然發現了其中的疑點,因為身為孤兒的我,對於沒錢的局限深有體會。當年若沒有幾個朋友以及我小妹的資助,我恐怕就連讀完高中都有困難,更別說是出國深造了。
“很對,這就是問題的所在。”倪萱好似是一個奸計得逞的軍師,瞇縫著眼睛饒有深意地望著我。順手將一份詳盡的窗體遞到了我地手中,然後繼續說道:“按照我剛剛在警察局獲得的資料,施鈺曾經是一名小偷,早在十歲左右,便連連遭到警察的逮捕,只因其偷竊物品的數額過小。而且年齡尚幼。並未遭到深責。此後,雖然在她附近經常有人丟失錢財、物品,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到她行竊的證據,所以也對她無能為力。可是我們卻不難發現,她偷竊的物品數額也呈明顯地遞增趨勢。”
“妳地意思是,她現在已經是一個神偷了?”我驚訝地問道,雖然並不相信在那古典美豔的“表面”下,會隱藏著一個連警察都奈何不了的女盜。但是種種跡象表明。事實就是這樣殘酷。
“正是。所以你不要被她的純真假象所迷惑,其實她骨子裡不是一個好人!”倪萱的語氣漸漸緩和下來。但卻給了我一種報復得逞後的舒泰感覺,這讓我想起了葉在看見我與女孩子過度親密後表現出的樣子……
“但是施鈺行竊,只是為了完成學業,對於你們這些富人家的孩子而言,孤兒地生活及所承受地經濟重擔,是常人完全無法理解地。我們不應該因為這個而歧視她吧?”我依舊據理力爭道,對於這個與我有同樣身世的女孩,我地內心產生了一絲同情和想要幫助她的念頭。
“你說得沒錯,但是你先仔細看看你手中的那份資料,這是我派人暗中搜集來的。在她參與的盜竊案中,有數件是發生在去年她結婚至今的,你不會相信她在嫁入豪門之後還缺錢用吧?唯一的理由就是,她心理上存有怪癬,也就是所謂的盜竊癬!如果你不想引火上身,我勸你今後還是少與這個女人接觸比較好。”倪萱的話絲毫不留情面,她對於施鈺,好似面對仇敵一般,一旦抓住對方的要害命門,就絲毫不會給她任何辯駁與翻身的機會。
“這個……”我的確已經無言以對了,尤其當面對著眼前這一大堆鐵一樣的事實時,但我此時仍然不解的是,倪萱是怎麽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中,得到這麽多關於對方的詳細信息的?要知道,從我選中施鈺,到她的出現,僅僅過了大概半個小時而已。
看見我出神,倪萱突然從我手中拿走了那份數據,重新放入手中的數據夾,身體微微前傾之後,柔若無骨地順勢倒在了我的身上,口中的語氣則變得曖昧異常,讓我幾乎連骨頭都酥軟了下來。
“我知道你現在心存疑慮,不過我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有錢,就能得到任何想要的東西。況且置身於地下商界,並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像表面上那麽簡單。對你而言,只要記住,乖乖聽我的話就可以了,正所謂『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
我感覺倪萱的玉指在我胸膛上不斷劃動著,隔著那件單薄的襯衫。
我的身上不斷冒出冷汗,一股逼人的寒意滲透進我渾身每一個毛孔中。我頓時感到四肢僵硬,眼前的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我明天會把兩千萬美金匯入你的銀行帳號,希望你的這次旅行能夠有所收獲!”
倪萱溫柔說完,略帶不舍地緩緩將身體移了開去。那種若即若離地感覺,令我渾然不知她心中究竟是什麽想法。直到她的身影在我的視線范圍內完全消失,我才長長松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上密布的汗珠,大步走出了星原酒店。
很幸運,在此後的幾天裡。我除了收到不少少婦打來的騷擾電話之外,便再也沒有與那個施鈺有過聯系。而倪萱地資金也非常及時地到達了我的帳號,雖然承擔著五倍於此的巨大利息,但是能夠在提款機上看見這麽多零,我還是頗感欣慰的。
終於,在安排好了機械製造工廠的一切事宜後,我便帶著春草三月來到了機場,準備即刻前往上海,尋找那些飛船殘骸。
而對於小胖和阿神,我除了交代他們協助古乾博士管理工廠之外。更重要的任務則是盡量監視倪萱的行動。雖然我也知道這樣的交代是白費功夫,但還是希望對那個心思詭異的女子能夠再多了解一些,就算是碰碰運氣吧(其實也是為了不讓這兩個家夥輕松地白拿工資)。
早晨八點,我帶著春草三月悠然地坐在機場候機大廳中。由於飛機還有一個小時才起飛,所以趁春草三月大嚼著她面前那一堆早餐時,我則偷閑地在葉給我買的那台筆記電腦上玩著遊戲。這個嗜好。我是多忙都沒有放棄過地。
“你好。先生,我們是不是見過?看你很眼熟哦!”
正在我全神貫注地朝前衝刺時,就聽見一個悅耳動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讓我立時抵抗不了誘惑地抬起了頭。
這一看可不要緊,直嚇得我險些從座椅上跌落下來。還是靠著對方,也正是聲音主人的扶持,我才勉強沒有把計算機摔壞,而對方身上那自然的芬芳香水味。卻也順著她的舉止幽幽飄入了我的鼻孔。直達腦中徘徊不已。
就看來人曼妙地身上穿著一件水藍色地旗袍。高高盤起的長
出一股淡雅的清香,她的指甲與眼瞼上同樣搭配了水妝。遠遠望去,隻感到一陣古樸脫俗的氣息迎面而來。在當今這個“時尚”當道的社會中,能夠看見一位古典美女,算是非常難得了。
“施小姐,原來是妳!是要出去旅遊嗎?”為了掩飾尷尬心情,我趕忙站起身來,準備與對方握一個手,但是手剛舉到一半,卻又想起了對方盜賊的身份,於是剛抬起地手臂不由自主地僵在了半空中,那模樣頗為尷尬滑稽。
今天地施鈺顯然沒有上次打扮得那樣老氣,她那清爽淡雅地妝容下透現出一股少女獨特的青春氣息,縱然還是穿著複古地旗袍,卻沒有給人帶來沉悶疏遠的感覺。
只見她淺淺一笑,似是看透了我心中所想,然後慢條斯理地回答道:“當然不是。因為我丈夫去上海這麽久還沒回來,而公司這邊又聯系不到他,所以我就主動申請前往上海找他回來。不知道楊先生準備去哪裡呢?”
一提到丈夫,施鈺的臉上瞬時閃過了一縷擔憂,更多的則是幽怨之色。但僅僅如此,她便成功地博得了我的同情。這個有夫之婦,似乎對我有一股特別的吸引力,讓我始終難以擺脫她的魅力。
“剛好,我也去上海有點事,不如我們一起吧?”我興衝衝地說道,顯然已經把倪萱當時的交代拋於腦後了。
話剛出口,我就感覺衣角被人扯動,低頭望去,只見春草三月一手拿著一隻尚未啃完的雞腿,另一隻油膩膩的小手則正掛在我的衣角上,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憤怒神色,讓我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沒想到她對葉還真忠心,時隔了這麽久,還牢記著葉當時讓她看住我的吩咐。一旦有女人主動上前搭訕,她必定會在中間插上一杠,用她那些特殊的惡作劇方式讓對方知難而退。她這樣雖然能夠幫我擋去許多不必要的糾纏,但是對施鈺這樣的“熟人”(雖然之前只見過一面),就有些失禮了,更何況對方還是難得一見的美女。
正當我費力地掰開春草三月那隻小油手時,就見施鈺竟彎腰蹲下身去,掏出一塊絲製的手帕,從我手中接過她的小手輕輕擦拭起來,那種猶如母親般的親切關懷,頓時就使得春草三月原本嚴肅的神情緩和了下來,眼光中充滿了溫馨愜意之色。
“好可愛的小妹妹呀,妳叫什麽名字呀?”眼看著春草三月已經對自己放松了警惕,施鈺不失時機地問道,那動聽柔和的話音,馬上就得到了春草三月的認可。
“我叫春草三月,姐姐就和小野一樣,叫我三月就可以了。”春草三月收回被擦乾淨的手,面帶羞澀地輕聲說道,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她因難為情而臉紅,簡直就是難以置信!
“哦,不錯的名字。我叫施鈺,三月以後叫我姐姐就可以了,這次我和你們一起去上海好嗎?”施鈺的語氣顯得異常柔和,就連一旁的我聽得都幾乎被她吸引了過去。
“好啊,那太好了!”春草三月高興地拍手叫好道,此時臉上的神情與剛才的憤怒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心中不禁暗罵: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別人幫妳擦個手就被收買了,我買了這麽多東西給妳吃,妳還處處監督我!
不過罵歸罵,對於施鈺此時展現出來的溫柔態度,我還是頗為欣賞,只是同時也發覺這個女人著實極富心計,竟然連春草三月這樣難纏的小鬼都被她輕松哄騙了過去,看來我今後還得小心提防著點。
此時,就見施鈺轉頭對我做了個鬼臉,那俏皮天真的模樣,讓我心頭驟感一顫,原來在她典雅的容貌下,還有如此可愛一面。都說女人善變,今天看來果真不假啊……
與美女結伴同行是令人愉快的,特別是在枯燥乏味的長途旅行中,總能擦出些激情的火花來。但是當你必須時刻防備著身旁的這位美女時,在左右為難的心情之下面對她就很不好受了,而我,現在就是正處在這樣尷尬的境地中。
飛機準時起飛,由於機艙中的人很少,因此我們三個也得以自由安排地坐在一排。然而,由於擔心施鈺那時刻都有可能爆發的盜竊癬,所以我對自身攜帶的物品十分小心,惟恐一不小心,就落到了對方的手中,屆時就算是有嘴都說不清了。
就在這樣欲近還遠的氣氛當中,我們三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
好在中間還坐著一個天真無邪的春草三月, 在這個開心果的逗引下,也使得我們之間並沒有冷場。
在閑聊之中,我們竟得知了春草三月一直沒有透露的生日——九月二十八日,亦就是十二天以後!
為了能夠讓春草三月開心,同時找些談資,我和施鈺決定分別贈送給她一份禮物,至於究竟要送些什麽,在一場激烈的討論後我們始終沒有得到答案。於是,我們決定用這十二天的時間各自準備,到生日那天給春草三月一個驚喜!
很快,在不到三小時的歡聲笑語中,我們便已抵達了目的地上海。
這個季節的上海頗為悶熱,空中飄灑著蒙蒙細雨,打在頭髮上並不覺不舒服。但是過不多時,我們全身上下便被雨點淋得透濕,讓我不得不趕忙叫車,就近找了一家中型規模的酒店住了下來。
上車之際,我下意識地看到在雨水澆淋之後,施鈺身上的那件旗袍已經完全黏附在了她那白皙嫩滑的肌膚之上,那發育完好的傲人身材展露無遺,給予了周圍那些男性強烈的視覺衝擊,而在她身旁同樣如落湯雞一般的我,估計已經被人們忽略不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