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幾個新娘娘入宮後也頗得幾分恩寵,其中最為風光得就屬秦容,侍寢後晉婕妤,不久破格升了充容居瀟湘閣,她的得寵我並不放在心上,侍寢後的晉升理所當然,短時間內破格晉升卻定要招人嫉恨的,雖有盧昭儀有心扶持,如此未站穩腳跟就得罪了眾人,以後的下場怕是好不到哪裡去的。盧昭儀是個穩重的人,對秦容卻有點急功近利了。雪娥和小謝也分得些龍寵,雪娥侍寢後晉美人,賜封號朧,正是居住在瀟湘閣的左殿。小謝晉婕妤,住在趙充儀蓬萊居的左殿裡。悅心侍寢後晉才人,平平庸庸的未有什麽作為,我料她的性格也難成大事。一同進宮的只有穆琴和詩筠尚未侍寢,我與詩筠偶有來往,隱約感覺她似是無意承寵。白殷的事情之後,詩韻更顯消沉。
聽子謙傳來的消息弄月的病已有了起色,我隻托他盡力調養好弄月的身子,萬勿讓她斷了子孫源。
與小謝在禦花園裡巧遇,往日人前從無來往,我也隻做是不識遠遠錯開,誰料小謝竟讓貼身侍女追來請見。
“樊婕妤娘娘為何事如此緊張在此處請見本宮。”眾人退下後我涼涼的問。
“請驚鴻公主不要見怪,小謝明白不該打擾。只是……”樊婕妤難為的拖長了尾音,我隨即了然的說:“本宮明白了,為何如此著急呢?避其鋒芒莫在根基未穩前寵貫后宮,樹了敵。娘娘如此聰明又怎會不明白個中道理呢。”
“公主說的是,小謝心急了。”她似又猶豫,掙扎幾分又道:“雋充容有身孕了。”
“秦容有孕?”樊婕妤的話如平地一聲雷,擾亂了后宮一池的平靜。我不放心的又問:“消息可確切?”
“該是萬分可靠,不會錯的。”她說的斬釘截鐵。
“本宮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明日我會去詩筠住的聽雨樓坐坐。”我也不好再問什麽,大庭廣眾的地兒不宜與她久敘。
才抬手招下人過來,想想不放心又對小謝附耳囑咐道:“孩子未必生的下來,你不要太緊張了。自亂了陣腳。”這話本不想說,細細一想,若是秦容生下孩子,倒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卻給盧昭儀加了大大的砝碼。儲位之爭一旦有了定數必是要有軒然大波的。小謝會如此緊張定是入宮前有什麽交代,危及生命才會這般失了方寸,畢竟不在宮裡長大,險惡爭鬥不夠如魚得水。小謝這才稍稍緩和了些,招了侍女回宮去了。
我留在庭中思量著秦容有孕的事,秦容家本就家世顯赫,當日若除去潘家后宮中的極高位分,單論出身不比潘沫差了分毫,盧昭儀也算宮裡的老人了。父皇自楚繡屏的雙生子後已有多年后宮未再有所出,秦容的這個孩子會給整個后宮帶來怎樣的變幻如今誰也不得而知,畢竟牽一發而動全身。
突想起弄月早夭的孩子,我忍不住猶豫了。只是個未成形的孩子,幼子無辜,也許是無害的吧。歎了口氣,我起身繼續前往曹婕妤處,思緒卻飄了老遠。連新進宮的小謝她們都有了封號,曹婕妤資歷最深又育有皇子入宮後位分卻從未上遷過,連封號也是沒有的。這沒了封號硬生生的就比同品級的嬪妃低了半截去。爭儲的路上五哥的路遠比想象的更要難上些許。胡思亂想著竟在末央宮門遇到了五哥夫婦。曹婕妤的貼身任嬤嬤已迎在了外面,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五哥五嫂好。”我行了禮,還是第一次進距離細致的看到五嫂,雖沒有瑞王妃長的豔美四射,卻有種讓人難言的聖潔光芒,是那樣溫柔淡定,如不食人間煙火,讓人生不起任何厭惡之心的女子,五哥與這樣的女子定可以幸福美滿,子孫繞膝的吧。想到這我的心竟微微的泛起了酸,酸透了整個心。
“妹妹多禮了,都是自家人。”五哥的話在我聽來言不由衷,有幾分刻意的回避。
“瞧我,是妹妹疏忽了,該恭喜一聲靖王、靖王妃娘娘了。”說著又行了禮。
“我說怎麽都不進來呢!都在外面站著做什麽?”五哥伸出手想扶我,觸及衣袖如燙到般刹的縮了回去。我心裡一痛更是一寒,正尷尬著曹婕妤扶著宮女走了出來。
“母妃怎麽出來了?外面風大,快回裡屋吧。”五哥忙迎了過去。
“你們幾個孩子,不進來,隻好我這個老婆子出來了。”曹婕妤打趣道,化解了我們之間的尷尬。
“是媳婦疏忽了。”靖王妃恭順的行禮。
“都進來吧。”曹婕妤看到靖王妃更是歡喜,拉著她的手滿面春風。
“既然兄嫂回來了,霓兒以後再來叨擾娘娘。”看到曹婕妤如此高興想來這個媳婦該是很合她的心意,與五哥能夠舉案齊眉吧。
“瑞王爺吉祥。”回去的路上竟又在禦花園遇上了四哥。我心緒不佳不想見他,繞了幾步始終躲不開,乾脆迎了上去。
“聽不出妹妹半分誠意,不願見哥哥呀。”他不置可否的話,聽不出意思。
我去了虛浮的笑,淡漠的說:“是四哥多慮了吧。”
“果然沒有小瞧呢。”四哥又近了一步。
“四哥的話霓兒不懂。”我直直的未退。
“佩於可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 虧你想得出。”四哥說到此忍不住嘴角扯了扯。
“霓裳也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隻望四哥記得當日得承諾。”我提醒道。
“你到底是為了弄月那丫頭還是為了那個靖王呢?”瑞王的話近乎自問。我隻當沒聽見,未回話。
“只要霓兒覺得值就可以了,其他的不勞四哥費心了。其實霓兒也很是奇怪,四哥怎麽就會是下人口中親和的主兒。怕是沒見過真面目吧。”我對上他的眼針鋒相對。
“好厲的一張嘴。”他眼中有著我不熟悉的光芒。仿佛在**與絕望之上。“最好是如你所說。”
“雋充容有身孕了。”我借勢上前輕聲道。
瑞王聽後皺了皺眉毛:“不是時候。”這句話隱含著一場血雨腥風。
“霓兒告退了。”談話間我們就決定了一個尚未成形孩子的生死。這樣的我連自己都感到害怕,臉上卻依然笑厴如花。