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生辰的家宴上我思量再三,最後只在一旁撫琴,小謝如我預期般一舞成名,眾人沉浸其中久久不能回神,直到父皇拍手大讚樊充媛的舞傾國傾城眾人才如夢初醒連連附和。皇后連忙吩咐宮人下旨賀樊娘娘晉充媛之喜。我在旁得意的笑了。
弄月還是沒能來,我有些失望,盼著她早日康復。瑞王妃看到我的表情很不自在,我隻略有深意的看著她的腹部,有一日她若發現我是嚇她的,怕是要把我挫骨揚灰方可解心頭之恨。
考慮詩韻無意爭寵,我安排她的部分隻如綠葉襯托。如今有小謝和雪娥從旁協助,我並無意強迫她入這是非之地,或許平淡也是另一種幸福。
“如今各位新進宮的娘娘裡樊娘娘已壓過眾人一頭,本宮在這裡要給樊娘娘先道聲喜了。”家宴之後小謝連連承寵,風光無限,沒幾日又晉了修媛。我故意隔了幾日才上門拜訪。
“該是小謝要謝過公主栽培才是,若不是公主肯給小謝機會,小謝斷不會有今日。”家宴之後,小謝對我日益順從,這次我只是給了她一點甜頭,她心裡明白。我也喜歡她的聰明。小謝說著作勢要行禮,我連忙拉住她,笑道:“娘娘客氣了,本宮什麽也沒做。是娘娘天資過人,定不是這池中物。本宮不過做個順水人情。”
“小謝進宮時日尚淺,能有今日,也要謝謝公主的提攜。”樊修媛連連晉封後本該遷出舊宮入住主殿,如今卻還住在這偏殿裡。
“自家姐妹莫客氣了。”我道。
“公主前日送來的醬菜,小謝很是喜歡。”聞言,我與她心照不宣的笑了。醬菜是明間小食窮人家為防**醃製,所以必鹹,意乃避嫌也。
“你們都下去吧。”小謝遣了所有宮人退下,我抬手示意秋影一同退到外面候著。與她坐到廳窗旁。
“雋充容的事?”小謝問。
“不急。家宴至今,皇上連連招你,其余只是招了雪娥和董妃娘娘。她還能沉的住氣,只因手裡還有最後一張王牌。這次不但要她失了這張牌,還要她啞巴吃虧自己吞。”眾人雖退下去了,我仍盡量壓低了聲音。
“走,陪我到雪娥宮裡瞧瞧吧。她該等候多時了。”結束了談話,我與小謝笑說。
“嘔……”小謝才進瀟湘閣突然乾嘔了起來。
“怎麽了?”我驚慌的大聲叫道。
“快去報與皇后娘娘,宣太醫來。”雪娥聽了宮女報已迎來,才到就見小謝如此。她這一叫宮裡大多人都聽見了。
“不礙事的。這兩日胃口不好,精神不計罷了。莫小題大做了驚動了皇后娘娘。”小謝極力阻止,神情閃爍。
雪娥仍不放心,勸著要宣太醫來瞧。小謝推諉不適回宮休息,我們不好強求,叫了兩個宮女一同送回去。
“樊姐姐這是怎麽了?身子不適也不肯宣太醫。”雪娥嘟囔著嘴。
我神秘的笑笑:“笨丫頭,也不是姑娘家了。你這位修媛姐姐大概是有身孕了。看來修媛這位子也做不久了。”
“我以前跟她在關雎宮有不快,這往後……”“雪娥哇哇叫了起來。
“她還不知我們已經知道了,你趁現在多巴結她不就是了。”我拉過她,讓她小聲些。故意張望四周。
“站住。”雪娥突然大喝。
“死奴才,聽去了多少?”雪娥厲聲問。
“娘娘饒命啊。奴婢無意路過的。”那宮女將頭貼在地上驚恐的回話。
“什麽無意。好大膽子,還敢頂嘴。來人,給我掌嘴。”雪娥刁難道。入宮幾月,雪娥把宮裡的這套踏低扶高的本事學的剔透。
老嬤嬤下手的力道很乾淨利落,幾個巴掌打上去,聽上去砰砰力道實足卻不見任何紅腫破皮。
“住手。”等她被打了十幾掌,我才出面製止。勸道:“娘娘的氣也出了,就這麽算了吧。她畢竟是雋充容宮裡頭的人,俗話說打狗也看主人三分面。”壓低了聲,恰能讓那宮女隱約聽見:“再說,我們在宮門外說話,她聽了去。硬要追究起來,論不起誰錯的。人家有盧昭儀這靠山,出了氣也就是了。”
雪娥咬咬牙,矮過秦容一截,略有不甘:“公主說的是。放了她就是。可現在放了她……”
我了然的輕拍她的手讓她放心。親手扶起宮女,笑道:“以後做事小心些,今日就這樣了, 快謝過朧娘娘。不過,記住莫不要搬弄是非,若是讓我知道你小蹄子亂嚼舌根,壞了兩位娘娘間的和諧。我定嚴懲不怠。”猛然將手放開。
“奴婢不敢,奴婢謝過娘娘慈悲。謝過公主教誨。”她連忙叩頭謝恩。
“你這丫頭倒也機靈,我瞧著也喜歡。今日受了委屈,本宮這有塊料子,本是向朧娘娘討來給丫頭們添衣裳用的,借花獻佛送給你了。”秋影把料子端上,她遲遲沒有動手。我笑說:“不要推辭,只要懂得什麽該說,什麽是不該說的。你若不拿,朧娘娘心不安,本宮心也不安。怕是會做傷害人的事情來。”語氣滿含威脅。
“奴婢惶恐。奴婢謝娘娘賞賜,謝公主賞賜。”她又不住的叩頭。
“下去吧。”我不耐的揮揮手,眼底滿是不削。心裡暗道:秋犁再讓你過幾天日子,當年欠的債,該是時候連本帶利的還給我了。
“公主,你也待這個賤婢太好了。”秋犁還沒走遠,雪娥的聲音不滿的響起。
“她若不領情,留著也無用。”我附和。那瘦弱的肩膀微微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