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母妃沒有任何表情的對我說。
“兒臣是天祈朝的公主,飛雲閣沈氏貴嬪的女兒,已逝太子的胞妹,驚鴻。除了這些,女兒不覺得有什麽東西是需要知道的。”我的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努力維持著平靜堅決的神情。
母妃盯著我瞧了一會,哈哈的冷笑道:“是啊,是我的女兒。若不是我的女兒,后宮之中又要多了一代妖姬。這傾國傾城的臉蛋,這冷血無情的性子,你說到底是像誰呢?”
“兒臣是母妃的女兒,自然是像母妃了。”我冷冷的笑了回去。
母妃的笑容僵了僵,毒辣的盯著我,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你跟你的父皇一樣,沒有心,沒有愛,什麽都沒有。你們都是瘋子。”說完拂袖而去。
我幾乎是立即就跌坐在了地上,兩條腿完全沒有了力氣不受控制的輕顫著。
母妃,你錯了。無情無愛,若真能如此,我便不會糾纏在這深宮大院中難以自拔。無心,是為了不受傷害,無情是為了不傷害在意的人。然而,到頭來無情無愛,我一樣也沒有做到。
我交握著自己的雙手,她們不受控制的輕輕顫動著。盧妃娘娘,請不要怪我,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你就應該明白,生命的洪流已經消逝在時間的盡頭。有些秘密,只能咽在心裡,帶進棺材都不能說出來。這個秘密不止是我,盧家上下所有那些我未見過面的“親人”,飛雲閣上下所有的人,都會因為這個秘密而成為地府冤魂。而我決不允許有人傷害我腹中的孩子,是你給了我勇氣。
又是一抹血色,我拚命洗刷手中似乎永遠也洗不乾淨的血腥之氣。血腥味,我已經厭倦了血腥味,可是這日之後,我似乎時時都會聞到自己身上傳來的血腥味,無論如何洗就是洗不掉。
留給我一個人安靜下來的時間並沒有多少,很快盧妃的死訊傳遍了后宮的每一個旮旯窩裡,我仿佛可以遇見暴風雨來之前席卷天地的漩渦。秦容流產,盧妃暴斃,赫緹暈厥,此刻每一個人的神經都繃得死死的。每一個人都想看看這場熱鬧。而我不知不覺中,卻是已經站在了暴風雨的中心。
母妃在我之前已經到了太極殿,父皇和皇后早已等在那裡。秦容被壓到了宗人府。我在母妃向父皇和皇后稟報過事情經過後才進入了太極殿。事情如我預料的,對於秦容的瘋癲眾人都沒有懷疑,一切盡是情理之中,只是,母妃並沒有把月鈞供出來,聽喜公公說,被壓人宗人府的確只有秦容一人。月鈞在這深宮之中突然就失去了行蹤。
“參見父皇,母后,沈貴嬪娘娘。”我一一行禮,跪下身。
“起身吧。”父皇聲音有些不耐有些疲倦。
我站起身,看了眼母妃,她額上滿是細小的汗珠,臉色鬱鬱的顯得有些疲態。
我不露聲色,站在原處,等著她們中的任何一個開口詢問。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卻一時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