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田暮能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娶了個“狡詐”的妻子,養了個“放蕩”的情婦。一切的一切都過去了,他已經不再需要女人了。跟大罷工的“下半截”至氣有什麽用呢?依舊死氣沉沉,連一絲蛹動都感覺不到。
他今後的路該怎樣走?真去當和尚嗎?太慘了吧!好歹他還屬於“先富起來的那部分人”,沒有別的,卻還有錢。
錢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餓了不能當飯吃,冷了不能當衣穿。別說拿錢買不來忠貞的感情,就是想買個放蕩的“”看來也沒有可能了。錢唯一的好處就是給了他一個留戀紅塵的理由。即使沒有女人,照樣可以生活的很充實。無數ED男在田暮的腦海裡閃過——希特勒,不都有勃起障礙嗎,活的不都挺成功的?他今後終於可以毫無羈絆的一心奔事業了。意識中浮現出一身東瀛裝扮的“東方不敗”,穿著秘籍大氅直抒豪言“葵花在手,江山我有!”
自古妖豔誤國,多少英雄難過美人關。從來狐媚惑主,叵奈衝冠一怒為紅顏。男人若斷了的孽根,恰似鳳凰涅盤,浴火重生。他再也不是從前的田暮了,他要關起心門,苦行清修,做個潔淨的“清教徒”。該斬斷這最後一縷牽絆了,田暮終於打定了主意……
田幕在書房裡,忙著將搬回家的東西打包裝箱。從外面回來的田太太不知原由,卻依舊無端心虛。她心裡始終有鬼,稍有風吹草動就象是丟了魂。
“你要去哪裡?”他在外浪蕩十幾年才搬了回來,居然走的如此輕易。
“寶兒有消息了,我這就接她們娘倆回來。她自己在那邊帶孩子,我不放心。還是搬過去和她一起住吧。畢竟女兒大了,能照顧自己了。那孩子更需要父親。”田暮悶頭講話,手裡不停忙活著將一落書裝進箱子裡。
什麽?這個消息猶如晴日驚雷,嚇的田太太幾乎丟掉半條命。林寶兒居然沒事?連孩子都生下來了?真是沒天理!鎮定,她得鎮定,先搞清楚狀況再從長計議。
“田暮,恭喜了。你又多了個兒子,還是女兒嗎?”她強壓怒火,假惺惺的問到。
“呵呵,兒子。”他的戲演得比她更出色,笑得合不攏嘴,仿佛他田家真的有後了,“我已經通知了父親,他安排一下,過幾天就飛過來。”
她最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她不久就要被田家掃地出門了。那個可惡的林寶兒很快就能得償所願,飛上枝頭做鳳凰了!而她和女兒即將帶著一點可憐的經濟補償被隱匿在黑暗的角落裡。他們田家“娶二奶養大奶”簡直都成傳統了!好歹婆婆生的是兒子。她的將來遠比婆婆要淒慘的多。曾丹眼前仿佛看到林寶兒幸災樂禍的輕蔑笑容。
“田暮,你今後想怎樣?”她問話時顫抖的聲音,揭穿了她的心虛。
“沒想清楚,還是看父親怎麽決定吧。現在說什麽都為時過早。”田暮坐了下來,悠然的點了支煙。
“你父親當然不會讓唯一的孫子作為私生子,他或許會要求我們離婚吧。”事已至此,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她不是傻子,田暮比她又不知精明多少倍。
“也許,很難說。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們畢竟生活了十年,我是不會虧待你的。”他的話實在委婉動聽,如一支殺人不見血的刀。他是已認定不要她了。
“真要離婚,我帶女兒走,成全你和林寶兒好好過。”她以退為進,換取同情。
“何必,你孤零零一個人,哪有撫養孩子的能力。聽父親說,女兒現在就讀的私立學校非常昂貴,但教學質量好的出奇,畢業直接出國留學。你忍心讓女兒放棄優越的學習環境,跟著你?曾丹,別意氣用事,再好好考慮考慮。女兒留在我身邊,或許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我將來若是想看看你,還可以拿女兒打掩護,求林寶兒通融通融。她還是很通情達理的。”她以為只有她會利用女兒做秀?他可比她更長於利用人性的弱點。沒有母親不在乎孩子的將來,沒有女人不在乎男人的牽掛。他給了她兩個要命的理由,相信她會考慮的。
或許田暮說的對,他的確是替她認真考慮了。她身後那個龐大而不爭氣的家庭幾乎將她拖累死,難道還要連累女兒?只要他們之間還有這點骨血親情的牽連,她此生與田暮便永遠拖不了乾系。退一萬步講,要是他女兒的母親有一天開口跟他要求什麽。看在女兒的面子上,他會考慮的。而她若真帶走了孩子,這男人沒準真會一門心思的守著新家過日子。感情疏遠到最後,還能剩下什麽呢?
“你準備怎麽安置我?”放下孩子問題,她開始著手策劃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你想要多少錢,別太貪婪,我公司可沒錢。”田暮看起來如此吝嗇。可他講的也是真話。他可沒騙過她,不喜歡她就是不喜歡她,養情人就是明目張膽,ED就ED,隱瞞過她嗎?即使他清楚他的坦白有點殘忍。
“你要是這樣說,我們就只有對簿公堂了,法庭見!”田太太終於惱火了。這個田暮居然想一毛不拔?他會沒有錢,頭幾天她分明從朋友那裡聽說,他將炒樓賺的錢又砸進了公司。
“告我什麽?”他對她不屑一顧,“新不承認事實婚姻,所以談不上重婚。另外,中華人們共和國好象也沒有”通奸“這項罪名。”
“孩子就是鐵證,你作為”過錯方“一樣會因為高額賠償而傾家蕩產。”以為只有他懂嗎,她又不是文盲!
田暮臉上瞬間的慌張被曾丹盡收眼底。他是怕了,男子可以不在乎老婆孩子,卻一定會在乎他辛苦打拚的事業王國。他難道想因為離婚而白手起家?他已年近不惑了,重來,不太容易吧?
“你是跟我過不去,還是跟你自己過不去?非要我自揭傷疤嗎?算你狠!我已經陽痿了,你以為我還能做什麽?若不是兒子還小,我連她林寶兒也一起掃地出門!”他暴躁的怒吼起來,提起ED迸發出的,確是真情實感,“我一個廢人,身邊要女人幹嘛?羞辱我自己嗎?還是缺綠帽子帶?到了床上,錢管用嗎,能當”家夥“使嗎?”
對了,她怎麽把這點忘了?現在好象不必再費心的看著田暮了,看好人民幣就行:“田暮,你別太著急,慢慢會好的,無論你怎樣,我都不會嫌棄你。只要你心裡有我就夠了,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她一向是個安分的女子,對一個ED男來說,她比林寶兒那個不知要強多少倍!
“你少來,我就是拚個傾家蕩產,也要擺脫女人。我已經決定徹底不帶女人玩了!”他主意已定,依舊不算成心欺騙曾丹。
“傾家蕩產?你什麽意思?為了擺脫我,你願意淨身出戶?”田太太覺得不可思議。這男人要是ED了,真是越來越難以琢磨,心理變態了吧?
“有何不可。錢對於我還有用處嗎?一個喪失了所有樂趣的男人,留錢幹什麽?”他呵呵苦笑,“把整個公司都留給你,我省得心煩了。不,不對,還得拿些錢出來安排林寶兒,畢竟她那兒還有我的兒子。”
“休想!要麽淨身出戶,不然我決不同意和你離婚。”她一時情急,不知這話是怎麽冒出來的。
“你胃口太大了吧?公司是我半輩子的心血,你以為你能輕松拿走?”他眼中透露出危險的信號。
“不然,除非我死!”她豁出去了,直面田暮的恐嚇。
“曾丹,你混蛋,你以為你將來會有幸福可言?你會遭報應得!”他氣得攥緊拳頭,他這個老婆心中果然只有錢。
“你考慮一下吧。”她冷冷扔下一句話,出了他的書房。
“別走!”田暮高聲咆哮。“有種現在就去辦手續,協議離婚!”
曾丹猛然轉身,同樣憤怒的嘶喊:“田暮,你以為我不敢?走就走,你別後悔!”
他會後悔嗎?才怪!剛拿到,田暮便如釋重負的深呼出一口氣。他守著自己的承諾“淨身出戶”,輕蔑的將車鑰匙扔在她面前:“曾丹,你醞釀了十年的陰謀終於得逞了,恭喜你。一切都是你的了,我自由了。”圈禁了他十多年的囹圄,終於破敗了……
曾丹此時已經為剛剛的一時衝動而後悔了。她得到了田暮名下所有的產業,卻輸掉了丈夫,女兒和家庭。她忽然感到自己孤苦伶仃,無枝可依。看著他黯然離去的背影,依然忍不住開口問到:“田暮,你去哪裡?”
“回去,拿我的東西。”他頭也沒回的冷冷回應。而後打車離開,直奔公司。曾丹開著那輛“卡宴”緊隨其後。
田暮從公司大門出來時,懷裡隻抱著那個畫著的畫框。
“怎麽?用搜身嗎?我可沒拿你一分錢。”他講話時的神態悠然自得,以為“前妻”是來監視他的。
曾丹被噎的啞口無言。她只是有些不舍得,從此他們就沒有任何關系了嗎?
“明天我陪你辦理過戶和有關手續,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噩夢結束了,我得盡快換個地方開始新的生活。”他提醒她一切得趕在他離開前辦理, 過期不候,免得夜長夢多。
他可沒空陪她等著夢醒十分……美夢惡夢自己體會吧。反正他已經金蟬脫殼,真正成為無牽無掛的孤家寡人了。
在一星期之內,把這邊剩下的事情都辦理妥帖。從辦事處過來的幾個馬崽手中,接過一個黑色的旅行袋,坐著好友的車直奔機場,踏上了歸鄉的路。他田暮在賺錢方面最大的特點就是黑白兩道,狡兔三窟。除了那些早已被轉移的公司財產外,還有這些上不得帳面的“紅利”收入。他現在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
他要回家鄉重新開始一段嶄新的事業和生活了,發誓做個成功的ED男!誰說男人有錢就學壞,他就是個不可多得的“柳下惠”。做“清教徒”有什麽不好的,至少修身養性!他終於脫離苦海,不必在肮髒的男歡女愛中妄自沉淪了。
居然又想起,此時就應在他身上,“時無間”時時刻刻都ED,“空無間”不論何處都ED,“罪器無間”,任何表現的事物都會刺激他,包括叫春的貓,發情的狗。“平等無間”,無論男女都冷淡,哪怕是染上“斷袖之癖”也好啊?“生死無間”,將ED進行到底,活著尚且如此,死了就更玩兒完了。呵呵,他已完全墮入了色相的無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